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槍聲立刻弱了下來。
看來他們打下來一個大家伙。
“十二點方向!”
“五點鐘方向!”
機槍之后,后面的聲音越發的弱下來。
車子行駛得不像先前那樣順暢,而是顛顛筋筋地忽走忽停。
引擎顯然被子彈擊中了,但至少他們已經離開了原來的范圍。
子彈繼續在后面追趕他們,但從槍聲聽來,子彈是從手槍里射出來的,也就是說他們已在射程之外。
他們的還擊讓對方損失了不少有效的狙擊人員。
但是依然沒有放棄。
他們已經上了山路。
“我們進山,只要到了我的礦山,他們就死定了。”
怕娜怒吼。
可是這里離著她的礦山還有幾百公里,可是沒辦法,他們只能進山。
哪怕是別人的山。
山里的地形復雜,一般人也不會冒險跟進去。
盧青山回頭察看后方。車子的后視鏡只剩下一副破金屬框,鏡子早就變成碎片散落一地。
然后盧青山瞪直了眼睛。
安然聽到盧青山咒罵,“媽的,推土車!”
安然聽著就瞪大了眼睛,心里罵了一句:“奶奶的…”
然后她就聽到轟隆隆的聲音,地面都在顫抖,他們幾個人都屏住呼吸。
忽然車身就被一大片黑暗的陰影籠罩。
突然,安然看到一個巨大的怪手,出現在他們頭頂上,這下好了。
這是要讓他們徹底死。
明明已經走的是土路,可是推土機的速度決居然追著他們一步不落。
安然睜著眼,不敢閉眼,就算是死,也要看著死亡的到來,這是絕望到最后的希望。
也聽到了怕娜的一連串的詛咒,雖然聽不懂,她就是奇異的知道!
怕娜在罵人。
他們看著挖掘機的手臂一點點的伸直,那怪手像是奪走他們生命的黑手,她們的命運一點點的被他操控……
那怪手給他們的壓迫感,讓她緊張到了極點,恨不得身體都爆炸開了,當希望破滅之后,所有人閉上了眼睛,車子前面被擠到了懸崖峭壁邊上。
要么掉下去,要么被推土機碾壓。
毫無懸念的一個結局。
真是人生想不到的死亡方式。
身后那只巨大的怪手從天而降,直接朝著他們砸了過來,速度很快,快的他們根本躲都躲不及。
下意識的怕娜踩下去油門,打了一把方向盤。
哐當一聲,安然耳朵被震的生疼。
身體在車子里左右的碰撞,要不是有一個懷抱一直在抱著她,牢牢的固定住她,她想她會像是破娃娃一樣的被撕碎。
當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
安然覺得自己像是經歷的一場史無前例的過山車。
撲鼻的塵土彌漫在周圍,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為什么挖掘機的怪手突然快速的砸下來,像是失控了一樣。
但是唯一知道就是她沒有死,這就是幸運的。
只記得槍聲響了,一片槍聲,像是打仗了一樣,叫吼聲也不絕于耳,但是說的都是緬語。
她聽不懂,不過,槍聲漸漸減弱 然后就是推土機。
睜開眼睛,安然看到她整個人正以一種扭曲的姿勢倒立在車里,因為她能夠看到地上的石塊和塵土。
就在她的腦袋頂上。
除非她被埋了。
當然入目的還有陸遇軟綿綿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一雙手臂還用力的抱著她,死死的固定著她。
但是陸遇絕對昏迷了。
前座的兩個人不知道情況。
但是她必須出去,先把自己解救出去。
哪怕只是一線希望,他們也不能放棄。
安然悄悄的從車里爬出來,她小心翼翼的躲著。
注目四望,才發覺他們是在山底下,應該是從山崖上面翻了下來,一路的翻滾直接到了谷底。
這也是他們為什么扭曲的在車里的原因。
當然更為重要的是,這樣的話,對方就不可能追上他們。
可神奇的是,他們沒死。
這算是奇跡。
車子在翻滾的過程里,任何一個撞擊,都可能引起油箱漏油爆炸,居然一點事情都沒有。
這還不算是奇跡?
當然,安然無語的想!有她在怎么可能沒有奇跡。
當她聽到前座有人痛苦的呻吟的時候,立刻咧開嘴笑了。
她知道,這個時候的笑容,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燦爛的笑容。
當她把一個個的人從車里拖出來,遠離那個已經在漏油的車子的時候,她才感覺到空氣很清新,活著真他媽的好。
這算是活下來了。
可是也很嚴重。
陸遇昏迷不醒,她的檢查結果就是,骨折加上撞擊之后,一塊玻璃插進了他的左胸,離著心臟很近,要是差一點,就是死。
運氣很好。
差一點點,就活了下來。
可是還不算活下來。
這里根本沒有手術條件。
陸遇不做手術就還是死路一條。
怕娜腹部中了兩槍,雖然看著嚴重但是絕對不會死人。
盧青山受傷最輕,只是有些輕微的擦傷和碰撞傷,人沒大事。
已經在安然拖他出來的時候醒來,還省了安然不少力氣。
現在有兩個重病號。
他們在一個根本不知道地形的山谷里,這里肯定是緬國,他們不知道路,不認識人,這里也沒有人。
兩個需要手術的傷員。
沒有食物沒有水,沒有藥品,沒有車子,只有幾把槍。
安然和盧青山都是一臉的生無可戀。
這里可是緬國的山里。
不要說安然知道不知道,盧青山可知道,這里的山林里隱藏這不少的游擊隊。
這些人比起政府軍可不是東西的多。
要是狹路相逢,那就只剩下死路一條。
這些人的兇殘也不是其他的緬國政府軍可以相比。
他們怎么辦?
安然拿出藥箱,開始給怕娜清理傷口。
無論如何先把子彈取出來。
陸遇的心臟手術做不了,可是這種取子彈的外科手術就醫藥箱里的東西可以做到。
沒辦法,盧青山準備的東西自然是好的。
手術器械齊全,藥品也算是應有盡有。
唯一就是沒有手術的無菌環境。
也沒有可以配合的醫護人員。
要不是安然自身水平過硬!也不敢輕易地嘗試這樣的做法。
可是救一個算一個。
總不能都等著。
陸遇的情況只能看看有沒有可能挺到他們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