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好說。”喻大總管想了想,“這個女子…看起來還真不像一個大夫。”
不像一個大夫?
夜驚鴻眸心閃過一道復雜幽深的神色,的確不像一個大夫,更不像一般的大家閨秀。
“那你覺得她應該是什么身份?”
喻成海聞言,皺眉陷入了思索,良久,才遲疑地道:“不像一個大夫,也不像時下受過三從四德教養的閨秀,更不像山野女子,她的身上有一種不卑不亢的氣質,這是任何一種身份的女子在面對君王的時候,都不該有的態度。”
服侍皇帝的人,哪一個不會看人?更何況喻成海還是執掌司禮監的大總管,看人的眼光幾乎是精準的。
皇帝顯然也同意他的說法,于是又道:“不像山野女子,不像尋常的大夫,也不像一般的大家閨秀,那么這世上還有什么樣的身份,能與她相符?”
“從那個丫鬟的言語之中,似乎已能確定,她們的確并非西陵之人。”喻成海道,“只是究竟來自哪里,還不得而知,因此也就無法得出她的身份。”
因為各個國家的風俗習慣皆有不同,各府教養出來的子女品性也不一樣,因此不能以西陵的標準作為判斷的依據。
皇帝沒再說話,漫不經心地啜了一口溫茶,垂下的眼底,一片諱莫如深。
召見夜瑾和九傾之前,皇帝當著眾臣的面封賞了翎王,并將翎王手下幾員在戰場上立了功的將領皆提拔了上來。
翎王顯赫,一時風頭無兩。
長皇子夜昊負責主持此次慶功宴,忙進忙出,在宴會進行到尾聲時,才端著酒杯走到翎王面前,淡然展露了笑顏,“二弟,恭喜你。”
夜翎抬頭,淡笑,“多謝大皇兄。”
說著,舉起了手里的酒盞,與他碰了一下,各自一飲而盡。
“二皇兄此番旗開得勝,打得北夷兵馬落荒而逃,慘敗收場,狠狠地挫了他們的野心,也著實讓我西陵揚眉吐氣了一番。”
溫潤含笑的男子聲音傳來,夜昊和夜翎同時轉頭看去。
六皇子夜珩端著酒盞,徐徐走了過來,并續笑道:“只怕以后不但是北夷,甚至是其他兩國,只要聽聞二皇兄的名號,也要怯了一怯了。”
夜昊聞言,眉心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六皇弟雖是好意,這番話說的卻委實是夸張了一些。”夜翎面無表情地道,“北夷是個能戰善戰的民族,就算一時敗了,也不代表他們就此被嚇破了膽。而東幽,國力與西陵相當,他們素來也沒有與西陵開戰的企圖,何況怯之一說?”
夜珩笑容微斂,眼底閃過一絲異色,隨即無所謂地笑道:“二皇兄也不必給他們戴高帽子,反正只要有二皇兄在,有二皇兄手里的三十萬龍虎騎在,定然能守護西陵,不容他人覬覦西陵江山分毫。”
此言一出,夜翎冷峭的面色微變。
正在此時,一聲譏誚響起,“莊王的意思是,若沒有翎王大軍在,西陵就是別人的囊中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