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別忘了,他們現在在哪。
就算朱警官沒能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但是一分鐘之后,他也還是很利落的跟邊上值班的另一個同事,一起將張鶴聰重新抓了回來。
這次他就不是嫌疑人家屬了。
也不是大義滅親的父親。
這次他自己就是嫌疑人。
或者也可以直接稱之為兇手。
畢竟證據很確鑿。
在朱警官抓人的時候,他電腦里的視頻卻并沒有停止播放,張鶴聰的老婆清清楚楚的看到了她丈夫是如何站在窗戶口那邊,四下猶豫的調整位置,把花盆給扔下去的。
這給她帶來的打擊是極大的。
她是萬萬沒想到這事壓根不是她兒子做的,反倒是她丈夫做的。
而且也不是意外。
而是蓄謀已久的謀殺。
她在震驚,并且遲疑了一會之后,就立刻怒不可遏的走到了已經被朱警官扣壓住手臂,不能動彈的張鶴聰身邊,狂甩了他七八個大嘴巴子,那是啪啪啪的,清脆著呢。
直接把張鶴聰給打懵了。
朱警官在邊上剛開始張了張嘴想阻止,后來想了想,還是啥話也沒說,就當自己眼瞎沒看見得了。
這種把自己兒子推出去當替罪羊的極品,他也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被打一頓,不是很應該嗎?
打的再狠點才好呢。
這孩子碰到這種父親。
那也真是倒了十八輩子血霉。
“你個畜生,你還是人嗎你?
世上怎么會有你這種人渣,你自己犯了罪,竟然讓你兒子給你頂罪,我上輩子是挖了你家十八輩祖宗的祖墳嗎,嫁給你這么個畜生?
連孩子你都要騙…”
扇完巴掌之后,張鶴聰的老婆依舊難泄心頭憤懣之氣的大罵著。
罵著罵著還哭了起來。
內心有千般委屈,萬般憤怒。
可是卻難以徹底的發泄出來。
她真的想不明白,她這個丈夫怎么會變成如今這幅德行,怎么會想要去害人性命,甚至于還把自己的兒子推出來當兇手,給他頂罪。
這一切的一切,實在是太出乎她的意料了,更出乎她對她丈夫的認知,這一刻她仿佛是第一次認識她丈夫,認識到她丈夫的陰暗面。
認識到她從未見過的一面。
而此時被抓住,并且知道有確鑿視頻能證明是他把花盆推下去的張鶴聰,沒有去反駁他媳婦的話。
他只是閉著眼睛沉默。
似乎想要沉默以對。
或者也有可能是他不知道該如何說,如何面對自己的媳婦兒子。
“朱警官,剛剛你沒看完視頻。
我跟你稍微說一下視頻的具體內容,視頻的具體內容就是他并不是意外將花盆推下去的,而是站在窗戶口那邊仔細往下看了好幾次。
直到看到我哥出現。
他才將花盆推下去。
我有理由相信他是故意的,甚至于他可能早在很多天之前就已經在觀察我哥走路的速度,乃至于什么時間點會出現在那棟大廈下了。
然后他是掐準了時間點,掐準了一定能砸到我哥頭上,這才將花盆扔了下去,我覺得,這應該能夠算是蓄意謀殺了吧,證據很確鑿。
對了,除此之外,我并不覺得這兇手跟我哥會有什么生死之仇。
因為我哥他自從家里集團破產之后,就一直沒有上過班,平常在家也是深居淺出的,除了每天正常路過那邊前往健身房之外,并沒什么其他娛樂活動,他跟我哥總不可能是在建房房里面健身結仇的吧。
我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在健身房鍛煉的樣子,那么大個大肚腩。
肯定是有人指使的。
這點可一定要細查。”
因為剛剛朱警官剛從視頻當中看到張鶴聰出現,就趕緊去抓他去了,所以喬木特地抓緊時間跟他說了一下視頻里的大概情況,并且嚴謹的表達了一下自己的合理懷疑。
“是嗎?視頻真的是這樣?
如果視頻真的是這樣的話,那他的行為的確很不正常,也的確能算謀殺罪,至于有沒有人指使他。
這個暫時還不好說。
還得詳細調查一下情況。”
朱警官雖然并不覺得喬木會在視頻內容上面說慌,但是規矩還是要說清楚了的,是否有人指使這種事,也得有詳細的證據才能確定。
不可能僅憑猜測憑空定罪。
“我覺得詳細調查肯定能查出證據,就是不知道他為什么這么做!
他看著也不像缺錢的樣子。
要是說被什么人抓住把柄逼他這么做的話,可能性應該也不大。
我不覺得有什么把柄。
能比害人性命更加嚴重。
我覺得可以查一查他的人情往來,聊天記錄,短信通訊等等,最好能查一查他不怎么經常聯系的。
最近一兩個月剛出現的號碼。
這應該能是個突破口…”
喬木繼續表述自己猜測,那是真的生怕朱警官他們想不到這些。
“好了,秦女士,查案子的事我們不需要你來教我們,我們有自己的程序,和自己的信息收集渠道。
我們很感謝你能提供這么完整確鑿的證據,但是這并不意味著你能夠指揮我們,插手我們的流程。”
雖然喬木是好心提醒,但是跟在朱警官邊上的另一個警員卻還是感覺他們受到了歧視,這事情他們難道會不懂嗎?還需要別人教嗎?
這么厲害怎么不去當法官?
怎么不去當偵探?
“王閘,小秦也是好心。
她作為受害者家屬,提點建議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小秦啊,你別太介意啊,小王他就是豆腐嘴刀子心,哦,不對,是刀子嘴豆腐心。
你看我這張破嘴…
你別跟他計較啊!”
朱警官轉頭就瞪了王閘一眼。
并且對喬木表示了番歉意。
而王閘則因為朱警官剛剛說他豆腐嘴刀子心,頗為哀怨地看了他一眼,現在的心情更加差了許多。
“我能計較什么。
我這不就是著急嗎,你們手里案子不少可能不著急,可我作為受害者家屬能不急嗎,還有,如果不是我媽懸賞五十萬拿到了這視頻。
那今天這案子怎么辦?
就是這小孩子干的了。
他們家賠點錢嗎?
朱警官,你說是不是這個理?
那就這樣吧,接下來還麻煩你們查仔細點,對我們負責些,我這邊有什么新線索,也會盡量提供。”
喬木雖然有些不滿,但也不好翻臉,所以只是郁悶的說了幾句。
然后就把視頻留下來。
告辭離開,回醫院了。
正好也將事情跟她媽說一下。
省得她老娘還要她繼續接那些個提供不知真假線索的電話郵件。
有了確鑿無疑的視頻證據。
先前的懸賞就可以撤下來了。
她也不用那么累的辨真假了。
這幾天搞得她心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