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喬木折騰,或者說利用劉盈完成一些事情的這半年時間里,朝堂中的大臣一直也都有些議論紛紛。
他們不知道喬木想干什么。
也不知道喬木為什么這么干。
更不知道劉盈是個什么遭遇。
但是最近幾個月,劉盈變得日漸消瘦,眼圈越來越黑,精神也變得越來越差,卻是很明顯的事情。
過去大半年,他們雖然知道皇上在宮里的日子不太好過,而且好像還有受到太后的刁難,但是當時皇上的精氣神狀態很好,并不見虛弱,因此,朝中大臣就全都沒有說什么,況且又是母子間的矛盾,只要不出事,他們實在是不好插手。
只能睜只眼閉只眼當沒看見。
可是,如今皇上的身體已經在肉眼可見的變差了,最近半個月更是直接抱病,再也沒有上過朝會。
因此,那些大臣自然很擔心。
但是,呂太后前有把韓信砍成肉泥,后有將戚夫人制成人彘的兇殘前例在,朝中大臣都有些怕她。
所以糾結了幾天后,最終還是各自去探望了一下建成侯,好說歹說的勸說了他許久,這才說動建成侯親自進宮看看,問問情況原因。
惠帝三年八月十三日未央宮,前殿 建成侯呂釋之一日前遞了要求進宮的折子,且得到許可后,就在今日午時三分許,在其子呂則的攙扶下,身形有些微晃的走了進來。
喬木一看他那樣子,就知道他命不久矣,甚至可能熬不過今年秋天,因此,趕忙讓他免禮,賜座:
“哥哥此番前來有何要事?
依我看,哥哥身體應當已經病了許久了吧,怎么也不進宮請位御醫過去幫你看看,你這身體可不能再繼續拖了,再拖怕是回天無力。”
呂釋之是原身哥哥,親的。
喬木如此這般詢問擔心。
自然也很正常。
“不敢,我這身體早就如同扁鵲所言,病入膏肓了,無藥可醫,何須再去麻煩那些去御醫為我折騰。
平白讓他們費心勞神。
提心吊膽。
我此次前來,只是受眾大臣所托,想過來問一件事,求一下情。
近日,我雖因病未曾上朝,可是對陛下的情況卻也有所耳聞,眾人都說陛下神色越來越差,精氣神也越來越差,很是心疼擔心著呢。
我知道去年陛下因戚夫人之事與妹妹你生了些爭端,說的話不太好聽,也著實有些過于少年天真。
甚至于傷了妹妹的心。
可他終究是一國帝王。
同時也是你的親子。
又何必如此這般,用堪稱折磨的方式折騰他,大半個月前就有大臣反映陛下的精神狀態很差,如今陛下更是抱病近半月,這當中要說沒有妹妹的手筆,我是不信的啊!
妹妹還是且饒了他吧!
咳咳咳…咳咳…
看在我命不久矣的分子上,就莫要與他一個小小孩子計較了…”
呂釋之倒也不是真的對劉漢皇室有多尊敬,主要是皇帝抱病半個月不上朝,難免會讓朝中大臣對他們呂家有些意見,況且他們呂家能有如今地位,那靠的也全都是有呂家血脈的皇帝,要是惠帝真的因為他妹妹的折騰導致身體有損,那到時候,損失最大的還是他們呂家。
而且,他也覺得喬木太小題大做,一點小事而已,過了就過了。
何必一直追著不放。
斤斤計較。
不得不說,男人的心思和女人的心思還是有很大差異的,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和發生在別人身上也是有很大差異的,事不關己,自然能好聲好氣勸別人不要斤斤計較。
沒錯,呂釋之以為喬木是因為先前戚夫人的事才一直折騰劉盈。
根本就沒往其他方面想。
“如今邊上也沒旁人。
那哀家也就不瞞你了。
當年樊噲闖高皇帝內寢的事你還記得嗎?當時你應該有跟著吧。
半年前哀家也看到類似的。
而且,他們已經不只是躺著一起睡覺了,還有些其他激烈動作。
唉,哀家也是不得已為之啊!”
喬木早先已經讓周圍伺候的侍女全都下去了,所以此時倒也沒什么不好細說的,直接揭露出實情。
“啊?高皇帝內寢?
那盈兒他豈不是也有男寵了?”
呂釋之頓時反應過來,可一時間還是有些難以置信,緩了好一會兒才接受這個事實,并且與喬木面面相覷,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么。
有些事,他怕是想岔了。
許久,才囫圇的吐槽了一句:
“這難道也能子肖父嗎?”
“具體的,我也不好說,但可能與哀家先前的行徑有那么點關系。
不過事情既然已經如此。
哀家就算后悔也晚了。
因此,這半年來,哀家也是為了朝廷社稷,這才這般折騰于他。
如今,這后宮當中已又八十三位女子有孕,還有幾十位暫且未能確定,不過再過一兩個月,應當也能確定有沒有身孕,等到來年年初時,到時自有大量皇子皇女出世。
一旦這些皇子皇女出世。
哀家也就能放心了。
之后,無論他怎么瞎搞八搞的胡鬧,哀家也懶得去管他,回頭哀家好好教育哀家孫子孫女就是了。
省得為他煩心勞神。
至于他的身體,我每天都有為他進補很多東西,呃,他現在的情況主要是因為最近這些天對女性十分反感,時常嘔吐吃不下東西,所以才會顯得有些瘦削和精神萎靡。
這不用擔心,過半月就好了。
日后我也不會再強迫他做什么事情,他的身體自然會逐漸恢復。”
喬木這一次不僅本身已然下定決心,同時也毫不猶豫的將情況告訴了自己的哥哥,可見的確沒有再次教養劉盈的念頭,或者說想法。
他已然被喬木徹底放棄。
“八十三位女子有孕?
還有三四十位不確定?
這…這也太夸張了吧…
我就說他們的形容怎么看都覺得像是有些縱欲過度的樣子,感情還真是這樣,還是被你給逼的。
你這也太…唉,算了,事已至此,我再說什么也沒用,妹妹日后還是和陛下稍微緩和緩和關系吧。
不要鬧得太僵。
不然對我們女家也不太好。”
呂釋之現在只感覺自己雖然跪坐在邊上,可依舊有種頭暈目眩的錯覺,因為這一切實在太刺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