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茆小將軍,不慎撞到你了,莫要見怪才是。”
謝景衣淡淡的說著,手依舊不停的在安撫著青樂。
那牛茆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謝景衣,卻是對著關慧知拱了拱手,“壽高郡主,都是江湖兒女,不必拘泥,初次見面,我是牛茆,經常聽吳五虎提起你。”
待站直了身子,方才對謝景衣說道,“沒有想到,柴夫人竟然識得我。”
“哦,之前在公堂上,聽人說起來著。說你是牛家半路殺回來的,死而復生的嫡長子。這般有趣,自然是記得的。”
牛茆笑了笑,并不接話,只盯著關慧知看。
關慧知聽到吳五虎的名字,好奇的問道,“你認識我五哥?你也是從邊關回來的么?我五哥怎么樣了,他給我寫了信,卻一個有用的字都沒有,白瞎了人間捎帶一番。”
牛茆點了點頭,“手腳健全,也沒有受傷。我曾經與五虎同袍,不過后來,便去了我阿爺的牛家軍里。”
關慧知松了口氣,倒是高看了他幾分,這個人,比起牛竤,可是要好太多了。
謝景衣瞧著,拽了拽關慧知的衣袖,“我們得走了。牛小將軍的親弟弟可是剛死了,他作為長兄,和不還得操辦后事么?”
關慧知一愣,想起了牛竤,頓時臉色不善起來,“走了。”
謝景衣瞇了瞇眼睛,看著大步流星的關慧知,快速的跟了上去。
一晃便過了月余,進了二月里,天漸漸的暖和了起來,又到了貴女們最喜歡的踏青游玩的好日子。馬球會一場接一場的。
每年春日的馬球會里,最出風頭的人,乃是關慧知無疑,畢竟像她這般武藝高強的女子,在東京城中可找不出幾個來。
可今年這風流人物,又多出了一個,乃是京中“新貴”,剛剛新掌了牛家的牛茆無疑。牛竤死后,牛家關起門來鬧了好一頓,可架不住牛茆手腕高超。
短短十日的功夫,便將整個牛家上下治得服服帖帖的。且不說他本身就是牛家長房嫡長子,母族強盛。便是他身上實打實的軍功,那也是牛家其他的小輩們,望塵莫及的。
牛家雖然是后族五大家之一,但到底是將門,拳頭大的方才是硬道理,能與之一搏的牛竤一命嗚呼了,再有幾個叔輩的刺頭出來跳腳。
卻是被牛茆以鐵血手段清洗。這一時之間,誰不咋舌?
對于這種人,后宅夫人們那是懼怕不已,生怕自己個閨女兒嫁給這種沒人性的東西,可前廳的掌家人,卻是個個羨慕,這牛家有了牛茆這般人物,怕不是要崛起了。
一個好的掌家人,唯唯諾諾哭哭啼啼,溫柔細膩頂個屁用,能下得了狠手修剪殘枝敗葉的,那才是家族的主心骨。
牛茆掌了家,又在今年的馬球大會上,大敗關慧知,名動京城。
牛老爺子以深老病重為由,上了折子解甲歸田,但舉賢不避親,力薦牛茆,國丈為保,光是那軍功單便列了一尺有余。
官家猶疑再三,到底是準了。
就在當夜,牛老將軍親領了中人去了吳家,求娶關慧知為妻,轟動京城。
謝景衣托著腮,聽著窗外的鳥叫聲。
院子里的雪早已經化光了,柳樹抽了嫩枝丫兒,地上的青草綠油油的,長著一些紅的白的小花。青樂在院子里橫沖直撞的跑著,脖子上的鈴鐺,不停地響,一段時日不見,它好似長大了許多。
謝景衣端起桌上的茶壺,給關慧知倒了一杯茶,她在這里已經絮絮叨叨地說了半個時辰了。
“你不是想要嫁一個能經得起你操練,又長得好看,還在軍中的人么?現在翻遍整個東京城,都找不出一個比牛茆更合適的人了吧?”
“牛茆生得可是比牛竤還要好看的,當然了,還是比不得我家柴二。”
關慧知端起茶盞一飲而盡,“你這個人,都火燒眉毛了,還在逗我呢!快快給我想辦法,我阿娘都動心了。說牛家雖然不是個東西,可牛茆不同啊,從小就不長在這家里,同牛家其他的人也沒有什么干系。”
“他可是有軍功在身,吳五虎那個蠢貨,竟是給我外祖母也去了一封信,夸贊牛茆。他那個人,也是沒臉沒皮的,還說若我生了第二個兒子,愿意姓關,繼承我父族衣缽。”
“都這般田地了,我瞧著我阿娘馬上就要準備嫁妝,把我掃地出門了。若是要我嫁給牛茆,我還不如嫁給吳五虎!”
關慧知說完,自己個也愣了愣,又倒了一盞茶水,喝了一口,呸呸呸起來。
謝景衣轉過頭來,看了看她,“你不覺得,最近自己個格外的暴躁?”
關慧知抿了抿嘴唇,“總之我不愿意嫁給姓牛的,光是聽到這個姓氏都惡心吧啦的。那個牛茆,一看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有安好心。”
“別說什么他心悅于我,每次靠近的時候,我的汗毛都豎起來了,我功夫不如他,他也有意壓制于我。”
謝景衣這下認真起來,她將窗子一關,壓低了聲音,“你說實話,最近你很不對勁。按照你的性子,對方越強,你越是有興趣,越是來勁才對。”
“牛茆生得好看,很附和你擇婿的要求,你卻對他敵意巨大不說,反應也很不自然。便是當年,你也沒有這么不自在過。你是誰啊?你可是最灑脫的關小哥。說實話。”
關慧知握著杯子的手一緊,咬了咬嘴唇,聲音小了幾分。
“你可知曉,吳五虎心悅我?”
謝景衣愣了愣,“你怎么知道的?”
關慧知哼了一聲,“你果然知曉,你們都知曉,就我不知曉。”
說出來之后,關慧知好似松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阿娘來京城之后,著急給我相親,同我外祖母說話的時候,被我聽到的。外祖母說吳五虎喜歡我很久了。”
“母親倒是沒有什么意見,說是先讓我相看著,實在不行,再同我說這個事兒。我若是不反對,就叫吳五虎入贅我家。舅母都同意了。”
“可后來又是什么屁事?吳五虎就差把他是媒人,要把我說給牛茆這幾個字寫在臉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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