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地面積不算太大,但方圓也有足足十里范圍,里面到處都是靈花靈草,甚至于時不時會有成了精的靈藥像長了腳似的突然從你身邊竄過,如同仙境一般,卻給人不太真實之感。
“天啦,這到底是什么仙境?這么多寶貝通通都是我們的了?”
袁瑛眼睛都冒著綠光,莫說是她,換成任何人都無法不對這樣的寶藏之地動心。
但就在她準備前去采摘離她最近的一株千年靈藥時,卻是被張桐桐一張給拉住了。
“別亂動這里頭的東西。”
張桐桐同時警告著其他所有同伴道:“這處福地我們唯一能夠得到的好處便是利用這里的靈氣,成倍成倍地增加我們的修煉速度,其他的都只能看,不能碰!”
“為什么?”
袁瑛明顯無法理解,哪怕是有再厲害的妖獸守著這些寶貝,她們也不是全然沒機會獸口奪寶呀。
“這處福地雖然極其難找,但這么久以來可絕不止我們幾人發現并進入。”
張桐桐說道:“哪怕是現在,福地里面也有其他修士先我們一步在了,但你可發現里頭的這些寶物有任何被人動過的痕跡?”
袁瑛聽到這些,整個人這才冷靜了些下來,神識放開掃過福地其他地方,這才發現張桐桐所言果然不假。
而此刻,張桐桐繼續又道:“所有預知者中,大概只有不到兩成左右的預知者有這能力尋找并順利進入福地,一旦進入福地,任何人都不能在這時里打斗,更不能采摘帶走這里頭任何一株靈草靈藥,不然的話,后果…”
她的話還沒說完,包括袁瑛在內的所有人頓時都明白了張桐桐所說的后果到底是什么。
因為就在這一刻,離他們千米之外的另一個方向恰好又有一小拔人進入福地。
而其中有一修士顯然沒來得及弄清福地里頭的規矩,進來便直接沖向一株萬青蟲參,卻不想手剛一碰到,那株萬青蟲參突然間化身為可怕的黑洞,一把將那名修士給吸了進去。
前后不過短短幾息的功夫,那株萬青蟲參轉眼間再次恢復到原來無害的模樣,就好像從來沒有過任何的異樣,只不過之前那名碰過它的金丹修士卻真真切切的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回不來了。
“所以,我想我也不用再多說了。”
張桐桐很是滿意有人給他們上了最為生動形象的一堂示警課,便宜不是那么好撿的,那些不必要的貪念此時自然得好好壓制住才行。
“幸好你把我給及時拉住了。”
袁瑛當下免不了一陣后怕,朝著張桐桐說道:“這處秘境里頭的任何地方果然都不能以常理論之。”
“靈藥都是真的。”
張依依突然傳音給幾個同伴:“但這里頭的所有靈藥靈寶全都是被人特意栽種培植的,這里相當于某些人的私屬藥園。所以,都別多想了,也別再提及,好好照著這里頭的規矩行事便好。”
收到張依依的傳音后,幾人面色自是各異,但無一不暗自點頭表示心中有數。
對于戰英臺這處秘境的存在,他們如今多多少少已經存有些懷疑,但不論真假卻都沒有那樣的能力再進一步追探什么,唯一能夠做的便是明哲保身,早些平安離開。
一行人很快挑了塊最適合的地方劃分成他們的區域,有著精巧的隔離陣在,再加上福地之中誰都不能打斗生事的硬性規則,倒是不必擔心其他為數不多同樣進入的天選者會過來打擾。
之后幾人也不再浪費功夫,各自找了個地方單獨盤坐下來自行忙碌。
才一靜下心來,張依依便察覺到了這里頭靈氣濃郁程度簡直嚇人,就算什么都不做,身處這個地方,身體都能夠自行不斷吸納靈氣無時無刻都能被動修煉。
除此之外,她還敏銳地發現這里頭的時間流速比著其他地方有些細微的差別。雖然自己還說不出個具體的子丑寅卯來,但直覺便意識到這樣的差別存在應當恰好是此處可以成倍提升修煉速度的關鍵所在。
