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樣也不錯。
南族雖是神靈護佑的國度,但神靈到底也只負責護佑,沒道理還要親自治理自己護佑下的江山——
如果靜兒當真是他們所想的那種身份,那么只當她是下凡游玩一遭了,江山的歸屬問題她總不會胡鬧,宸王家的予修跟在她身邊這么多年,能力自然不在話下,否則早被淘汰出局了。
“其實我們心里都清楚,這么多年宸王和輕鸞小白兔只要了一個孩子,大概就是不想威脅到靜兒的帝位。”夜瑾輕笑,“可沒想到,任他如何小心避嫌,到最后帝位仍然是歸予修所有,這是不是就是所謂的天意難料?”
九傾瞥了他一眼,慢慢點頭:“嗯,天意難料。”
細想一番,不只是帝位歸屬的問題天意難料,她的人生又何嘗不是如此?
她的一生…也算是頗富傳奇色彩吧?
“接下來,我們去哪里?”
九傾想了想,溫柔輕笑:“夫唱婦隨,你想去哪兒?”
夫唱婦隨這四個字,九傾這些年來越發喜歡掛在嘴邊了,夜瑾雖然已習慣聽到這幾個字,但每次聽她說,心里還是有一種濃濃的幸福感升起。
“一路往南,慢慢走吧,邊走路邊欣賞風景。”夜瑾道,“如果有什么熱鬧可瞧,我們就留下湊湊熱鬧,走慢一點也無所謂,反正時間多的是。”
九傾點頭,“聽你的。”
是啊,他們的時間多得是,可以慢慢玩。
“等走到南海,我們試著看看能不能跨過海域,去到海的另一邊。”夜瑾有些向往,“傾兒,你覺得海的另一邊有沒有其他的國度?”
九傾想了想,搖頭:“不知道。”
次日一早,靜瑜剛起身,就聽到容陵稟報:“太醫院的幾位老太醫都來了,正在外面等候。”
自從那日談話之后,容陵越發自主地跟著靜瑜,白天黑夜,只要靜瑜不開口攆他,他就一直待在這里。
哦,也不是一直,畢竟他現在也是個凡人,需要睡覺吃飯,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只要靜瑜醒著的時間里,他似乎就安靜地守在她身邊。
一睜開眼,第一個出現的人一定是他。
“太醫?”靜瑜皺眉,“朕記得自己并沒有傳喚太醫。”
“太醫們是奉了宸王的命令,過來給陛下請脈。”容陵道,“而且宸王的意思是,以后每天都要按時請脈。”
容陵語氣很淡,只是盡責地轉述太醫的話。
而對于宸王為什么要這么做,不必細想,他心里也非常清楚。
靜瑜聞言,表情頓了一下,然后從寢榻上起身,張開手臂由著容陵給她穿上外衣,嘴角輕抿,眼底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宸王伯伯還真是忠心得一根筋。
這個時候,按照正常人的想法,不是應該一心一意地準備著當賦閑在家的太上皇嗎?
靜瑜沉默了片刻,開口問道:“予修進宮了沒有?”
“到了有一會兒了。”容陵回道,“外面的太醫怎么辦?是先讓他們進來請脈,還是先去用早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