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上了一些年紀的管家有些糾結,苦笑:“老板您肯定是留過洋的文化人,可我們這個年紀的多少都信鬼神之事,說真的,我看到那棺木從船里面出來飄到那些尸體之間的時候,真真被嚇壞了,第一反應就是有鬼神作祟,不然怎么能一口氣輕而易舉殺死那么多人。”
秦魚輕笑:“所以哪怕明明有一個活人被抓,你們也不信是活人作祟?”
“那還叫活人啊?看著跟鬼也差不多了,都說他是被鬼上身,中邪了,幫惡鬼做法一下子害了那么多人。”
管家煞有其事,秦魚也不說他迷信,只撐著下巴說:“當時的確有點嚇人,不怪你們這么想,至于那個家伙確實不太正常。”
不是因為他一個人待在四十三局死尸里面還堂而皇之開了船到港口,還因為他的氣息,太陰冷,大概是跟死尸相處久了,而且那身法....
秦魚壓了壓眉頭,到底還是經驗不夠,看不出這人來頭,一時也想不出這么個詭異的案子其中涉及了什么秘密。
但這個秘密的核心肯定跟那個棺木有關。
“棺木現在已經被葉協統領帶回去了,也不知會放在哪,但肯定會調查的,只是可惜了咱們的貨。”
管家說著就扯到了貨上面,半點提醒都沒有,惹得旁邊吃瓜的嬌嬌直翻白眼。
這話題跳的!
“貨是可惜的,本來貨倉在上面也沒事,但云河那蠢貨一搞,死尸里流出來的尸液跟水混合浸泡,所有的東西都得廢棄。”秦魚堅決不承認是她直接破了船底的,反正責任不在她。
管家也對云河相當惡感,“此人本就沒什么能耐,憑著父親福蔭而已,但這次不少軍官對他有意見,聽說是有好幾個人沒躲得及,惡心壞了,生怕自己染上什么東西,加上他這一番表現太差,又惹少帥不高興.”
他有些幸災樂禍,巴不得云河倒霉。
秦魚:“現在用不著高興,等他明天真正倒霉的時候再慶祝一桌,大家樂呵樂呵。”
“咦,老板您確定他會被處罰?”
“要賭一賭?”
自然不敢,管家笑著說要去準備明日的酒菜。
他走了后,秦魚放下筆,雙手交疊,幽幽道:“我最好奇的還是那失蹤的三人啊.”
嬌嬌一愣,“對哦,還有失蹤的三人,你是懷疑他們跟這人一伙不成?”
“不好說,可能是這三個人也死了,只是尸體被拋了,但三個最大的疑點之一其中就是這三人的去向,然后是那棺木,還有就是這個人為什么要留下掌舵開船,還開到港口.”
三個疑點,都需要仔細調查才能確定答案,但她目前身份不適宜,不能主動去插手這個案子,不然就顯得太有目的性了,會亂了她的人設——接近京都權利核心,這需要穩妥的策略。
那就等別人來找她吧。
秦魚泰然處之,但因為貨沒了,她也聯系了其他渠道進貨,好在她一直都有第二手準備的習慣,雖然也被對方臨時坐地起價占了一些便宜,好歹也能承受。
單單處理好這些事務就費了一天,第二天,葉衡帶著趙俊上門了。
正好趕上人家吃火鍋,哎呀這不太好意思吧。
不好意思你趕著飯點來?呸!嬌嬌鄙視這兩個衣冠楚楚的男人,也默默伸出爪子把牛肉羊肉碟子往他那邊挪了挪,然后朝秦魚挑釁。
如果這兩個人沒來,他當然可以自己刷鍋吃肉,可他們來了,他總不能暴露成精吧,所以只能秦魚伺候他了。
想得真多。
秦魚不理他,招呼兩人過來一起吃,趙俊嘴上說失禮失禮,但屁股已經坐下去了。
葉衡瞥了趙俊一眼,也跟著坐下。
“是因為昨天碼頭的事兒?我還以為是警局的人來問我,沒想到是葉協統親自來了。”
葉衡看秦魚主動提及這件事,瞥過桌上的菜,說:“本來應該是警局的人來,但還有其他事情,可能也不是很方便。”
不方便?秦魚笑了下,示意兩人自己隨意用餐,自己也把菜放進鍋里煮,“我這里沒什么規矩,更不講究,飯桌上也可以談事,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
主人家都不介意,葉衡當然也不會介意,看秦魚實在隨意,也就不拘謹了,謝過了管家遞上來的飯,拿起筷子,說:“鑒定報告已經出來了,四十三名死者確切死于毒殺,但鑒于目前的法醫學手段,并不能查出四十三名死者所中劇毒是什么成分,死得十分蹊蹺。”
秦魚猜想如果是21世紀的法醫學手段還有可能,但現在的法醫學水平委實尷尬,歐美尚且如此,何況國內。
嬌嬌還補充:何況這個副本已經不完全符合現實咯。
的確,秦魚心中有數,也就從來不在這方面抱以期待,所以說道:“法醫學方面的事情是沒法一蹴而就的,也只能期待通過抓到的那個人來追查吧,還有那個什么棺材,里面是啥玩意?”
葉衡猜想過如果秦魚是盜墓背景,那么肯定會對這個棺材有興趣,但沒想到她這么直接。
“此人到現在還不肯開口。”葉衡皺眉,瞥了一眼抬頭看來的秦魚,卻沒提到秦魚故意提及的棺材。
“現今已經用上了逼供手段。”
哦,那就是上刑了。
秦魚有些驚訝,夾出菜來放進碗里,“一句話都不說?連名字都不知道么?”
“是,只能通過人事登記冊上的名字排查出他的身份,但尸體都腫脹難辨認面目,有些家屬來認,也只有個別認出人,竟還有一半是混淆的,因此根本查不出他的名字.”
秦魚吃了菜,并不搭話,然后葉衡也說道:“但我們分析這人應該隸屬在天津碼頭臨時上船的八個人之一。”
“有八個?”秦魚這一問答讓葉衡確定她的懷疑方向應該跟他們是一致的,“是的,這八人之中其中一人是從天津來京都做小本生意的,另外三人是來京都探親的,一個小姐一個丫鬟還有一個管家,最后是四人一起的,這四人是要來京都干活的工人。”
秦魚:“那四人名字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