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傾和云初舞同時轉頭,看向終于開口說話的秦云歌。
秦云歌滿臉冰霜之色,在初時的畏懼之后,她似乎是終于想通了某些事,高高在上地看著九傾,“江湖勢力如何顯赫,在朝廷面前也不堪一擊,你以為殺了太后身后最得寵的孟公公和兩個嬤嬤,太后會善罷甘休?”
江湖勢力?
九傾淡笑,“秦姑娘從哪里看出來,我來自江湖?”
“如果不是來自江湖,你的侍女會有這么厲害的身手?”秦云歌以為她不想承認,冷冷道,“不管你承不承認,就無所謂。然而…”
下巴微揚,她道:“你真以為,用如此殘忍的手段就能震懾到太后?”
“難道不能?”九傾微微一笑,“我覺得已經起到了震懾的作用。”
經此一事之后,秦太后若還敢在她面前叫囂,她才真正對她的勇氣感到敬佩。
秦云歌一噎,隨即咬牙道:“那是因為你不知道,太后身在宮廷數年,對殺人這樣的事情早已經麻木,太后暈厥并非驚嚇,而是被你氣到暈厥。”
“是嗎?”九傾語氣淡淡,帶著些許漫不經心的味道,“殺人如麻,就能證明她自己不怕死?”
秦云歌又是一噎,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太后怕不怕死,這個問題大概沒有人會去思考。
習慣了養尊處優高高在上的太后,好不容易從吃人的后宮里一步不爬了上來,借著兒子成為皇帝的機會而一躍成為太后,她會不怕死?
這句話,連秦云歌自己都不會相信,但是她沒必要跟姒九傾爭論這個問題。
“今日所有的皇室宗親該來的都來了,還有朝廷重臣,文官武將都有,你以為他們會對這樣的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姒九傾,你別異想天開了,便是鎮國公,也絕不會縱容你大逆不道的行為!”
“說的真好。”不遠處響起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好聽如清泉擊過山石,卻夾雜著毫不掩飾的譏誚,“秦云歌,本王也想看看,今兒個這么多文武大臣皆在,有誰敢對姒九傾半分不敬。”
瑾王終于來了。
云初舞聽到這個聲音,心里長長地松了一口氣,轉身剛要行禮,卻驀地一怔。
不但夜瑾來了,其他人也來了。
皇室王爺和包括她爹在內的重臣們,同樣是烏壓壓的一群,全部出現在了眼前。
云初舞覺得有些凌亂,今天之后,只怕姒姑娘真要在西陵帝徹底出了名了。
“瑾王殿下。”云初舞還是開口打了招呼。
夜瑾負手自回廊盡頭行來,仿佛帶來了漫天的光華,表情陰冷,氣勢懾人。
這一刻,云初舞腦子里突然生出了一句話,從天而降的神祇。
九傾淡淡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瑾王殿下來晚了哦。”紫陌咕噥了一句,看了看花廳地上的兩具已經不能算是尸體的尸體,“人都死了,就算神醫在世,也是回天乏術了。”
夜瑾順著她的視線,淡漠地看了一眼地上,“兩個賤奴而已,死了就死了,沒什么大不了。”
此言一出,紫陌笑了,秦云歌臉色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