幾個周天循環下來,張依依更加深刻地體會到了這里面時間流速的神奇之處,倒是越接著往下思索,越覺得格外玄妙。
原本打算先將身上那已然形成的血煞之氣想辦法徹底清除掉,但此刻張依依卻莫名地沒有照著最初的安排行事,同樣更加沒有急著修煉提升修為,反倒是下意識地取出了當初在藍羽小世界得到的那本《時空之門》出來。
她一邊翻閱著《時空之門》中關于時間部分的記錄描述,一邊一遍又一遍不斷地體會感悟著身邊時快時慢宛如頑童般的時間流速間的絲絲差別,不知不覺間竟是入了迷。
當初在藍羽小世界時,當她突破掉時空之門里所有界壁阻攔,將這本書的本貌完完整整呈現出來后,不是沒有嘗試練習過書中的內容。
而這本書里除卻一小部分時空之法修煉口訣后,更多的則是同樣深奧、晦澀的感悟與解析。
只可惜她花了不少的功夫,所能夠取得的成效卻是少之又少,明明所有的字都能看得懂,但合到一起后卻是如同掉入了陷阱之中,根本參悟不出真正的真諦。
但此刻親自身處于時間流速有異之處,一遍又一遍追逐、捕捉、體會著那種最細微的變化后,張依依突然間如同打開了某種通道,找到了參悟《時空之門》這本書中關于時間部分理解的鑰匙。
書上所寫的那些內容漸漸在她腦中變得清晰明了起來,甚至于某些方面一通百通之后,她還能舉一反三的領悟出一些不同的屬于自己的理解。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張依依卻完完全全忘記了時間的存在,獨自沉浸于對時間的特殊感悟之中。
一晃,三個月過去,張依依依然沒有從入定中醒來,身上的氣息卻恍若被什么東西隔絕開來了一般。
洛啟衡最先發現了張依依這邊的異常,早在兩個月前就察覺到了。
只不過他一直都有放出一縷心神在張依依這邊,又見其雖像是沉入到了某種特殊的狀態之中,但暫時并沒什么不良影響,這才只是繼續留意,卻未做干擾。
而后是張桐桐與陳凡,一個月前終于意識到了張依依似乎有些不太對勁,但很快被洛啟衡及時出面阻攔,示意無需過問。
最后直到今日,袁瑛終于將身上幾乎快要不受控制的血煞之氣徹底清除干凈,連帶著修為都鞏固提升一些后,才驚訝地發現不遠處的張依依整個人竟時而模糊時而清晰,甚至于有的時候讓人覺得整個人隨時可能要消失掉一般。
這讓袁瑛當真受驚不小,卻又不敢胡亂上前插手,免得反倒更加讓張依依受到危害。
“別擔心,洛大哥說了,依依應該沒事。”
張桐桐不知何時也暫停了修煉,連帶著陳凡也一并走了過來。
看著身邊多了兩個似乎知道點真相的同伴,袁瑛這才稍微松了口氣,反問道:“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依依這是發生了什么?”
“幾個月了她好像一直都這樣,應該是正在參悟什么,看樣子如今已經到了極其關鍵的時候。”
陳凡補充道:“洛兄有一直分神留意她的情況,萬一有什么不妥洛兄自然會第一時間出手干涉,肯定不會讓她有事的。”
“那就好,嚇我一跳。”
袁瑛下意識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而后發現張桐桐與陳凡兩人身上的血煞之氣早就沒了,而且兩人的修為似乎又精進了不少。
“嘖嘖,你們兩人貌似做什么都挺一致的,我怎么越瞧越覺得你們兩個之間有點什么不對勁呀?”
袁瑛略顯狐疑地的目光在張桐桐與陳凡身上來回,后知后覺地總算捕捉到了點兩人之間若有若無的親密。
聽到這話,陳凡并不吱聲,只是嘴角含笑地看向身邊突然間顯得有些不太自在的張桐桐,目光溫柔得幾乎滴得出水來。
而他這什么都不說卻比著任何話都要有說服力得多,只差沒在臉上寫明:我們的確有事,幾個大字了。
“看什么看?沒事繼續修煉去!”
