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力免疫!
沒錯,方才張依依用到的那根小棍正是當初在戰英臺秘境之中,戰敗蘇紫后得來的戰利品。
赤黑神棍這件寶貝所具有的逆天神通正是幾乎令所有修士都要大驚失色、措手不及的法力免疫!
當初若不是她同時還為體修,肉身之力又過于強悍才讓輕敵不屑于他們的蘇紫栽了個跟頭吃了虧的話,怕是再多的手段也不夠蘇紫虐的。
后來這根神棍便成了她的東西,回歸宗門閉關的那三十年間,她自然才有了時間將其煉化,打上自己的神識烙印徹底成了她的寶物。
而如今,這根小棍倒是正好派上了大用處。
黑九被張依依的碎星拳狠狠砸入化骨湖中毫無還手之力時,腦海中唯一閃過的只有這四個字。
他從來都沒想到,這個女修手中竟然有著如此逆天神通的寶物,以至令他還未真正出手便直接在陰溝里翻船。
更可恨的是,那一拳的威力同樣出乎他意料的強悍,更在他靈力嚴重受限之下,整個人直接如同被打樁似的一下子鍾入湖底。
再加上化骨湖水的腐蝕讓此時脆弱不堪的黑九瞬間血肉急劇被噬,短短數息之間他便重傷一腳踏入地獄之門,險些直接就交代在了這里魂飛魄散。
好在,對方所施展出來的法力免疫于他身上所維持的時間也就是這么幾息,就在黑九瀕死的瞬間,對方寶物神通總算失效得及時。
靈力恢復正常的那一剎那,黑九第一時間便不顧一切地將自己殘破的肉身牢牢護住,儲物袋中的寶物但凡用得上的更是全都瘋了似的使出,恨不得下一刻便直接逃竄出湖。
然而,張依依卻并沒有再給黑九任何翻身的機會。
虛無劍在手,劍氣包裹著她肉身刻意散出來的濃郁氣息,幾乎沒有半絲中斷,星空第三劍直擊整片化骨湖而去。
這一劍的目標當然不是湖中的黑九,劍氣穿過化骨湖面直接攪起巨浪濤天,源源不斷地將她的氣息帶入湖中。
如她所料,湖中那些早就恢復正常沒了生機的所有白骨們,因為她的氣息陡然之間再次“活”了過來。
而在之前從湖中死里逃生后,她便意外地發現自己的神識似乎完全不再受化骨湖水的制約,哪怕此時人在湖上半空,卻依然能夠輕松地將湖中所想要看到的情形看個清楚。
這樣的異變很難細究理由,或許還是與她竟能引起湖中所有白骨“由死而生”一樣,歸根結底應該出在她那特殊的先天神靈體體質之上。
但不管如何,這一次她算是取巧狠狠“借勢”了一把,也算是先替自己向那些“白骨”們取回一點點補償的利息。
因著張依依的氣息再次出現在湖中,那些白骨們“活”過來跟瘋了似的到處尋找目標,卻偏偏只聞其味卻總是不見其人。
于是乎,此時還在湖中拼著命急著想逃出湖的黑九可想而知下場將是如何。
多得嚇人的白骨們將找不到目標的邪氣通通撒到了湖中唯一的活物身上,直接便將想逃跑無門的黑九圍了個水泄不通…
本就受了重傷且毫無準備的黑九自然沒有張依依那樣的運氣逃出升天,沒多大一會兒功夫,化骨湖中便再添了一具殘缺不齊的森森白骨。
這一戰,開始得極快,然而結束得卻更加飛速,甚至于可以說是神速。
在大多數人還沒來得及弄明白到底怎么一回事時,黑九便毫無征兆的被張依依砸入化骨湖中。
隨后他們本以為是體修的女子,朝著化骨湖便是驚恐駭人的一劍,生生將整個化骨湖都像斬成兩半,直接摧毀。
再之后…
再之后好像就沒有了,因為一臉冷漠得如同閻王殿出來的張依依就那般若無其事的收了劍,轉身便飛回了岸邊,重新落到了他們對面。
至于黑九,誰也不知道黑九現在到底如何,可看這樣子,怕是再也不可能上來。
“你竟敢使陰招!”
