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瑜甚至可以確定,宸王一定已經知道她今晚去了哪里——即便心里已明白她的本事非凡,不會遇上什么危險,但宸王依然不可能對此淡然視之。
對于錦墨的去處靜瑜并未馬上告訴宸王,而是開口讓漪瀾和霽月起身,然后靜瑜道:“先進宮吧,我餓了。”
餓了…
宸王沉默地看了她一眼,靜瑜無辜地笑了笑,“宸王伯伯要興師問罪,也等我填飽了肚子吧。”
說罷,就轉身跟宸王一道進了宮門。
馬車先留在宮外吧,明日一早讓人送回鈺王府去。
從宮門口到東宮還有很長的一段距離,靜瑜選擇跟宸王一道走路回去當然不是因為閑得慌,不管路有多遠,以他們二人的腳程也無需太長時間。
“下午出宮之前,我是有派人去請示宸王伯伯的。”靜瑜抬頭看著天上的皎月,平靜地開口,稚嫩的嗓音此時聽著,頗有一種淡泊不驚的感覺,“不過宸王伯伯不在,他們說攝政王已經出宮了,然后我就喬裝打扮了一下,在宮宴結束的時候混出去了。”
對于一個十歲的孩子來說,這番話可以視作是解釋,或許也帶著點控訴的意味。
因為攝政王先出了宮,她想出宮去玩卻找不到人,只能偷溜出去。
但宸王卻知道這并不是靜瑜的辯解,她也不是在控訴什么,而只是陳述一個事實而已。
宸王沉默了片刻:“陛下這樣說,可知道會給御林軍統領和當值的御林軍帶來怎樣的懲罰?”
不管她是怎么出去的,宮門口當值的御林軍都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靜瑜笑了笑,“宸王伯伯賞罰分明,也知道這件事責任在我一人身上,倒是不必牽連無辜。”
頓了一下,她道:“我今晚出宮是有事要辦,不是單純地為了去玩。”
“什么事?”宸王轉頭,垂眼看著身高還不到自己肩膀的女孩。
“私事。”靜瑜道,“跟朝政無關,宸王伯伯不必知道。”
宸王聞言,果然也就不再多問了。
不過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靜瑜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點警覺。
“陛下已經登基為帝了。”
靜瑜皺眉,“我知道。”
“所以明日開始,本王會安排一個女史跟著陛下,以伺候陛下平素的生活起居,記錄陛下的言行舉止。”
什么?
靜瑜呆了一下,“宸王伯伯是在開玩笑吧?”
“本王從不開玩笑。”宸王聲音微沉,語氣中透著幾分冷硬,“皇帝身邊有女史記錄生活起居,是有史以來的規矩,并非刻意針對陛下。”
分明就是刻意針對她,還不承認?
靜瑜撇了撇嘴,“母上大人在位的時候,身邊可沒有女史。”
“誰說沒有?”宸王語氣淡淡,“女史雖出現在御前的次數不多,但是該記錄的都有在記錄,你的母親在位時身邊有紫陌姑娘伺候生活起居,女史的責任便只是記錄而已。”
說來說去,其實就是告訴她,她說身邊少了一個監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