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八卦鏡被銅鏡一口吞掉后,被收入神魂木內的田園魂魄自然再也無法維持那么大的循環死局,一切隨之解除。
“這是…沒事了?”
綠俏自然也感受到了身上所受的束縛轟然瓦解,神識掃過整個陳家莊時,果然發現不再是死局之中,而是真真正正回到了現實。
“這回可多虧鏡子你了。”
張依依招了招手,青銅鏡很是順從的回到了自己手中。
吞下八卦鏡后,青銅鏡明顯心情極好,整個鏡面都開始顯現出了不同于以往的光澤。
而實際上,那面八卦鏡于它來說當真是大補之物,整個鏡子都變得靈動了不少。
不過,再大補也還是有限,怪只怪當初受損得太過厲害。
銅鏡輕輕顫了幾下,極為人性化的主動蹭了蹭張依依的手,仿佛在表示著“不用客氣”。
哪怕銅鏡暫時還沒辦法直接與張依依交流,但現在的情況卻是比著從前任何時候都要好得多。
而且銅鏡對于張依依的態度極其友好,這自然讓張依依更是開心不已。
“上次多虧你救了我,我還沒來得及跟你道謝呢,沒想到這一次你又幫了我大忙。”
張依依見銅鏡當真能夠聽懂她的意思,而且還與她很是親近,更是興奮不已:“放心,以后你想吃啥要啥都只管告訴我,我一定幫你去弄,再也不抱怨你了!”
聽到這話,銅鏡更是發出一陣轟鳴,似是有回應著張依依。
張依依雖然聽不懂,但卻實實在在能夠感受到銅鏡所散發出來的情緒,一人一鏡之間的親密感倒是無比默契。
而她們之間這種特殊的溝通并沒有進行太久,愉悅回應過后,銅鏡便自行回了張依依的儲物戒。
剛剛吞下的八卦鏡還得費上些功夫去消化,爭取早日徹底融合。
“妹妹,你那面鏡子好厲害,能讓我看看嗎?”
眼見銅鏡這么快便被張依依收了進去,綠俏都還沒完全看清,自是有些念念不舍。
她還是頭一回見到這么有靈性的銅鏡,不僅有靈性還那般厲害,想想都知道肯定不凡。
“不能!”
張依依直接拒絕掉了綠俏的要求。
“…哦,那算了。”
綠俏自是有些可惜,但到底也知道剛才自己的要求太過唐突,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臭子,硬生生轉了話題:“那個田園的魂魄,你打算怎么處理?”
死局破了、八卦鏡也沒了,剩下的只有被收入神魂木的那個壞心眼的魂魄了。
“放了我,快放了我!”
神魂木內,田園氣極敗壞的聲音傳了出來:“臭丫頭,你想對我做什么?”
“做什么?你覺得呢?”
張依依沒想到這會功夫,田園的魂魄竟還這么有精神。
這人果然沒安好心,竟想趁她不備進入她的體內,根本就不是先前它所說的找一神魂木這樣的容器老老實實的安頓下來。
“臭丫頭你別亂來,我剛才并不是要奪舍你!”
田園似乎也知道自己如今的處境,不得不試圖替自己剛才突然的舉動做出解釋:“你自己也說了,我不過金丹,魂魄又受損嚴重,根本沒那能耐奪舍得了你。更何況你還是個女修,我就算真想奪舍也得找具男修的身體才對,哪可能改做女人!”
“哦,是嗎。”
張依依淡淡而笑:“既然你不是想要奪舍我,那么照著我們之前的約定,從八卦鏡里出來后不是應該主動進我安排的神魂木才對嗎,為何剛一冒頭便朝我發難,直奔我眉心而來?”
“我、我那不是被八卦鏡鎮壓在里頭太久太久,久到腦子都糊涂了嗎?”
田園聲音下意識地小了些,帶著幾分懊惱與不甘:“這不是突然被放了出來一時間過于激動沒控制好才會亂串嗎,我也不…”
“行了,別編了,再編我也不會信你。”
張依依可不糊涂,直接揭破道:“你的確暫時沒有直接奪舍我的能力,但并不代表不能先間接控制我的身體,寄養于我的識海或者丹田中。這種秘法我雖不會,但還是有過聽聞,于我可是百害而無一利,比之奪舍也好不到哪里去!”
