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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零三章 第二封信

  謝景衣明顯愣了一下,快速的低下了頭,捏了捏自己的下巴,竟是不知何時,生出了雙層來。

  謝景衣想著,神色古怪的看向了柴祐琛,“你以為是撒小菜籽兒么?你方才同官家說,天塌下來叫他自己個頂著,你要同我生娃兒。這娃兒就立馬能長出來了?”

  “你怕是對自己有什么誤解。別說一夜七十次了,就是七千次,那也不是想生就能生的呀!再說了,我每次都有吃李杏給的藥。你知道的,她乃是婦科圣手,比起接生,更擅長讓人不生!”

  柴祐琛頓了頓,“有一回沒有吃。官家之前時常抱怨,說女子有孕,那肚子就變成了無底洞,他同你阿姐一道兒用飯,還沒有吃飽,便吃光了了。”

  謝景衣笑了出聲,“那是我阿姐貪吃,以前她在家的時候,阿娘做的菜,餐餐一掃而空。她出了門子,一整天都吃不完。”

  “會變胖。”

  謝景衣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吃太多當然會胖。哪里有一次即中的,又不是射箭。”

  “晚上我摸你的肚子,肚子會動。官家說,還會踢人。”

  謝景衣笑出了聲,“那是吃多了脹氣。便是那次我懷上了,你家娃兒又不是哪吒,飛快的長,生出來就能跑能跳的。想啥呢你!”

  柴祐琛搖了搖頭,“葵水沒有來。”

  謝景衣一愣,皺了皺眉頭,掐指算了算,頓時結巴了,“這倒是…黑羽衛事務繁忙,偶有推遲,也是有的,不足為據。”

  謝景衣說完,同柴祐琛大眼對小眼看了好一會兒,雙雙舒了一口氣。

  “哈哈哈,肯定不會有孕的。孩子什么的,煩死人了。小時候嗷嗷哭,話都說不明白;長大一點兒,該啟蒙了,指不定蠢鈍如豬,氣得人七竅生煙;再長大了些,像是孫悟空出了五指山,上山下海的折騰,處處指著咱們給擦屁股。”

  “好不容易給整得成家立業了,又生出一堆崽子來,覬覦我的萬貫家財!”

  謝景衣說著,卻是笑不出來。

  柴祐琛一口氣喝干凈了桌上的茶,“你不是嬤嬤么?在宮中見過那么多女子有孕,還會把滑脈。是否有孕,你不知曉?”

  “我又不是大羅金仙,怎么可能事事…”謝景衣說著,聲音弱了幾分。

  柴祐琛不提,她壓根兒沒有往這上頭想。畢竟為時尚早,害死他們的幕后黑手,還未探頭,不是想子孫后代的時候。

  她次次都吃了李杏給準備的藥,唯獨有一次,來不及拿瓶子…可就那么一次,心中存了僥幸。此時一聯想上,頓時越來越覺得是有了。

  正如柴祐琛說的,她以前可是嬤嬤,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多少宮妃有孕,又親眼見證了好幾個孩子的誕生。她如何不知。

  她想著,把心一橫,給自己號起脈來。

  雖然說醫者不自醫,但她并不是醫者,只是一個會把滑脈的嬤嬤罷了。

  柴祐琛盯著謝景衣看了又看,見她一臉把了三次脈,方才問道,“怎么樣?”

  謝景衣從震驚中回過神來,結結巴巴的說道,“有…有了…”

  柴祐琛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樣,伸手摸了摸謝景衣的肚子,只是此刻他顫抖的手,出賣了他。

  直到謝景衣沐浴更衣,兩人躺在了床榻上,謝景衣方才后怕起來。

  她可是沒少折騰,今日還跳了河,被砸了頭,若是翟氏曉得了,那還不要絮絮叨叨的念上一個月。

  她想著,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明日要不還是找李杏再把過吧。”

  柴祐琛嗯了一聲。

  兩人許久都沒有說話,月光透過窗棱,照耀進來,地上像是鋪了一層雪白的霜。

  柴祐琛突然一個翻身,坐了起來,徑直的走到香爐前,滅了香爐里的香。

  “你干嘛?嚇了我一跳。”

  柴祐琛跳上了榻,躺平了下來,“有孕了,不要熏香。”

  謝景衣被他這么一鬧,突然緊張了起來,“生孩子,特別特別疼,你不知道,宮里頭光是生孩子死的,就有…”

  她說著,伸出手指頭來,一個個的數了起來。

  才數了兩個,便被柴祐琛抓住了手,“我知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謝嬤嬤你不會死的。再說了,故意讓碗砸的人,不怕疼。”

  “啊呸,沒見過你這么狼心狗肺的,敢情不用你生呢?老天爺也太不公道了,憑什么小娘子就要懷胎十月,疼得要命的。小郎君就只要上下嘴皮子動一動,說幾句甜言蜜語便行了。”

  “說著這個我就來氣。怎么能我一個人疼?要不到時候我生孩子,你也進屋,我有多疼,就掐你多疼。”

  柴祐琛緊了緊手,輕輕的說道,“好。”

  謝景衣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她又忍不住說道,“若是生了一個蠢材怎么辦?”

  “蠢就蠢。看看青厥和青樂,再想想吳五虎同關慧知日后生的孩子,你的孩子再蠢,也不會突出的。”

  謝景衣有些汗顏,雖然是歪門邪道,但莫名得了安慰是怎么回事。

  謝景衣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車轱轆了多少回,方才睡了過去,翌日一早起身,昨晚上的忐忑,好似頓時便消失了似的,既來之則安之,這天底下再難的事她都挺過來了,還怕這個?

  兒孫自有兒孫福,該咋地咋地吧。

  “哎呀,昨兒個被你一打岔,忘記看趙掌柜給我的信了。”

  謝景衣說著,拿起了桌面上的信封,這一看,便眉頭緊皺起來。

  “這不是趙掌柜寫給我的信,這封信也是翟清宴寫的。時辰不早了,你快上朝去,莫要遲了。我一會兒自會去尋趙掌柜問清楚的。”

  柴祐琛點了點頭,“記得尋李杏。”

  謝景衣笑了笑,“知曉了,你快走罷,昨兒夜里沒有睡好,今日都起遲了。今日新科放榜,早朝定是要說殿試的事。”

  柴祐琛佩了魚袋,揉了揉謝景衣的腦袋,出了門去。

  謝景衣撕開了信封,翟清宴明明才叫謝一田送了信來,為何短時間,又托人送了第二封信。那信又為何會到了趙掌柜的手上呢?

  她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不好的預感,翟家怕不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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