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依依面色不變,依次指著這幾人朝一旁的季有德旁若無人地說道:“前輩您看看這一張張面目可憎的臉,又貪又蠢、又惡又毒、還有到這種時候也不忘維持白蓮婊人設的,知道這說明什么嗎?”
“說明什么?”
季有德配合無比的反問,當然心中也著實是好奇張依依到底想說什么。
“說明成仙永遠都不可能改變一個人的智商,所以原本是個什么東西便還是個什么東西,永遠不可能真正脫胎換骨!”
張依依目光掃過那幾又儼然已經噴火的眼睛,笑得相當云淡風輕。
而一旁的季有德則直接笑出了聲,從來沒想到張依依懟起人來竟這么毒舌。
打人不打臉,罵人不揭短,偏偏她這話可每一個字都往人家心窩子上扎,還都一針見血,怎么可能讓人受得住。
“找死!”
老三最先惱羞成怒,腳一跺便想對張依依下死手。
“沒錯,的確是找死!”
張依依認真的點了點頭,只不過找死的可不是她。
她手中突然多了一把畫著山河圖的折扇,啪的一聲打開橫于身前。
老三只覺得一道極其輕微的風從折扇那兒扇來,下一刻自己卻是再也無法動彈,整個身體仿佛陷入到了泥潭之中正在不住地往下沉。
“那把扇子十分詭異,別讓扇子扇出的風沾到。”
老三人失去了行動自由,但好在還能說話,立馬大聲警示幾名同伴:“先把她的扇子搶過來,指不定咱們這回走大運還能撿樣仙寶!”
好嗎,人都動不了第一反應竟不是想想是不是踢到鐵板了,反倒最先惦記的是張依依手中的那把折扇。
這可真讓季有德哭笑不得,不過看這樣子倒明顯不需要他出手幫忙,繼續配合的當個背景板就足夠。
得到提醒的其他人當下便想去搶張依依手中扇子,甚至于還各自祭出了各種防護法寶,防著從折扇而扇出來的風。
只不過,哪怕準備得再周全,幾人卻是很快步了老三的后塵,一個個被固定在原處再也無法動彈。
哦不,還有一個例外,犯罪團伙中那名唯一的女修暫時還沒中招,因為剛剛她并未出手,所以張依依手中的折扇也只動了三下。
“這位道友,是我們有眼不識泰山冒犯了道友,還請道友高抬貴手饒我們這一回。”
女修倒是比誰都認得清形勢,對方手中那把寶扇明顯不是尋常仙人所能有,是以對方也絕計不可能是什么普通的小天仙。
要么有靠山有后臺,要么便是刻意壓低了境界故意搶豬吃虎。
總之不論如何,這都是他們得罪不了,招惹不起的。
其他四個無法動彈的男修見狀也連忙跟著求饒,特別是之前叫囂得最厲害的老三,要是能動的話,估計都能主動跪下磕頭。
“安靜點。”
張依依朝著幾人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而后單獨看向那名女修道:“麻煩你把他們身上所有的家底統統搜刮一下,謝謝。”
殺人者人恒殺之,搶人者亦是如此,這點覺悟必須得有,不然她憑什么明知這些人早就圖謀不軌,還耐心無比的等著陪著?
女修此刻縱然有再多的小心思卻也不敢隨意動用,畢竟張依依光是憑著手中寶扇便一下子讓他們這么多人還未出手便栽了,更何況對方還有一個天仙中期尚未出過手的同伴。
她若是敢反抗或者試圖獨自逃跑,只怕很難成功,相反還將會成為第一個被對方殺雞儆猴的對象。
沒一會兒功夫,女修便麻利的從幾個同伴身上扒拉出了不少的儲物袋、儲物戒、儲物腰帶等,末了也不忘將她自己身上的一枚儲物戒、一枚食物鐲子也主動擼了下來,放在離張依依較近的空地上。
“確定都沒了?”
