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諾徑直走近冰箱,從里面取出鮮奶,先給自己倒一杯,想想又問道:“要來一杯嗎?”
蕭景搖頭,而楊棟笑著應聲:“我來一杯,謝了!”
“應該的。”許諾重新拿起一只一次性杯,詢問道:“用這個行嗎?”
“可以。”
楊棟將手擦干凈,方拿起那杯鮮奶一頓牛飲,喝光后意猶未盡的說一句:“別說,確實口渴了。”
“我也是,上完一天班,現在餓的慌。”許諾瞄一眼餐臺上已炒好和待入鍋的各色配菜,真心贊揚一句:“菜真的好多。”
楊棟低頭笑了笑,坦誠說道:“樂樂打電話交代過,說你胃口可能不小。”
許小姐眉眼彎彎回一聲:“那我家樂樂說的客氣了,其實是非常大,這一點就不瞞你們,該也瞞不住。”
“都是一家人,不用客氣。”此時的楊大少似乎能言善道,看不出一絲口拙。
許諾對他的好感度蹭蹭蹭的往上漲,能燒的一手好菜的在她看來就是能人。
幽幽的看一眼不遠處打秋風的蕭大少,默默走到他對面坐下,輕聲問道:“你最近都在這里吃白食?”
這話聽的蕭景整個人怔愣住,他堂堂蕭家大少到她嘴里怎么就成一個吃白食的?
他反問道:“你指像你這樣?”
許諾愣神,他繼續說道:“如果像你這樣空手過來,可以叫吃白食。我不是,有買菜過來。”
“哦,是那家的鹵菜?樂樂最喜歡吃,小伙子有前途。”許小姐經他指引看向那兩碟已經擺到桌上的菜,一眼便識出是哪家的。
“我也喜歡吃這家,可你買的份量少了點。”她煞有其事的評價道。
如果跟一個吃貨糾結在吃食上,那是一種非常不明智的行為。
蕭景果斷的選擇妥協,特別誠懇的表示道:“過幾天請你和寧少一起去四季吃飯,份量口味一定包你滿意。今天就先湊合著?”
“好,我們一定去!”
許諾看看溫潤如玉的蕭景,再觀察一下廚房里忙的熱火朝天的楊少,無限唏噓的搖搖頭,不自覺的說道:“你們這樣下去可怎么好?”
蕭景一頭黑線,眼前的雖是大嫂,年齡卻是所有人里最年輕的,如此老氣橫秋的評論他們,真讓人很難平淡的看待。
他沉穩的做出回復:“不會總這樣,階段性的。”
“哦......你講的好深奧。聽說蕭家對媳婦的家世要求甚為苛刻,你就沒有替我家樂樂想過?”許諾突然嚴肅的問道。
蕭景詫異的看她,廚房里的楊棟亦是微微頓了頓。對于她如此直接的問出這個問題,真不在預料當中。以為她只會嘻嘻哈哈說點笑料,沒想到對施樂是真真放在心上。
“這些我替她處理,不會讓她受到傷害。”
“坦率的說,你這個保證的價值低的可憐。一些世家迂腐的力量有多強大,我和樂樂雖不是你們這樣的出生,但好在我們夠八卦,了解的其實不少。不要欺負我們不懂。”
蕭大少鮮見的被她一番頗有見地的話噎住,仔細回想,似乎聽她夸耀自己夠八卦,不由得笑了:“樂樂好不好,是我最在意的,不需要擔心這一點。而我沒理由騙你!”
“樂樂從小就怕麻煩,希望不要有任何狗血劇情發生在她身上。否則我們有一個揍一個,有兩個揍一雙。你可明白?”
“她的事,我一定會參合進來,該還有沐清,他也跑不了。所以樂樂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許諾默默的提高音量,讓廚房里其實也在側耳傾聽的楊大少,能聽得更分明些,她高聲說一句:“我們就是她的娘家人!當然,我家陌陌也得算上,還有寧意算半個,畢竟他和你們的關系比較深遠,所以允許他兩頭倒一倒。”
“這會樂樂不在,她不說的話,得由我來替她說。此時,你們不單純是寧意兄弟,更是追求我家樂樂的兩位男士。我需要幫她掌掌眼。”
“弟妹言重了,那是放在心窩里的人,我先聲明,楊家絕不會有糟心事。”楊棟率先表態,說完頗有意味的看一眼蕭景,樂呵呵的繼續炒菜。
許諾點點頭,這也是她從寧意處得到的分析結論,所以絲毫沒有疑慮,便將視線轉向蕭大少。
因為施樂的關系,她了解過蕭家,可以說,蕭景能夠拔得頭籌,現在作為蕭家的第一人,與他的能力不無相關。當然也與他豪華的社交圈有著緊密聯系,不可說是因果關系,也差不離。
蕭景父親這一代便出了一些齷齪事,雖然他母親依舊是正室,卻妨礙不了他父親在外面另組家庭。
這是樂樂最為厭惡的行徑。反之,從這個角度上,其實兩個人算得上同病相憐。
而蕭景本人,身邊的鶯鶯燕燕其實并不少,但都沒有深入接觸,該還算潔身自好。
對于這一點,許諾不予置評,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或許,以后走著走著,就走上他父親的路子。古話有云:“上梁不正下梁歪。”
許小姐從不認為,一個人現在的行為得當,就代表著他一輩子不會犯事。人都是會變的。
哪怕自家寧大少,她都不認為一定會忠貞不二。
事情永遠不會太完美。人若缺了憂患意識,該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其實,從這些角度看,她對蕭大少的背景其實很不滿意,竟然比寧大少復雜數倍。
這樣身邊縈繞著不少定時炸彈的人選,委實是個麻煩。
“我現在說什么都未必合適,大家只要看我的實際行動就好。我想給她幸福!”蕭景清透的眸子看向門外,似乎隱約傳來熟悉的腳步聲,他喃喃道:“其實就這么簡單。”
室內的氛圍安靜如雞,誰也不會料到,素日里偏向于世俗的蕭大少會展現如此誠摯又清澈的一面。
許諾弱小的心臟微微跳動,似乎被他這一席話打動,輕輕嘆息一聲,似也在為施樂煩惱,這么優秀的兩個男人,真的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