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下,錦墨的琴音和霽月的蕭聲同時停了下來。
漪瀾臉色變了。
母儀天下的一國之后?
看著靜瑜完全不像開玩笑的神情,漪瀾心里生出了不安的預感。
女皇當政的南族肯定不需要皇后,主子也沒那個特殊的癖好不是?
那么,既然是一國之后,那就是其他國家了——主子是打算讓她去別國聯姻?
“怎么了?嚇得小臉白白的。”靜瑜不解地凝眉,看著漪瀾像是受了刺激的臉色,“不想做皇后?”
“主子…”漪瀾怔怔地開口,“是要送奴婢去他國聯姻?”
聯姻?
靜瑜一愣,“這話從何說起?”
她什么時候說要送她去聯姻了?南族如此強大,哪個國家有資格讓南族的女皇陛下特意送心腹過去聯姻?
…不是聯姻?
漪瀾眨了眨眼,看懂了靜瑜的表情之后,突然就松了口氣,不是聯姻就好。
然而…
她眉頭忍不住又皺起,有些古怪地盯著她家主子的精致小臉,語氣同樣透著詭異,“主子是女子,不應該立一個男子為帝君嗎?怎么會想到要一個皇后?”
如果不是送她去聯姻,那主子方才那句話的意思就是在問她,想不想做南族的皇后?
可南族,主子的后宮里,缺的是帝君,是皇夫,不是皇后啊。
為此感到糾結的不只是漪瀾,便是錦墨和霽月兩個少年,此時心里也不約而同地生出了一個想法,難道這才是主子遲遲不納皇夫的原因?
因為主子喜歡女子?
氣氛仿佛一瞬間變得怪異無比,靜瑜看了看漪瀾,又轉頭看了看神情詭異莫測的兩個少年,嘴角驀地一抽。
他們的腦袋瓜里,裝的都是些什么亂七八糟的?
扶額輕嘆一聲,她無奈地輕笑:“你們真是…”
奇葩。
素來聰慧睿智的靜瑜此時完全沒意識到,是她自己沒把話說清楚,所以才讓少年們產生了誤會。
不過還沒等她解釋,容陵就已經過來了。
“奴才參見陛下。”在殿階下跪了,容陵依然謹守著為人奴才的本分,恭恭敬敬地行禮問安。
靜瑜目光微轉,眸心一抹情緒劃過,淡淡道:“你們三個先退下,朕有些話要跟容陵單獨說。”
漪瀾聞言,瞬間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行禮告退。
錦墨和霽月也溫順地告退離開。
容陵沉默地跪著,等三人離開之后,靜瑜才淡淡道:“跟朕進來吧。”
說完,靜瑜轉身入了內殿,奏折還留在門外幾案上。
容陵起身,拾階而上,走到幾案旁,把凌亂的奏折收拾好,置于案上,然后才舉步入了殿門。
“敖容,你的請求,朕不能答應。”靜瑜身子閑閑側臥于矮榻上,纖手撥弄著鎏金幾案上的熏香爐,說話時語氣同樣輕松閑適,甚至帶著幾分慵懶。
然而,只這么簡單的一句話,卻讓容陵的腳步瞬間僵住,再也無法往前邁進一步。
猝然抬眼,容陵看著倚在榻上的少女,薄唇緊抿,臉上血色褪了個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