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想好。”夜瑾緩緩搖頭,“但是我覺得,對于那兩個罪魁禍首來說,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江山易主,應該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
九傾微訝,“你的意思是…”
夜瑾看了紫陌一眼,“小丫頭出去玩一會吧,本王跟你家小姐商議一些機密的事情。”
紫陌皺眉。
什么樣機密的事情是不能讓她在場的?
她家小姐都還沒趕她走呢。
“紫陌,出去玩一會兒吧。”九傾開口,“無聊的話可以出府逛逛,喜歡什么就自己去買,或者也可以找玄七陪你。”
紫陌聞言郁悶。
小姐的心里,瑾王已經變得如此重要了嗎?
默默地瞅了夜瑾一眼,紫陌卻并沒有多言,溫順地福身,“是,小姐。”
說完,就轉身離開了屋子。
“皇長兄是母妃的長子,也是你舅舅的兒子。”夜瑾端著茶盞,身子慵懶地斜靠在矮榻上,曲起一條長腿,姿態和語氣都顯得格外散漫,“這件事別人不知,皇帝心里卻是無比清楚,所以他不可能讓長皇兄繼承他的江山。”
九傾點頭。
“但是本王,卻偏偏想讓皇兄坐上那個位置。”夜瑾勾唇,似乎對整件事格外期待,“九傾,你覺得怎么樣?”
她覺得怎么樣?
九傾沉默地看著他,半晌才道:“我覺得很好。”
真的是很好。
皇帝作孽,那么便讓他親眼看著他的江山落入誰的手里,親生體會他做孽之后該享受的苦果。
仇人的兒子——
不,夜昊并不是他的仇人,應該說夜驚鴻是夜昊的仇人,更是姒聿塵的仇人。
只是夜昊暫時還不知道這個事實。
但是夜驚鴻心里卻清楚,所以若是夜昊最終坐上了皇位,不知他心里會有什么感想?
“所有做孽的人,都該得到最殘酷的懲罰。”夜瑾勾起冷峭的笑意,“夜驚鴻算一個,東幽皇帝自然也要算一個。”
九傾道,“東幽暫且擱置,先解決了西陵的事情再說。”
她心里明白,在夜瑾的心里,夜驚鴻之于他只能算是仇人,或者是一個惡心的魔鬼,與父親這兩個字根本不沾邊——
就算他身上流著夜驚鴻的血,可夜驚鴻這些年對夜瑾做的事情,卻可以讓最溫柔的心也變得冰冷。
夜瑾也從來不是愚孝之人。
親情既然壓根不存在,那就不必奢求。
“如果你已經想好了,自然可以放手去做。”九傾抬眼,“在我離開西陵之前,有什么能幫忙的,我不會吝嗇。”
“的確有件事需要你幫忙。”夜瑾淡道,“今日皇后提出,想讓你進宮給皇帝診治。”
九傾聞言微訝,看著夜瑾嘲弄的表情,隨即失笑。
“讓我給皇帝診治?”
如果皇后知道,今日皇帝躺在龍床昏迷不醒,連太醫都束手無策的狀況,其禍首就是九傾,不知她心里會有什么感想?
“皇帝也該醒了。”夜瑾斂眸,眸心寒光流轉,清冷的聲音顯得格外殘冷,“若繼續沉睡,又怎么能親眼欣賞到,接下來即將上演的精彩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