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她說的有些道理。
但是夜瑾既然知道秦云歌對他抱有的心思,又怎么可能猜不到秦云歌必有所圖?又怎么可能不有所防備?
九傾淡淡一笑,也不欲與她爭辯,端起茶盞啜了口宮廷的香茗,抬眼間看向周遭。
夜瑾和秦云歌離開之后,宴會已經重回恢復了熱鬧,大臣們舉杯朝新帝敬酒,君臣共飲。臣子之間觥籌交錯,面上洋溢著熱情的笑容。
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臉上面具戴的久了,自然也就成了一種習慣。
每個人心里的盤算,自己心知肚明,他人也未嘗不知,表面上看來皆是一派祥和,私下里的明爭暗斗,卻絲毫也不比后宮女人之間的勾心斗角來得遜色。
這一刻,九傾覺得自己就是一個旁觀者,靜靜地待在一旁看著旁人演戲,看著他們熱情的笑意之下掩飾著心里的諸多算計。
眉眼微抬間,瞥見高座上的帝后,九傾幾不可察地挑了一道眉梢。
…若說今晚的宴會上還有真心,那么無疑,這對新帝新后之間的濃情蜜意是真的,眼神交流之間,柔情幾乎無法隱藏。
可這樣的真心,又能維持多久?
九傾倒是真心希望,他們這份感情能天長地久…但是宮廷沼澤之地,只怕此時的晏雪自己,心里都沒有這樣的自信。
舞臺上,身著七彩舞衣的舞伶翩翩起舞,這些都是宮中樂坊排練了許久的舞姬,環肥燕瘦各有風姿,抬手舉足之間,舞姿分外撩人。
樂師精湛地奏出美妙的樂聲伴舞,氣氛一度燃到了最高點。
然而高座上的帝后卻似乎與眼前的熱鬧格格不入,沉浸在他們自己的小天地里,自得其樂。
倒映在眼底的,是彼此最在意的身影。
酒過三巡之后,帝后起身離席,讓大臣們自飲自樂。沒有了帝王鎮場,臣子們頓時壓力全失,恭送帝后離開之后,興致越發高昂起來,諸臣端著酒杯,去找新晉的國丈——晏雪的父親晏大人舉杯恭賀。
夜翎和夜離坐在自己席位上,有臣子朝他們敬酒,兩人一一應下,面上不見熱絡,卻也并不過分冷漠。
“翎王也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可惜已經有了正妃。”云初舞注視著遠處皇子席上的夜翎,不無遺憾地道,“如果他還沒有婚約就好了。”
沒有婚約就好了?
九傾訝異地看著她:“你喜歡翎王?”
“我?”云初舞詫異地轉頭,立刻明白她誤會了,“如果我喜歡他,怎么可能會等到現在?早把他拿下了。”
頓了下,“我說的是今晚進宮的這些千金小姐,如果翎王沒有婚約在身,她們大概早就撲過去獻殷勤了。”
九傾嘴角輕抽,這樣的話,大概只有云小郡主這樣的性格才敢說。
“翎王被皇上賜了婚,那個王妃還是他自己選的,但是到現在還沒有成親。”云初舞皺了皺眉,“他對周尚書的那個女兒應該并不喜歡,否則也不會至今還沒有任何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