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州的勢力并不在桐鎮,而是在潯州城內——或許應該說,是鳳九州的主要勢力在潯州城內,而整個潯州城,包括周邊的桐鎮以及其他小鎮,其實都屬于他的勢力范圍。
從桐中到潯州乘坐馬車需要三個多時辰的時間。
在山上逗留了一陣,又花了一些時間收拾好東西,一行人抵達潯州的時候已是傍晚時分。
此時城內熙熙攘攘,正是最熱鬧的時候,風鈴坐在馬車里,拉起邊上的車簾,透過車窗看向外面,語氣興奮得像只剛放出籠子的鳥兒,“師父,這里好熱鬧啊。”
師父坐在馬車里,安靜的看著書,聞言也只是淡淡的嗯了一聲。
風鈴察覺到師父的情緒似乎不怎么好,不由放下了車簾,身子挪到師父身邊,小聲的道:“師父,你是不是不高興啊?”
“沒有的事。”師父淡淡道,“你不要多想,既來之則安之。”
風鈴哦了一聲,聲音悶悶的,低聲咕噥道:“其實徒兒心里明白,師父是不想下山吧?但是他們在山上建造殿宇,制造的那個聲響太大了,師父是不得已才離開青云山的…”
師父輕輕嘆了口氣:“別多想,為師沒什么的。大隱隱于市,不一定非要待在山上。”
風鈴點頭:“那師父,晚上我們去吃醉鴨子好不好?徒兒請客。”
“你請客?”師父不咸不淡地睨了她一眼,“你的銀子都是為師給的,你請什么客?”
提到銀子…
風鈴眨了眨眼,小小聲道:“師父,徒兒忘了告訴您一件事。”
“什么事?”
“我們的銀子好像所剩不多了。”風鈴皺眉說道,語氣有些懊惱,“如果是待在山上,我們經常打點野味,吃點野果,花不了多少錢,但是現在下山了,那不是每頓飯都需要銀子?可我們的銀子支撐不了太久呀。”
隱居之人提到銀子這樣的俗物,似乎有點讓小姑娘覺得難為情,所以她刻意壓低了聲音,然而坐在后面馬車里的人卻也是個內功高手,他們師徒倆的對話,一字一句他都聽在了耳朵里。
嘴角慢慢泄露了一絲笑意,他窩在車廂里的軟榻上,不發一語,眸心沉沉異芒劃過。
“銀子事情你不用操心。”師父淡淡道,“會有辦法解決的。”
“對了,徒兒忘了問師父,剛才那三個人為什么一個勁地讓我們來山下住呀?他們對師父好像很尊敬,是因為有求于師父嗎?”
小姑娘聲音軟軟糯糯的,很是好聽,帶著一種沒有心機的天真爛漫的意味,顯然從未接觸過勾心斗角,權力紛爭。
“算是吧。”師父的聲音始終淡淡的,波瀾不驚,聽不出特別的情緒,“不過這些跟你都沒有關系,你也不用過問太多。”
風鈴哦了一聲,“那我們要在山下住多久?那個山上的宮殿一年之內真的能建好嗎?”
“為師也不清楚。”師父道,“若沒什么意外的話,或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