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霍清修發愣,謝景衣跺了跺腳,怒道,“若是想見,哪里有見不著的?若是想娶,哪里有娶不到的。磨磨唧唧都多久了,憑啥要別人一直在原地等著你呢?”
關慧知這個人,一天一個樣,君若無意我便休,這句話,怕不止是說說而已。這姑娘,是真正的能夠拿得起,放得下的人!
霍清修也不是不好,只是配不上風清月朗的關慧知。
謝景衣想著,甩了甩袖子,噔噔噔的下了樓。四周靜悄悄的,明明還是春日,但總讓覺得已經開始有了一種夏日的燥熱。
大槐樹下,青厥站在那里,有一搭沒一搭的甩著尾巴。
“你怎么又來了?”謝景衣有些恍惚。
今日簡直同她頭一次來文金巷一模一樣,先是三人談正經事,然后霍清修來問關慧知,再她出門遇見了柴琛。若不是時間同之前相隔甚遠,她幾乎以為是同一天。
“我想青厥了,自然來了”,柴琛說著,摸了摸青厥的耳朵,“青厥啊,你阿娘就是個小混蛋,耍賴皮的,做過的事情,拒不承認。”
謝景衣無語,這人還記著這事兒呢!
“我就不明白了,我為何要給小毛驢當娘?”
柴琛將她扶上了毛驢,“我是它爹,自然你就是它娘,對不對,青厥!看你阿娘多狠心,不肯認你!”
謝景衣抬腳就要踹柴琛,“你中午飲了酒,應該歇著才對,倒是到這里來耍酒瘋了。”
柴琛牽起了毛驢,“本來是回國子監那邊歇著的,經過這里看到了青厥。你看上去好似有些不高興?”
謝景衣搖了搖頭,“倒也不是不高興,徐子新死了。”
柴琛“哦”了一聲,“我明日就要去御史臺了。徐子新是哪個?”
“裝吧,你就裝吧,過目不忘柴琛,連徐子新是哪個,你都不記得了么?”
柴琛搖了搖頭,“不記得。”
謝景衣眼眶一紅,小嘴一撅,“她欺負過我,你既然不記得?待我太不誠心了,太不誠心了!”
柴琛額角抽了抽,謝嬤嬤,差不多得了啊,演技也太浮夸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被鬼上身了呢!
“啊!我想起來了!可是那杭州徐通判之女?可惜生得什么模樣,我記不清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很快便到了家門口,柴琛臉紅紅的,一看就是酒勁上來了,腳步略有虛浮,難為他腦子還清醒得很。
站在門口候著的柴貴一瞧,忙過來扶住了他,“公子喲,我就是眨個眼的事兒,你就不見了,這人都醉了,還瞎跑,若是有個好歹來呸呸呸我什么也沒有說,公子,我扶你進去歇著。”
謝景衣對著柴貴點了點頭,“讓他喝了醒酒湯再睡。我且先回了。”
柴琛揉了揉謝景衣的腦袋,直到把她的頭發弄亂了,方才笑了笑,“那我回去了。”
謝景衣胡亂的點了點頭,進了自家門。
雖然知曉親事的那一瞬間,覺得十分的怪異,但到了這會兒功夫,已經毫無感覺了,謝景衣心大的想道。
“嫂嫂,你怎么哭了?”謝景衣算著時辰,不一會兒就該用晚膳了,也不能補眠了,便索性去了主院,想要逗景玩兒。
不想一進門,瞧見宋光熙坐在那兒拿帕子抹淚。
她想著,瞪了謝景澤一眼,好家伙!人家才嫁到家里來第一天呢,就把人欺負哭了,這膽子真是見風長啊!
宋光熙擦了擦眼睛,“適才光瑤遣人來給我送信,說徐子新死了。我們也算是從小玩到大的,我雖然厭惡她,以前老拆她的臺,還同她對罵過。但好好的一個人,怎么就走了呢?”
“說是她年輕,也不能停靈大辦。來這京城,也沒有認識新朋友,她母親給光瑤下了帖子,說看在咱們以前在杭州一道兒的份上,去送她一程,省得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走。”
宋光熙說著,看到謝景衣,突然想到她同徐子新是對頭,一下子尷尬了起來,又想起當初徐家對謝景嫻做的事,更是手足無措。
“母親,景衣是我失禮了。”
謝景衣忙走過去,拍了拍她的肩膀,“人死為大,相識一場,是該去送送她。只是放榜的時候,我還見過她,她瘦了許多,不過看著不像是生病的樣子,怎么突然沒了呢?”
她正發愁若是徐家秘不發喪,她該尋個什么借口,去哪里吊唁。
沒有想到,宋光熙便把路給鋪出來了。
也是,徐家同他們謝家有嫌隙,但是同宋家并沒有。
宋光熙搖了搖頭,“這個倒是不知。只聽說得了急癥。”
翟氏也拍了拍宋光熙的肩膀,“若說我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徐家我也不想理會。只不過你們的交情歸交情,去送一程也是應該的。叫景澤晚上送你們幾個去,速去速回。”
她的話音剛落,謝景音便揉了揉眼睛說道,“我不去,我鬧肚子了,腿都軟了,只想回床上躺著。讓阿衣同嫂嫂去吧。”
翟氏瞪了她一眼,“中午叫你少吃些,你偏生不聽,這下好了,吃撐了吧。那你便不去吧。光熙同阿衣,記得換莫要穿得太過鮮艷,換些素凈的花色去,裝扮簡單些。”
謝景衣聽了翟氏的,點了點頭,“阿娘,那我先回去準備了。”
謝景澤住的地方,同她們不在一頭,待在岔路上分開,謝景音立馬拍了謝景衣一巴掌,“好了傷疤忘了疼是不是?死了關我們屁事!你還去送,忘記當初徐家是怎么坑我們的了!”
謝景衣吐了吐舌頭,若非有任務在身,她也不會去。
“嫂嫂同徐子新認識的時間比我們長多了,她阿爹是知州,徐家是通判,說是一道兒長大的冤家也不為過。她去是應該的,我若不去,大兄就得陪大嫂進去”
謝景音恍然大悟,又拍了謝景衣一巴掌,“那還是你去吧!大兄人太好,那徐子寧萬一哼哼唧唧的,又把他哄了回去怎么辦?你可盯緊了!一次作罷,不要再往來了!”
謝景衣有些無語,二姐啊,你怎么說的好似大兄同徐子寧之前有一腿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