若非她有銅鏡突然出手相助打亂了田園的計劃,那么當她用盡辦法費盡力氣將八卦鏡中的魂魄放出時,整個人正是處于最虛弱的狀況。
在那樣的時候,自己就算再有防備之心,恐怕也沒法做足準備擋下田園趁虛而入。
而張依依打一開始就根本不會輕信田園,而事實證明,這人的確心思不純,沒安好心。
“那你也不能害我!”
田園突然大吼一聲:“只要你放了我,我會好好報答你的。不然的話,你一定會后悔的!”
“放屁,都這個時候了還敢在這里大言不慚!就你現在這個鬼樣子,立馬就能滅了你,讓你灰飛煙滅!”
綠俏聽得直冒火,要不是這鬼東西早就已經被收入神魂木中封了起來,她真想狠狠的踹上幾腳。
見過不要臉的,可真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這個時候了還敢威脅張依依,真是夠惡心的。
“別別別,千萬別讓我灰飛煙滅,小姑娘,我雖然死前只是金丹修士,但魂魄已經在那八卦鏡中修煉了一萬二千年,我還有不少的本事有很多的利用價值的!”
田園似是終于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也被灰飛煙滅四個字給嚇住了,連聲求著張依依道:“你那面寶鏡雖然很是厲害,不過沒有器靈終究差了些,我可以認你為主,做你那寶鏡的器靈,我可以讓你的寶鏡…”
他的話沒有說完,卻被張依依滿是嘲諷的嗤笑聲打斷:“就憑你,還想當我銅鏡的器靈?做夢都沒這么好的事!”
說罷,張依依懶得再跟這么個完全沒有自知之明的破魂魄浪費功夫,抬手又在神魂木上打了幾個結印,而后直接將神魂森扔進了儲物戒。
一時半會間,她還真沒想好到底如何處理田園的魂魄比較好,所幸先放段時間再說。
不過,一想到田園不但想害死她還企圖打她銅鏡的主意,無恥的想奪器靈之位,張依依自然得先給他點教訓才是。
“你最后打的結印有什么用?”
綠俏沒太看明白張依依的用意,不過自然沒有忽略掉張依依最后又打在神魂木上的新結印。
張依依說道:“沒什么,就是只讓神魂木封印那魂魄,但卻不能滋養到魂魄而已。”
“嗯,該!”
綠俏這聲該倒是說得挺解氣的,不過倒也沒再追問張依依最后到底打算怎么處理田園的魂魄。
她反正也算看出來了,張依依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就憑田園的所作所為,肯定是撈不到好處的。
“那現在我們怎么辦?”
很快,綠俏指了指陳家莊四周繼續詢問。
當初張依依是主動跑這里來的,不論最開始目的是什么,可現在這莊子里頭一個活人都沒有了,那么多的尸體全都堆在那兒,整個莊子里里外外都飄散著難聞的腥臭味。
張依依見狀,也沒有再同綠俏說什么。
她直接取出一枚通訊符,將陳家莊的具體情況通傳回了王家。
陳家是王家的附屬家族,現在飛來橫禍一夜之間被滅了族,王家那邊肯定得派人前來處理善后才行。
張依依可做不來這些事,她的任務已經完成,剩下的只等著王家來接手。
在收到張依依發回來的準確訊息后,王家那邊才得知陳家竟是發生了這么大的禍事,因而自是不敢再做耽誤,當下便派了族中兩名長老帶隊火速前往。
陳家雖是極弱的附屬小家族,但多多少少也有專屬于家族打理的一些財富與資源,如今人都死光了,東西自然順理成章的得由王家接手過去。
張依依并不在意這些,等到王家的人正式來到后,也不需要她來操這些心。
“韓姑娘,辛苦了!”