黑九那一伙中唯一的女修看著張依依那張臉,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若不是張依依用了下三爛的手段,那么厲害的九叔怎么可能會被一個遠不如他的人算計到化骨湖中去。
她打小便在這天獄中出生、長大,眼力勁還真不太行,根本沒看出張依依最先竟然用了具有法力免疫這種神通級別的寶物,只當張依依修習了什么古怪的邪術之類,才導致黑九突然那般老老實實的由著被宰殺。
“蠢貨,可閉上你這張無知的嘴吧!”
袁瑛當下便懟了回去,嘲諷道:“還陰招陽招的,你以為這是在友好切磋交流著玩嗎?這是單打獨斗生死戰,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生死戰!你當你們是誰呀,禍害了我們無終師兄他們,還指著我們對你們這些殺人奪寶喪心病狂的東西處處留手?現在還大白天呢,快別做夢了,自己是個什么樣的玩意自己不清楚嗎?”
“你…”
那名女修便是再不要臉,當眾被袁瑛這般羞辱卻也惱差成怒氣得話都說不出來。
“閉嘴!”
不等袁瑛再罵,女修身邊的黑衣男子卻是立馬呵斥直接將人給拉到了身后,沒再給她任何開口的機會。
“之前都是我們的錯,現在黑九已死,不知幾位還要如何才能消氣?”
黑衣男子應該是這一伙人中除了黑九外,最厲害的存在,此時自然也不得不主動出面低聲下氣地與張依依等人協商。
他們的老大死了,就死在眼前那個雖年輕但手段驚人的女修身上,這樣的結果看似荒唐而不可思議,但卻再真實不過。
這也讓他們不得不重新估算張依依等人的實力,哪怕沒有黃述州在,哪怕他們吸取了剛剛的教訓不會再有任何被鉆空子的機會,但還真是不敢再與這些人正面對上。
識時務者為俊杰,黑九死了便死了,報仇什么的往后有機會再說,當下自然是先保住他們自己的命。
畢竟,他可不想接下來他們還有人再步黑九的后塵,活著比什么都重要。
“你就這么確定黑九現在已經死在湖底,沒可能再活著回到岸上來了?”
張依依反問,看向那名黑衣男的眼神看不出什么情緒。
雖說剛才她出手擊殺黑九的確是取了八成以上的巧,但這種時候過程其他真不重要,重要的本來就只是結果。
特別是非死即生這種結果,對于其他還活著的人所造成的震懾與忌憚可想而知將會在無形之中增加多少倍。
張依依想要的便是這樣的效果,而這一次她不僅僅是要讓黑九那一伙其他的人都不敢再輕易打他們的主意,同樣也有著殺雞儆猴給黃述州看的意思在其中。
甭管黃述州對他們幾人打的是什么樣的主意,總之她得讓他明白,哪怕他們之間真正的實力相差再多,可在這境界被強行壓制的天獄之中,她有的是底牌、多的是出其不意的手段可以使。
當然,不僅僅是她,她的那些小伙伴們全都一樣,絕不是隨便能夠被人拿捏,想如何算計就能夠算計得到的。
“姑娘先是用那根神通驚人的木棍法寶令黑九法力全無,雖只是短短數息的功夫,但在那樣的情況下幾乎可以將所有人都打個措手不及。”
黑衣男修斟酌著盡量客觀地說道:“而后在黑九完全無半點招架之力時,姑娘抓住時機直接將其狠狠打入化骨湖中。最后姑娘那一劍雖并未直接使在黑九身上,但可想而知肯定是用了什么特殊之法斬斷了黑九逃回岸上的所有可能。”
說到這,那人也是極為無奈地嘆了口氣道:“以姑娘的心計智謀,這么快便能夠放心地回岸而不是繼續在湖面上方防守堵著黑九,便說明姑娘已然絕對確定黑九死了。這次是我們自己倒霉惹錯了人,我們愿意付出足夠的代價換取和平化解的機會,希望姑娘莫要趕盡殺絕可以放我們一馬。”
一番話倒是真的將所有顏面自個主動的踩到了腳底,整體上來說態度的確足夠有誠意。
當然,這也是最為聰明的做法,將姿態擺得最低,什么都可以商量,什么代價都愿意付,只希望能放他們一馬,莫要趕盡殺絕。
能夠和平化解掉雙方之間的仇怨自是再好不過,但若是張依依他們當真要趕盡殺絕的話,那么他們為了活著,自然也不得不拼死一搏!