張依依只是掃了那些東西一眼,而后又將目光落到了女修身上。
“沒了…道友放心,都在這里了,還請道友高抬貴手放我們一馬。”
女修微咬唇角,似是被嚇壞了,還下意識地往一旁的季有德身上瞄了瞄。
這種小白鬼似的楚楚可憐對著張依依自然沒用,不過大多數男人還就是吃這一套,難免會心出一絲心軟。
女修完全是本能的反應,下意識地希望季有德能幫著說句好話,偏偏季有德卻是半點都不解風情,直男得令人無語。
“你看我干嗎,做主的又不是我。”
季有德莫名其妙地說道:“又不是我讓你們干壞事的,你看我也沒用。”
女修瞬間臉都僵得不成樣,站在那兒險些嘔血。
片刻后,她這才調整好自己的表情道歉:“這位道友教訓得是,奴家…”
“奴家”兩字剛落,張依依手中的折扇卻是突然又動了。
下一刻,女修陡然一聲慘叫,便見雙手被直接齊齊整整的削落下來,鮮血四溢。
而那已經掉在地的其只一只手掌間,一顆姆指大小的肉色珠子很快顯現并朝著手掌邊緣滾落。
就要即將滾落掉下地的瞬間,那枚小珠子卻是已經穩穩當當的落到了張依依手中。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前后總共不過一息的功夫,但等季有德看清那枚小珠子是何物時,也不免狠狠瞪了一眼這會兒滿身上血、猙獰而狼狽且同樣已經被束縛住、無法再動彈的那名女修。
“這是主仙雷珠,莫說天仙,便是玄仙一個不小心都有可能被重傷,還好你足夠及時發現,不然真被偷襲到的話,可不是開玩笑的。”
季有德也沒想到一個初級女天仙身上竟然有仙雷珠這樣的好東西,看來他們這個團伙當真沒少搶掠,同時還將整個團伙最大的保命底牌放到了修為最低的女修身上。
雖然有他在,便是張依依真被仙雷珠給炸了,他也有護得住,但自己堂堂真仙竟差點差了那個女修的道,性質自然又完全不同。
張依依一聽連玄仙都能傷到,當下便高高興興地將肯定值不少仙石的仙雷珠給收了起來。
她對危險與惡意的感應比任何人都要靈敏,就憑剛剛那女修想要偷襲她,還真是想得太美了。
“道友、仙子,不不不,是姑奶奶,姑奶奶饒命饒命,都是那個賤人的錯,可不關我的事!”
眼見最后的希望落了空,老三第一個叫起來把所有責任都往那名女修身上推,生怕張依依一怒之下把他們通通給殺了。
“沒錯,不關我們的事,都是那女人太過惡毒,求仙子放過我們!”
“誰讓你自作主張的,你想害死我們呀?”
“真是倒了八輩霉,怎么就找了你這么個…”
一時間,那幾名男修通通都把責任推到女修身上,恨不得直接讓張依依弄死女修恕罪都好,只希望不要再連累到他們。
“吵!”
張依依折扇一揮,瞬間這些人通通都閉上了嘴永遠再也沒辦法說話,只是一個個倒下的同時,無法瞑目的又眼瞪得更大了幾分,滿滿都是恐懼與不甘。
整個世界總算安靜了下來,當然也變得干凈了一絲。
“你把他們全都殺了?”
季有德見狀,瞪大眼死命地盯著張依依,目色之中是滿滿的不可置信。
“是啊,他們這樣的死有余辜,殺了不是挺好嗎?”
張依依不太明白季有德為何會覺得不可置信,就算他是功德修也不可能沒殺過人吧。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
季有德死勁搖著頭神情相當之復雜:“是你的功德值漲了!就在剛剛殺死他們幾個以后,漲了一點點兒!”
雖然漲得很少,少到與張依依如今總的功德金光相比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但在他的功德圣眼有意的關注下,再細微的變化也不會真正被忽略掉。
“那不是挺好,畢竟我這是正兒八經的除暴安良、替天行道,有功德才對。所以我早就說了,只要心志堅定,心懷善德,怎么做都只是手段不同,便是殺人放火也一樣能被認可。”
張依依也沒想到這么快便有了事實證明自己理論的機會,自然也趁機又多說了兩句。
這四男一女當真沒少殺人奪財,不然今日死在她手里也不會變成她的功德值,如此,也算是成全了他們活在這仙界最后一點僅存的意義。
季有德到了這會兒還有些暈忽,但張依依的話卻是實打實的聽進去了不少。
畢竟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只是,他修煉至令已近兩萬歲,再是純粹的功德性卻也不可能從沒殺過人,可問題是,為什么從前他殺壞人時,就從來都沒有漲過功德?
很快,季有德將此時最糾結的疑惑問了出來,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對張依依曾說過的話一直抱以質疑之態。
“這…”
張依依頓了頓,沒想到竟然還有這么一個緣由在,也難怪季有德一直以來都這般墨守成規。
她很是認真的思索了片刻,這才說道:“也許是因為你殺死的那些壞人累積的惡還不夠換功德的最底標準,他們若是一直活下去的話,最終能牽動的因果也不算太大。當然,還有另外一種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