隱十三站起身,語氣比之以往明顯少了些疏離,多了幾分溫和:“兩位先在府里休息吧,在下進宮一趟。”
夜瑾揚眉,不置可否。
待隱十三離開,夜瑾看向九傾:“傾兒,你心里是不是有些疑惑?”
九傾不發一語,只目光靜靜地看著他。
“我們已經離開了南族,所有屬于我們的身份和富貴權勢都已經不在了。”夜瑾正色地道,似是在解釋自己的行為,“如果我們只過自己的日子,那么以我們兩個人的能力,不管怎么說都能過得無比愜意,可事實證明,即便離開了南族皇宮,可我們的身上還是有著一些隱形的責任。”
如今他們的壽命跟南族國祚牽系在一起,若要南族長盛不衰,他們就必須多做一些正義的事情。
況且,就算不為南族,為其他國家的子民蒼生,面對很多事情他們也不可能袖手旁觀。
“撇開責任大義不談,就算只為我們自己…”夜瑾笑了笑,“很多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的。”
因為只有南族國祚長存,他跟九傾的壽命才能越長久,他們可以幸福相守在一起的時間也才會越長。
離開了南族,他們什么都撇下了,做許多事情都需要親力親為,可很多時候難免有諸多不便。
所以,他們需要培養一些人手,需要置辦自己的家產,以后遇上別的事情,極有可能還會需要耗費巨額的銀兩。
所以夜瑾覺得,他們應該早做籌謀。
“夜瑾。”九傾單手托腮,目光里像是浸潤了冰雪初融后的朝陽,亮晶晶的,光澤動人,“你的心思越發縝密,責任感也越發濃重了。”
冰雪聰明,心思剔透的九傾怎么可能不明白夜瑾的意思?
他解釋這么一大串,她卻早已心知肚明。
若是放在以前,以他的性子怎么可能會想到這么深遠的地方?
就如昨日在宮里,他還如此厭惡于慶王和寧王一流的不識相,覺得他們打擾了他跟她的清靜。
可其實他心里早已明白,就算卸下了南族女皇和帝君的重任,就算真的天下之大,任我遨游,可他們骨子里依然有著屬于自己的責任。
恣意灑脫是他們以后的生活寫照,不受任何身份責任的束縛,他們的生命中只有彼此二人,他們可以永遠恩愛如斯。
然而不管以后走到哪里,只要接觸人群,那么如寧王和慶王這般討厭的人,還是會接連不斷地出現。
他們理所當然會不停地接觸到這樣的人,以及這樣的人所生出的敵意和算計。
抬手揉了揉男子俊美的臉,九傾輕笑:“我明白你的意思,這座宅子就當是我們離開南族之后賺的第一桶金。”
夜瑾伸手環著九傾纖細的腰肢,溫柔地吻著她的唇瓣,說不盡的柔情在兩人對視的眉眼之間緩緩發酵。
兩人相視一笑,眼底盡是相濡以沫的幸福知足。
夜瑾真正是成熟了,不是本領的強大,而是心性上的成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