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曉雪抬頭看了看郭文平,又看了看父母,神色迷惘。
“為什么?”
郭文平一言不發,直接從夏家門口的背簍里拿出一把砍柴刀,在手里掂量了掂量。
夏母眉心跳動,淚水滾落,扭過頭去不敢看。
夏父張了張嘴,訥訥道:“你會放了曉龍和曉鳳是不是?”
郭文平輕笑:“為什么不?你們也是幫兇,總不會告發我,我們無冤無仇的,若非迫不得已,我又怎會出此下策?”
眼看著夏父扭頭避開,他走到夏曉雪面前,沖著她的脖子比劃了下,一時手腳發抖,左右比劃了好半天,才一閉眼,咬緊牙關,用力沖著夏曉雪的脖子割去。
動手的一瞬間,他面上神色猙獰,卻有一點亢奮的紅潤,整個人興奮又恐懼。
一刀猛割,卻是用力過猛,刀下空蕩蕩,人也踉蹌向前栽倒。
哐當!
“啊!”
夏父和夏母都嚇了一跳,撞到床邊的簍子,亂七八糟的野菜和紅薯滾了一地。
兩人瞪大眼,就見楊玉英身姿筆挺,立在床邊上,眉頭輕蹙,神色冷淡。
“你,你明明吃了蛋羹!”
夏母驚道。
楊玉英把身上的繩子抖掉,笑了笑,走過去沖郭文平道:“刀不是這么用的。”
郭文平眼前發黑,可是到了這個地步,他早已是孤注一擲,猛撲過去,舉起砍柴刀朝著楊玉英劈砍,連續砍了不知多少下,他累得衣裳被汗水浸透,整個人氣喘吁吁,卻是連楊玉英一根頭發絲都沒有傷到。
“你…你究竟是人是鬼!”
他和夏曉雪好歹做了三年夫妻,不說有多了解,可是,他知道自己的妻子不是這種厲害人物。
夏父和夏母也一臉恐懼。
楊玉英笑起來,也不見她有什么動作,砍柴刀就到了她的手里,很輕松地又落到郭文平脖子上。
郭文平登時噤聲,滿頭冷汗。
楊玉英一本正經地道:“我當然不是以前的夏曉雪,你當誰都和你似的蠢笨無用,這么多年都不見長進。”
“我能入讀江南書院,得先生們看重,入鴻鵠班,將來我還要去京城參加大比,在圣上面前露臉,便是我只是一介女子,你也沒辦法與我比!習武又有什么難?對付你這種人,練一個月就已經綽綽有余。”
郭文平面色鐵青,目光游移不定。
楊玉英轉刀刃為刀背,一磕下去,便敲昏了郭文平,三兩下捆住他,腳步卻忽頓了頓,扒開他的嘴一看。
一股奇怪的味道撲鼻而來。
郭文平分明是中了毒,而且下毒的是把好手,用量精準,既不會讓他死得太慢,也不會讓他死得太快。
楊玉英想了下:“身上沒有解毒藥。”
靈氣也不怎么舍得給他用。
干脆就猛捶他腹部,用了點巧勁催吐,郭文平吐得昏天暗地,吐出一堆腐臭腥澀,發黑發褐的玩意兒。
他是一會兒醒一會兒昏,整個人沾了好些污穢物,楊玉英站得老遠,看著他有進氣無出氣地癱在地上,才道:“為什么殺我?你要老老實實說,你就可以等朝廷判刑,要是不說,那我不管了,吐了這半天,也就是多活個一刻半刻。”
郭文平嚇得渾身蜷縮,抖動不停,他和世間大部分人一樣怕死怕得厲害。
“甜水巷,榮少夫人的人…”
郭文平一句話沒說完,楊玉英就抬起袖子掩住口鼻,伴隨著一股濃郁的油料味,轟一聲,門口燒起大火。
夏父,夏母哭喊著向外沖,火燎著了他們的衣袖頭發,門窗不知何時已從外面封死。
楊玉英默默計算了下時間,捂住鼻子看了看門外,略略有點后悔。
她不該這般托大的。
雖前陣子總腹誹什么要找莊主或者二師兄來做苦力,但也只是說說,這回是單人副本,那兩個家伙的角色卡都呈封印灰色,根本用不了。
“哎。”
楊玉英嘆氣。
下一刻,只聽大門轟一聲碎開,一條水龍席卷,沖了楊玉英滿頭滿臉的水花。
她扯下窗帷把郭文平一卷,招呼夏父夏母:“不想死就走。”
順著水龍開路,一行人猛沖到院子里,一出門就見鄰居們多受到波及,四五處房子著了火,好些人在匆匆忙忙救火。
穿著江南書院護衛們特有制服的大漢也跟著幫忙。
楊玉英甩開郭文平,拍打了下身上的灰塵,掃了一眼,見沒人落網,心下就知道怕是沒抓住放火的那些人,不禁嘆了口氣。
“別嘆氣了,這不是忙著救你?救你重要還是抓人重要?”
榮公子翻了個白眼。
鴻鵠班好些學生都在。
“知道我們看你留在門衛上的紙條,就倆字‘救命’,這心里是什么感覺?你就不會多寫幾個字?寫清楚一點?”
他們簡直快把馬給催抑郁了,拼命往夏家沖,結果一到就看見一片火海,膽小的同學都嚇得掉起金豆豆。
楊玉英拱拱手道謝。
夏母呆呆地看著被火燒得面目全非的房子,爬了兩次,手腳發軟沒爬起來。
她愣了半晌,江南書院的護衛過來拖起她,準備直接扔去衙門,她才忍不住嚎啕大哭:“曉雪,你救救曉龍和曉鳳,你救救他們,看在我,看在我當年救了你的份上!”
夏母看了郭文平一眼,意識到這件事瞞不住,她自然不如那些讀了十幾年書女性聰明,卻也有自己的智慧。
“曉雪,你是母親撿來的。那時寒冬臘月,我和你阿爹到欒城進貨,就在道邊雪地里拾到了你,天那么冷,你凍得渾身發青,幾乎沒了氣,要不是我把你揣在懷里,裹在棉衣里暖著,你怎么可能還有命?就看在救了你的份上,你救救你弟弟妹妹,他們出事,也是因為你啊!”
楊玉英:“…”
玩游戲碰上隱藏劇情,這也屬于常規操作。
她略一沉吟,轉頭問榮公子:“江南,嗯,昌城有幾位榮少夫人?”
榮公子:“…”
他愣了下,揉了揉眉心:“江南姓榮的多了…吧。”
楊玉英眨眨眼:“據我所知,昌城叫甜水巷的地方,應該只有咱們書院東面那一條巷子,是嗎?”
猶豫片刻,榮公子苦笑:“我有一點不好的預感,恐怕那位榮少夫人,是我們家的那位少夫人。”nt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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