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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一章 吐血

  楊玉英輕笑:“當時和金象整個班對上的不過三人,其中一人姓楊,名為景澤,他如今在江南書院可是頗具名望,顯少有人不知。”

  “雖說有三人,但其實只有他一人出手,將金象的學生撂倒之后,楊景澤就嘆道:‘抱歉,你們的人有點多,所以我力有未逮,著實不好留手。’”

  當時金象一個班五十三人,全數雙腿雙臂骨折,傷情很是嚴重,至少三個月無法活動自如。

  報信的小公子啞口無言。

  他不自覺想,后來金象書院改了以多欺少,群起攻之的毛病,是不是就因為在江南書院的人手里得了教訓?

  別管是不是,楊玉英講完,打了聲招呼,洗漱完畢回屋睡覺去。

  徐夢打了個呵欠,也困得不行,明日還要趕路,三兩口吞了烤肉,也轉身回屋。

  一夜無夢。

  卻說金象書院那些人被打得頭暈眼花,半晌終于站起身,就見眼前驛館大門緊閉。

  齊宣胸口疼得喘不上氣,其他人也面色如土,對視一眼,再憤怒也不敢繼續騷擾,馬上就是書院大比,他們可不能受重傷,連忙轉頭回了客棧。

  十幾個傷員互相扶持,跌跌撞撞地跑回去,連馬都丟了個精光,嚇得留守的學生面色發青,幸好先生里有精通醫術的,仔細一看松了口氣,搖頭道:“對方手下留了情,只是皮外傷。”

  一干學生這才松了口氣。

  齊宣卻渾身冒虛汗,心口疼。

  自從他加入鴻鵠班,開始修行以來,就再也沒有吃過這么大的虧。若是換成個知名人物教訓他們,那他也能接受,這世上本就是弱肉強食。

  長平書院算個屁!

  姓徐的不過因有個好爹好娘才成了氣候,論德行威望,他算什么?說白了就是幸進之人,知道自己的才學不足,才會到登州那等地方建書院,他要真有本事,怎么不敢把書院建在京城?

  自家趙山長身為白國王室,也沒像他徐忠明那般張揚,弄得仿佛周圍左近數個州縣,只知姓徐的,不知自家山長的名頭。

  長平書院的學生也有樣學樣,傲氣得緊,他們有本事傲到皇家書院,江南書院那等名書院面前去?

  給他們一萬個膽子怕也不敢!

  齊宣被這口氣堵得上不去下不來,當天晚上就噴了口血,把金象的幾個先生都給嚇得連夜請了大夫過來,守了他一晚上。

  客棧里一團亂。

  江南書院的孫卯和李修涵趁夜趕到時,金象這邊竟也抽不出人手招待。

  孫卯是同另外一位同學李修涵一起去拓印一座新出土的石碑,才到的青州。

  那石碑上有些奇怪的文字,出土時江南書院一位先生正好路過看了一眼,覺得很有趣,但他老人家有正事忙,不能耽誤,便傳信回書院請學生代勞。

  本來這只是件小事,處理起來并不復雜,沒想到出門事事難,兩個人一路上遇到很多雜七雜八的麻煩,不說寸步難行,可真是走得不順暢。

  事情終于辦完,就到了京城大比的日子,讓他們去拓印石碑的先生剛好同金象一個先生是同門師兄弟,便修書一封,請金象的人捎帶自家兩個學生一同赴京。

  金象這邊也是極樂意。

  雖然都參加大比,說起來是競爭對手,但金象雖不妄自菲薄,也沒想過會有機會和人家江南書院的學生當真正的對手,如今招待他們,也算是一份小小的人情,何樂而不為?

  孫卯和李修涵沒什么外出經驗,一路上吃了不少苦頭,如今能同金象的車隊一起走,他們也省心,自是答應,卻沒想到剛和金象的人匯合,金象就出了這種事。

  雖說一團亂,不過金象書院還是給孫卯和李修涵準備最好的轎子和馬車,任君選擇。

  大象身軀高大健壯,象身上搭的轎子精巧細致,坐在里面不光舒服,且居高臨下,大部分年輕人都喜歡這種高高在上的感覺。

  馬車也極好。

  生活用品一應俱全,膳食妥帖周到,被如此細心對待,孫卯和李修涵兩人都不自覺對金象書院好感頓生。

  一大早,李修涵和孫卯上了車,就見那邊齊宣被抬著出門,小心翼翼護送到后面跟著的車上,周圍的學生們議論紛紛,個個面帶憂愁。

  昨日齊宣被氣得吐了血,少年吐血不祥,乃是夭折之兆。

  李修涵不禁有些看不過眼,拿了自己備的各類補藥過去探病。

  “究竟是何人下此毒手?”

  齊宣面色蒼白,對李修涵和孫卯這樣名書院出身的才子自然有禮客氣的很,聞言苦笑,朝他們對面指了指,輕聲一嘆:“先是我一師弟與對方起了一點爭執,被打了,這可是傷我書院的臉面,我去找對方理論,不曾想沒說兩句話,就…“

  李修涵一聽就皺眉:“等著。”

  話音未落,他就兩步沖到對面,把長平書院正裝車的兩個學生嚇了一跳。

  “昨日誰打的金象的學生,自己站出來。”

  長平書院幾個學生面面相覷。

  楊玉英笑了笑,叼著個包子走出來,咬了一口咽下去,才道:“是我,怎么了?”

  她一臉的輕松。

  李修涵心中更怒:“都是大順學子,讀書人,你怎么隨意就動手!”

  楊玉英眨眨眼,滿臉無辜:“這位同學,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我長平的學生最守禮儀,雖然不怎么理解,但我依舊入鄉隨俗,同金象的學生打交道,就用金象習慣的方式交流,哪里做得不對?”

  李修涵愣了愣。

  楊玉英莞爾:“金象書院不喜歡講道理,就喜歡武力欺人,雖然我不喜歡,可又有什么法子?金象的人不肯說人話的,只肯聽刀的話,劍的話,我再不喜歡,也只能順了他們的意愿。”

  李修涵心下不可思議,他受到金象書院的熱情招待,看到的是書院同學彼此友愛,互相關懷,感受到的都是極正的風氣,哪里肯信楊玉英,此時也被氣得笑了:“我還真是頭一次見到如你這般厚顏無恥之人。”

  說話間,反手拽出背后兩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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