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淡淡看了她一眼,轉身去整理了自己的包袱,清雅的聲音緩緩傳來,“世間隱士不少,但并不是所有隱士身邊都有服侍的丫頭,如果有——你覺得應該是什么樣的性情?”
丫頭的性情?
輕鸞想了想,她其實并不清楚,以前她一直在富人家里做丫鬟,知道大戶人家的丫頭是有很多規矩的,后來來了天都城,發現權貴世家的丫鬟也都差不多,而且規矩更嚴,輕易不能做錯事。
她對所謂的隱士其實并不了解,印象中只覺得他們都是厭倦了凡塵俗世的名利規矩和勾心斗角,所以才避開人世,去過自己想要的與世無爭的清凈歲月。
所以隱士的生活應該是沒有太過規矩可言的,縱橫山水,逍遙自在,那么他身邊的丫頭應該也是不拘一格的,否則豈不是違背了自由隨性的本質?
這般想著,她道:“王爺是讓我活潑一點?”
“你自己覺得怎么好,就怎么來。”宸王沒有過多的要求,只是稍稍提點了一下,讓她自己心里明白而已。
既然要演戲,那演戲越逼真越好,輕鸞是個一點就通的姑娘,這一點不需要他刻意教導。
“我明白了。”輕鸞抬眼,輕輕挑了下眉,脆生生地開口道:“師父,聽說潯州有一個大戶人家的老爺近日要納第十八房小妾,徒兒能不能去看個熱鬧?”
宸王動作一頓:“…”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宸王的容貌變了,換了一身衣衫,加上氣勢也平易近人了,所以輕鸞此時即便明知這個人是她家鐵面無情的王爺,卻似乎突然間就消除了壓力,心里也完全不再有畏懼的心態。
瞥見宸王那一瞬間愕然的表情,輕鸞甚至罕見地生出了一種俏皮得逞的感覺,嘴角無法抑制地泄露了一絲狐貍似的笑意。
宸王瞥了她一眼,有一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師父。”輕鸞目光定格在他的包袱上,再度不疾不徐地開口,“聽說隱士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怎么能隨身攜帶銀票這么俗氣的東西?”
宸王:“…”
淡定地系好包袱,他轉身看了她一眼:“你覺得隱士都是靠喝西北風活著的?”
輕鸞嘴角一抽。
當然不是,但是銀票真的和隱士的風格不搭啊,輕鸞心里嘆了口氣,嘴上卻恭敬地道:“師父,銀票還是放在徒兒這里吧,免得讓人看見了,破壞師父仙風道骨的形象。”
宸王:“…”
默了一瞬,宸王將整個包袱都扔給了她,“走了。”
這就走了?
“不等天黑么?”輕鸞詫異,“我們這樣子出去,不怕被人看到——”
宸王這次連看都沒看她一眼,轉身往里間走去,“跟上。”
輕鸞不解地跟了上去,卻見宸王在墻上某處機關上按了一下,原本看起來沒有任何一樣的墻壁突然間被打開了一道門。
密道?
宸王舉步走了進去,轉頭看了輕鸞一眼,輕鸞默默地閉嘴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