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他還得差明白,玄歌的蠱術是哪里來的,她幕后的貴人又是誰?”
謝景衣輕描淡寫的說著,雖然她心中有推測,但證據太少,這事兒并非在她的任務范圍之內,她也就不插手了。
畢竟事必躬親諸葛丞相,可不是每一個人,都想當的。
若不是因為牽扯到吳五虎,她才不會管這閑事。
說話間,馬車陡然停了下來,謝景衣同李杏一晃,朝前沖去,眼見著就要跌下馬車,關慧知一個高抬腿將二人又攔了回去。
她心中大惱,抽出腰間的馬鞭,怒吼道,“哪里來的狗東西,敢擋姑奶奶的道。”
關慧知說著,扯開了簾子,跳下去就要理論。
“你是哪家的小娘子,可真是好大的口氣。”馬車外傳來一陣冷冷的女聲。
“阿衣,下車回家了。”
謝景衣聽到這熟悉的聲音,頓時一愣,柴祐琛一直以來,都對她平等相待,喜歡叫她謝三,只是偶爾矯情之時,亦或是要在翟氏面前裝乖巧時,方才會叫三囡。
至于阿衣,那是官家上輩子常叫的。
今日好生生的,怎么還攔起馬車叫起阿衣了。
她想著,撩開簾子,跳了下去。
關慧知一瞧,推了她一把,“嘿,你下來做什么?沒得看人家母子攜美人夜游東京,可真是美滋滋呢!對吧,柴二郎!這是我家馬車,你叫什么阿衣。”
她說著,挑了挑眉,看向了柴祐琛的母親,“柴夫人是吧,就算您是長公主,也沒有道理,胡亂殺出來,攔我家馬車吧?我雖然不金貴,但也是個好生生的小娘子,萬一摔斷了胳膊,摔斷了腿,嫁不出了?那可如何是好?”
“到時候,是你兒子娶我,還是你娶我?”
柴夫人臉色越發的冷峻,她氣勢洶洶的看了看身邊的嬤嬤,“這個是哪家的?”
那嬤嬤笑道,“是關家的,關大娘子,她外家乃是吳將軍府。”
柴夫人冷笑出聲,“難怪如此粗鄙。逸天,天色不早了,你送宴燕回去吧。”
柴祐琛沒有理會她,走到了謝景衣跟前,揉了揉她的頭,“阿衣,走了,回家了。”
關慧知一把扯住了柴祐琛的胳膊,“怎么回事,你說清楚了,可別逗了,你同別人夜游,轉頭接阿衣回家,別以為你功夫好,我就不敢打你。”
“我告訴你,姓柴的,你要是敢對不起謝老三…”
柴祐琛看關慧知的眼神柔和了幾分,“沒有夜游,不認識,我剛從你家出來。你平日都騎馬,若是坐馬車,定是帶了阿衣,準備跟上你們的,不想他們攔車了。”
關慧知這才松手,“我五哥醒了么?”
柴祐琛搖了搖頭,深深的看了關慧知一眼,“沒有,不過一直喊你回去。”
關慧知一愣,看向了謝景衣。
謝景衣笑了笑,“你快回去吧,順路送李杏,咱們改日再聚。”
關慧知點了點頭,“那你小心些,有人敢欺負你,你可別怕。某些人看碟下菜,擺架子耍威風,可我關慧知不會,管他是誰,敢欺負老子的人,老子就打死她!”
她說著,哼了一聲,沉著臉說道,“大路朝天,各走一邊,諸位還攔在我馬車前作甚?可聽到,我有急事,再不讓路,休怪我直接甩鞭子了。”
柴夫人何時見過如此目中無人之人,“關大娘子好大口氣!”
關慧知冷笑出聲,“我有理我有何懼?過來過往的人都瞧見了,剛才我的馬車差點兒就翻了,我萬一摔死了,找誰說理去?我一沒罵人二沒打人的,便是御史在此,都得夸我一句好脾氣。”
她說著,瞪了柴夫人身邊,那個叫宴燕的小娘子。
雖然她相信柴二沒有說謊,但是柴夫人那句送宴硯回家,不就是故意膈應謝景衣么?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柴夫人皺了皺眉頭,抬了抬手,長公主府的家丁,立馬散到了兩邊。
關慧知看向了謝景衣,謝景衣笑著點了點頭,她又不放心的叮囑道,“那我先回了,柴二,明兒個一早我就來看謝三,她要是掉了一根頭發,我跟你沒完!”
她說著,坐在馬車前,甩了甩馬鞭,那馬車像是一支離弦的箭一般,飛奔而去。
圍觀的人見雙方都十分的兇猛不說,還非富即貴的,都悄無聲息的散了開去,躲在角落里,偷偷的張望著看熱鬧。
“謝三娘子是吧?有沒有興趣,同我一道兒喝杯茶。”
謝景衣對著柴夫人行了個禮,笑道,“今日天色已晚,改日謝三請夫人喝茶。”
柴祐琛面無表情的樣子,應該是像了他母親。
柴夫人微微蹙眉,“不是說,書香門第出來的小娘子,都十分的守規矩,怎么這么晚了,還在街上游蕩。”
謝景衣笑了笑,“嗯,在遇見夫人之前,我正在馬車上,比不得夫人高雅,夜游東京。”
“早就聽聞你伶牙俐齒,今日一見,果然不好相與。逸天…”
柴祐琛對著柴夫人拱了拱手,“母親,有些話我只說一遍。阿衣什么都好,不好的都是別人。我是你的兒子,我會怎么做人,怎么做事,您最清楚。這里是東京城的大街上,母親不顧及自己的體面,也要顧及兄長的體面。”
柴夫人聽到長子的名字,臉色一白,又看了看四周,不言語了。
他說完,將自己的披風取了下來,系在了謝景衣身上。
柴貴立馬撩開一旁的馬車簾子,柴祐琛扶著謝景衣上了馬車,隨即也跟著上去。
謝景衣有些無語的扯開了披風,“已經天熱了,你作甚還披披風?”
柴祐琛摸了摸謝景衣的頭,“對不起…”
謝景衣笑了出聲,“謝景衣都是好的?不好的都是別人?柴御史,你這屁股可夠歪的啊!正直呢!不用說對不起,我哪里懼過這些。”
難堪的不是她,是身為柴夫人親子的柴祐琛罷了。
母親但凡心中有一點點這個兒子,便不會在大街上如此了。
她一點都不難過,因為柴夫人于她而言,就是一個不熟的陌生人,可她為柴祐琛難過。
柴祐琛輕輕的嗯了一聲,“只為謝三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