王從山一眼便看到了差環多一年多沒見了的張依依,對于王家招到的這位女客卿,態度倒是愈發的熱情。
“您客氣,這本是我應該做的。”
張依依朝王從山拱了拱手道:“只不過我趕來時,陳家人都已遇了難,并沒有幫上太大的忙。”
“韓姑娘過謙了,此番若非姑娘破了局,我王家還不知道得搭進去多少前來救援的子弟。”
王從山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加之陳家雖被滅門,但陳家的資源地盤并未旁落,這自然便是張依依最大的功勞。
“不過是僥幸,剩下的就勞您處理了。”
張依依并未提及那面八卦鏡,自然也沒打算將田園的魂魄交給王家。
她將真相通通都告知了王從山,但肯定得隱去一些不利于她的細節,比如說那面八卦鏡,再比如說田園的魂魄也被她說成了破局外直接魂飛魄散。
綠俏倒是沒犯蠢到去給張依依拆臺,孰輕孰重這一點她還是分得清的。
王從山知道張依依肯定對于善尾這種事沒興趣,見其準備直接離開,也沒有留人的打算。
“原來你叫韓琳!”
等兩人離開陳家莊后,綠俏再一次興致勃勃地同張依依說著話:“原來之前你的樣子也并非你原本的模樣!”
因為與王從山交接,張依依自然不便再繼續頂著易容后的樣子,所以現在已經恢復了本來面目。
綠俏倒是完全沒有上當受騙的感覺,反倒只覺得真正的張依依更加美麗動人,讓她有種越看越喜歡的愉悅感。
“沒想到你竟然是那個王家的客卿,以你的本事小小一個王家可真配不上你。只要你愿意,多的是更好的中型家族、大型家族愿意招納你。”
綠俏也不在意張依依只顧著趕路并不怎么搭理自己。這會功夫她還沉浸于對張依依的了解越來越深的興奮中。
“韓琳妹妹,我們現在去哪呀?這都趕了大半天路了,你好歹也跟我說說,讓我心里有個底嗎。”
走了好久,綠俏也不知道張依依一路不停的趕路到底想去哪兒。
雖說她并不在意這些,只需要一直跟在張依依身邊就好,不過做到心中有數總歸好上一些不是。
“閉嘴!”
張依依突然停了下來,同時直接呵斥了綠俏,令其收聲。
前方殺氣極濃,那滿滿當當藏都藏不住的惡意明顯是沖著她來的。
綠俏果斷閉上了嘴,這才發現情況有異。
素手一拍,綠俏已然將大鐵錘握于手中,二話不說便直接做好了戰斗準備。
那股殺氣越來越近,奔向她們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幾息過后,便只剩下千米,百米,最后停在了十米之外。
“生死門的人?”
綠俏倒是很快認出對方的身份。
前方整整八名黑衣修士,個個皆是一身血腥之氣,一看就知道死在他們手上的人不知幾何。
張依依倒也聽說過生死門,據說這個門派專門干著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勾當,只要你出得起價錢,那么不管是什么人,生死門都敢接這個殺人生意。
“生死門接單,取韓琳之命,閑雜人等可以滾了!”
其中一名黑衣修士開口便讓綠俏滾蛋,顯然早就清楚他們的目標人物是誰。
讓綠俏滾可不是什么突然生出了善心,只不過他們殺人都得收錢,一個不值錢沒人買命的女修,實在懶得他們多出這個手。
聽到這話,張依依還沒吱聲,綠俏可就火了。
“生死門有什么了不起,你們讓我滾我就滾?那我豈不是太沒面子了?”
綠俏氣笑了,當下罵道:“你們生死門這些敗類早就該死了,今日我可算是尋到了替天行道的機會,先把你們這些臭蟲、渣渣滅了再說。”
“你不是他們的對手。”
張依依直潑了綠俏一大盆冷水:“呆遠一點等著,別拖我后腿。”
好吧,這些人果然是專門沖著她來的,看來這是有人花大價錢要買她的命呢。
而想要她命的人,現在除了恨死她的唐津外,還能是誰?
綠俏頓時覺得十分沒面子,但想了想知道自己那點本事的確幫不上什么忙,只得老老實實憋著那口氣聽話地退到了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