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套,給。”他把手套遞給秦魚,秦魚看了手套一眼,這是法醫專用的吧。
啪嗒,秦魚套上手套,掀開旁邊一具尸體上面的白布,這才是真正的尸體啊。
伸手掰了下死者的喉嚨,她眼睛看著脖子喉嚨,嘴上卻說:“張先生,茅山這次就你一個人來嗎?”
張力臉色微微一變,“你怎么知道我是茅山的?”
“不僅能龜息,還熟知尸體特征,能在短時間內就把自己偽裝成尸體來探我虛實,想來也就傳說中的茅山派更符合這個特征。”
張力被戳穿用心,當即有些尷尬,想要說些什么,秦魚卻說:“看來的確是茅山的,所以依照你們茅山的另一個規矩——凡尸在,人必清醒。能讓你放心放在這個睡著,肯定還有另一人在附近。”
張力表情抽了抽,反駁:“胡說八道,明明就我一人。”
這話剛說完,青石路拐角傳來一聲:“師弟,發生什么事了?”
張力:“......”
來人是茅山師兄,比張力這種樸素的民國老百姓裝扮不一樣,這位年紀稍大的師兄穿著很像是山中門派的,秦魚想起一部電視劇,叫什么我跟僵尸有個約會?
反正里面的馬小玲姑婆就是穿這種衣服的,當然,現在這個男人穿的是男裝,踩著布鞋,比起裝死人嚇秦魚的張力,秦魚只一眼就覺得此人是硬底子。
“沒,沒事啊,師兄,你那邊好了?”有些尷尬的張力橫了秦魚一眼,對她沒什么好感,秦魚卻對這茅山師兄弟沒多余的感覺,瞥了對方后繼續拿起死者的手看了下,然后直接放下,重新蓋上白布,但沒扯下手套。
“秦小姐,這位是王齊羽師傅,他跟張力先生都是茅山弟子,昨日就已經到送莊相助我們。”
明明是師兄弟,一個是師傅,一個確實客套的先生,顯然葉衡骨子里也把這兩兄弟給區分開來了 也不是說張力沒本事,只是后者不太靠譜,單從他裝死來試探秦魚就可以看出。
——萬一秦魚是個脾氣不好的,這就算是結怨了。
葉衡心里這么想,表面上也不會有些偏見,又跟王齊羽介紹了下秦魚。
王齊羽有些驚訝,但也朝秦魚點頭算打招呼。
“你是商人?商人來干嘛?”張力剛剛吃癟,因此迫不及待要找秦魚的茬。
“買賣尸體啊。”
重口味嗎?可茅山弟子好像沒有懟回去的資格,因為茅山更重口味。
再一次吃癟的張力無話可說,大概也是因為王齊羽瞪了他一眼,讓他不敢再說話。
不過也算是認識了,只是并不熱絡。
葉衡詢問秦魚可發現什么。
“我發現的,法醫大概也都發現了,介意我過去看下解剖現場?”
秦魚這話讓后面跟著的兩個師兄弟都是一愣。
王齊羽:“看到了吧,對方不是普通女子,否則她也不會被邀請過來,你剛剛真是太冒失了,幸好對方沒有生氣。”
張力:“…..”難道就我感覺到自己被她打擊到了?
不過師兄弟都知道自己很難跟秦魚成朋友,因為他們是被邀請來破案的,某種意義上,他們跟秦魚或許是競爭關系。
“那里就是解剖室,其實一開始送莊并不贊同解剖,因為比較忌諱,但最后還是同意了。”
秦魚暗想,這大概就是權勢的力量了,不過她沒想到兩個法醫竟是一男一女兩個搭配。
女的金發碧眼,身材高挑,十分干練厲害的樣子,但男的只看到背影,大概有一米八五吧,很高,穿著白大褂,看起來很難讓人忽視。
但更難讓人忽視的是解刨掉的尸體....放在電視就里就是被馬賽克的畫面。
大概也到尾聲了,女法醫放下手術刀,脫了手套到旁邊洗手,然后回頭跟葉衡等人打招呼,不過目光在秦魚身上逗留了下,笑:“哦我猜這位一定是miss秦。”
她說的是英文。
秦魚笑,回應:“我猜你是arlene,早聽說過法醫實驗室有一位來自巴黎的美女。”
出于對西方人士的禮節,她伸出手,但arlene兩手擺開搖頭,“我很想不失禮,但很遺憾,這里的清洗條件并不好,我的手并不干凈,所以miss秦可以原諒我”
秦魚收回手,挑眉,“當然。”
arlene朝秦魚眨眼,但也看向還在忙碌收尾的那個人,“哦,蘇,你要跟我一起去洗手嗎?”
“不,我還需要一會,謝謝。”
蘇?秦魚一聽到這個稱呼就略壓了眼角,再看到這個男人轉身....
蘇藺看了她一眼,但很快轉移掉目光,朝葉衡說:“結果已經出來了,兩位女性都遭遇過重復性的性侵,但死亡時間比其余船員晚了三天,也就是案發之前的前一天。”
其實應該用嚴謹的法醫術語,但有些術語并不宜在這里說明,也許是因為秦魚在場,也因為這個時代這個環境的多數人都不能接受——他總不能當著這些人的面提及yinbu陳舊性損傷什么的.....
而有些術語這些人也聽不懂,所以蘇藺用的是比較籠統的總結性語言。
這個發現其實信息含量很大,葉衡思慮了下,說:“這兩位女性出身清白,尤其是那位小姐,家教甚嚴,必不可能....所以必在乘船期間遭遇犯罪,但可以確定性侵兩位女性的不是那些船員?”
蘇藺脫掉手套,“我們仔細檢驗分析過,可以確定兩位女子最后遭遇性侵的時間跟她們的死亡時間差不多,而且最大的特異就在于她們的死亡方式跟其余41人并不同,是被捏斷直接捏斷喉嚨無法呼吸致死的。”
這就很明顯了,她們最后被性侵跟被殺死時,41人已經全部死去,而且死亡方式也不一樣....
葉衡猜測:“那是否可以猜測在41位船員被兇手用毒殺手段殺死后,兩位女性是被例外的,但兇手讓她們活著是為了長時間性侵她們,直到案發前一天兇手才殺了她們。”
對于這種可能性極大的猜測,蘇藺卻很冷淡:“我們只提供臨床解剖發現的證明,刑偵推理上是你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