張桐桐被陳凡那毫不掩飾的目光盯得有些受不住,當下瞪了他一眼。
只不過到底是羞澀多于惱怒,所謂的一瞪還真沒有半點的殺傷力,反倒是配上她說的話,更像是嬌嗔一般。
“當然是看你看好。”陳凡笑容更盛,完全不在意一旁還有個多余的袁瑛存在,表白的情話就這般順溜地說出口來。
“哎呀呀,你們兩個果然有事呀!”
袁瑛頓時什么都明白了,當下覺得自己還真是眼拙,硬是直到現在這么明顯之際才看出這兩人郎情妾意來。
“就這么一點事不算什么,修煉為主,其他都還早著。”
被袁瑛說破之后,張桐桐反而沒那么尷尬了,只不過到底還是多了些小女兒的嬌態,算是默認了自己與陳凡相戀的關系。
有著張桐桐這一開口,陳凡倒是臉皮比城墻更厚,當下順著桿子便往上爬,直接笑開了花,沖著袁瑛說道:“等將來我與桐桐舉辦雙修大典,一定請你們前來觀禮。”
比起張桐桐,陳凡對于示娶心上人,結成道侶的愿意明顯要堅定而急迫得多,他甚至于都已經計劃好了兩人之間后續的種種事宜。
等出了戰英臺秘境回到華仁大世界,他所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前往云仙宗,向桐桐的師尊求娶桐桐。
“你現在說這個做什么,我可沒答應要與你結成道侶!別胡說八道了,趕緊修煉!”
張桐桐面色瞬間有些緋紅,直接轉身就走,一副不想再搭理陳凡的模樣,溫婉的仙子形象帶上了幾分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傲嬌。
陳凡自然而然的跟了上去,也不知道單獨又同張桐桐說了幾句什么,倒是很快哄得張桐桐連傲嬌都裝不住,沒一會兒便眉開眼笑起來。
袁瑛看著不遠處那不知何時已然發展到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談情說笑的那對狗男女,深深覺得自己這三個月間肯定是錯過了些什么特別重要之事,不然的話為何要讓她現場看這兩人在她面前撒狗糧?
好在那兩人到底還記得修煉為重,沒有因為情情愛愛而忘乎所以,一小會兒功夫后便各自重新回各自原處繼續開始修煉。
袁瑛暗自吐了口濁氣,決定自己得更加努力才行,否則人家連談戀愛費心費神后都一個個還比她進步得更快,實在是太過打擊她的自信心。
福地之中再次安靜如初,幾人很快重新陷入修煉之中無法自拔,畢竟這種比吞食最頂級的丹藥還要快速好多倍的修煉速度本身就容易讓他們沉醉其中。
更為主要的是,這樣的提升速度完全沒有半點的不良影響。
悄然無息中,原本處于入定之中的洛啟衡卻是悄然無息地睜開了眼睛。
他不動聲色地朝著不遠處的張桐桐與陳凡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但很快,他便收回了視線,根本沒有讓張桐桐與陳凡有任何的察覺。
目光輕轉,洛啟衡又看了張依依一眼,便再次睜上了眼睛,重新入定繼續修煉。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轉眼又是三個月過去。
張依依現在正處于一種玄之又玄的狀態,對于周圍時間流速的體會卻是越來越清晰深刻。
明明看不見摸不著的東西,卻在她的面前一點一點的變得像是有著實體一般生動、真實起來。
六個月之間,張依依一次又一次地感覺自己仿佛真的快要碰觸并且抓住那一瞬間的真實存在,但卻始終還是差了一點,一次又一次地讓其溜走,但她卻清晰地知道自己正離抓住它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抓住時間的尾巴,這種曾經只存在于文人筆下夸張形容描繪的言辭,卻在張依依一次又一次不斷地感悟、轉換與嘗試間變成現實。
轟,一瞬間,整個世界如同完全靜止下來,張依依無法形容這一刻所體驗到的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