最后的意思黑衣男修雖然并未說出來,但卻十分明顯,畢竟他們剩下的八人加起來實力也不弱,真要拼個你死我活就不可能如剛才一般再有什么單打獨單,混戰廝殺起來死也得拉個墊背的,誰都別想好過。
張依依自然也明白對方的意思,可這一次,她還真沒打算受這份脅迫,真就這般對這些禍害二師兄的惡人垃圾高抬貴手。
“黃前輩,您說要是放他們走掉的話,咱們合作能夠一起離開天獄的秘密是不是就保不住了?
張依依突然朝著一直沒再說話的黃述州笑了笑,那笑容可叫一個天真而無辜。
這話一出,黑衣男修瞬間垮了臉,帶著周身濃郁得幾乎要化為實質的恨意狠狠瞪向了張依依。
而黃述州卻是極其不悅重重地哼了一聲,也不知道這聲冷哼到底是針對黑衣男修幾人,還是針對的故意說出這種話來逼他出手殺人滅口的張依依。
但哪怕誰都知道張依依是故意而為想要借刀殺人,但不論是被殺的那一方,還是被借的那把刀,卻都沒法掙脫掉這個看上去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的套子。
“快跑!”
黑衣男修自是不傻,根本就沒指望能夠有機會說服黃述州相信他們壓根就不會泄秘,瞬間提醒同伴逃命的同時,再也顧不上其他任何,轉身便奪路而逃。
“找死!”
而黃述州則黑著一張臉,不論愿不愿意都直接如了張依依所愿立馬親自朝著那些人動起手來。
一時間,黃述州以一對八強行攔下了所有人的去路,半點都沒打算再讓看了他半天熱鬧與笑話、同時還知道了他秘密的所有人活著離開。
“依依,你這一手借刀殺人可真是太漂亮了!”
袁瑛看著瞬間便打得不可開交的場面,直接朝著張依依豎起了大姆指,眼中滿滿都是佩服與興奮之情。
而她其他幾個小伙伴,此時也都在一旁津津有味地看著,完全沒有動手幫忙的打算。
一則以黃述州的實力,真不打算放過那一伙任何之人的話,團滅并不是什么問題,頂多就是時間費得多一點少一點罷了。
二則黃述州這人心思太多,能看到他被依依拿捏住,還不得不幫著他們報仇血恨也著實大快人心。
“別動她,也別打擾她!”
突然間,張桐桐卻是上前將興奮不已準備去拍張依依肩膀的袁瑛不動聲色地拉開,同時傳音幾個同伴道:“應該是有人正在天獄之外用特殊之法聯絡她,此時斷然不能分神,都護著她別讓人影響,也別讓其他人發現她的異常!”
聽到張桐桐的話,袁瑛立馬不也再亂動張依依。
而洛啟衡與陳凡亦連問都沒問張桐桐是如何知道,更沒半點質疑,當下就不動聲色地分立開來,看似不經意間將張依依護在幾人之中。
張桐桐之所以這么快察覺到張依依毫無征兆突然而至的異樣,不僅與她同為云仙宗核心弟子,多少對于宗內門一些極其特殊的聯絡方式有所了解,同樣亦是因為堂妹氣息發生細微變化時,似乎并未對她設防,反倒是有意地用這樣的方式提醒她。
原本只是猜測,但很快不僅是張桐桐,其他幾人在看到張依依一動不動毫無反應的神態后,頓時更是確定了下來,自然不敢有任何的大意。
而此時此刻,張依依還真處于一種無比玄妙的感覺之中。
明明還是這方天地,可不知怎么回事,她竟突然間覺得這里的天地好像被改換了似的,一下子變得令她無比熟悉起來。
不僅如此,似乎師叔的聲音還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