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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7章 試探

  屋內,秦魚忙放下衣服,先發制人指著顧云霖說:“他非要檢查我身上有沒有qiāng傷。”

  蘇藺扭頭看向顧云霖,面無表情:“如果顧帥有關于司法行政上的需要,可以叫一位女士來幫忙檢查,用不著親自上陣。”

  顧云霖:“你在教我該怎么做?”

  一秒鐘,qiāng口抵住了蘇藺的頭。

  秦魚跟嬌嬌:關于露了下肚臍引發的qiāng戰血案?

  “報,報告,顧帥,管家說有重要客人到來,請您方便過去一趟…”

  外面的守衛出聲。

  顧云霖瞟了兩人一眼,qiāng在指尖一轉,叩得一下進了qiāng套。

  “等會出來一起給云風上柱香。”

  然后就走了,干脆利落。

  秦魚呼吸漸漸平穩,但“擦一擦額頭的冷汗。”

  蘇藺將絲巾遞給秦魚,這語氣倒像是指證了她什么。

  一個個都是雞賊,秦魚知道這人肯定懷疑她了,倒也不反駁,只淺淡笑著,擦了額頭的汗水,然后故意拿來撮了下鼻涕,又遞回去給蘇藺。

  “謝謝啊”

  蘇藺沒理她,還走開了幾步遠。

  “日本人今天也會來,他擺明了故意讓你跟他們對上,最好露出馬腳,不得不依附他,你小心點。”

  蘇藺說完就出門了,給她時間打理自己。

  在上海灘這低頭,顧云霖說不想出去就不想出去,還真沒人能讓他作陪,除非是北平的蕭帥這種級別的人到來,否則就算是陸之行也沒這樣的分量。

  所以當陸之行看到一直不露面已經默認失禮的顧云霖忽然出現,他就知道那個俊逸清貴又頗有幾分日本貴族氣質的青年來歷很大。

  “金先生遠道而來,失禮了。”

  顧云霖說是失禮,但態度依舊十分冷淡,但此人一貫如此,整個上海灘都習慣了。

  這位對外宣稱姓金的日本商人也不以為怒,皮相太好,氣質不凡,笑起來的時候就跟一支梨花壓海棠似的,但心眼通透的人都知道這種笑是不入骨的,甚至不入皮,只是一種禮儀上的笑。

或許這種禮儀還夾帶了冰冷的詭計,就仿佛作為曾經歷史上睦鄰友好的島國卻一舉殺入中原  顧云霖對日本人的客氣,一時讓心中隱藏有幾分愛國心的人士心中不忿,但東北三省淪落對方之手,對方的關東軍也強大如斯,吃過血淚教訓的人一直茫然不知國之方向,也不敢冒頭赴死,也只能郁郁。

  倒是官場上的人物多能談笑風生,好像一個個已經中日友好一般。

  顧云霖表態,這位金先生也開口,說得一口好中文,字正腔潤,十分有風度,也在顧云霖帶領下進去點了香吊唁。

  全程倒也平靜順利,但陸之行瞥過他身邊總落后兩步走著的山本衛松跟幾個冷面隨從其中一個隨從跟后腦勺長眼一樣,側頭看了他一眼,竟入跗骨毒蛇,讓他不寒而栗。

  “父親?”身邊陸曼麗托了下他的手臂,柔聲詢問,陸之行回神,竟發覺額頭有了薄汗,不禁越發心驚,反握了陸曼麗的手臂,指尖敲了敲,略朝她給了一個眼神。

  陸曼麗自知道父親的意思——這個金先生來歷很可怕,他的人更可怕,切勿接近。

  但甚為上海市長,哪怕有顧云霖作陪,陸之行也不得不露面寒暄,而身邊的陸曼麗卻是被其他世交的子弟拉去了。

  同輩人好交流…

  陸之行并不愿意自己女兒暴露在日本人眼皮底下。

  “聽說陸市長千金跟我們大和公主殿下是舊識”當這位金先生笑著說這句話,嗓子清澈,卻又有一種薄沙磨礪的勾人感。

  不遠處的陸曼麗微微挑眉,側頭看去,正好看到這位金先生鼻梁上駕著的金絲邊眼鏡被陽光照射,似有一種炫目的微光流淌之上,一雙眼看不清楚,只覺得她已被對方攝入一方牢獄。

  旁邊卻有倒抽氣的躁動。

  上海灘的貴女們恐怕在那時也忘記了這位風度翩翩的金先生是一個日本人。

  都搬出大和公主了,陸之行沒有措辭來拒絕,也只能頓了頓,借著這點時間思考對策,但他的女兒孝順,自不愿自己父親為難似的,便主動走過去。

  “恰好是讀書時相識,大河殿下可還好?”陸曼麗端出了名媛風度,一顰一笑一言行都在恰當的尺度內,很輕易就融入了本是政治人物引導的話題中。

  但這位金先生不也只是一個商人,彼此彼此罷了。

  就在氣氛一片大好的時候,甚至有些qri的官員琢磨著這位來歷神秘的金先生對陸市長女兒如此親近,是不是有那方面的意思。

  變故忽然就來了。

  山本衛松后面跟著的一群人里面也有一個受傷的人,他看到喪禮禮堂里面入口走出兩個人。

  一男一女,都不是能讓人輕易忽視的。

  本是完美的計劃,結果人是死了,效果卻不如人意。

  ——顧云霖沒殺秦魚,這不奇怪,可還把她當成座上賓,那就不妙了。

  這顧云霖到底耍的什么心機?是想試探他們?

  山野村信都看到了,山本衛松自然也看到了,目光閃爍之下,呼吸變化,前面站著的金先生聽到了,這是一種系統內的暗示,金先生側頭看去,也看到了秦魚兩人。

  “咦,這兩位就是北平帥府的朋友吧。”金先生開弓見箭,挑出北平帥府震了不少人,然后身后的山本衛松還補充:“顧二少遇事的時候,這兩位也正好都在吧。”

  正好這個字眼用得真好,配合前面的北平帥府簡直回味無窮啊。

  陸曼麗想,秦魚這個擅長演戲的人該如何?

  “是啊,剛好在我們在的時候,二少遇難了。”秦魚也用了一個詞兒,剛好!

  怎么就這么剛剛好呢。

  殺人講究的是殺人跟避嫌,怎么就剛剛好他們都在呢。

  不也是太剛好了嗎。

  “幸好山本先生當時不在。”秦魚這么一說,山本衛松臉色微微一變,正要怒斥對方什么意思,秦魚又露出遺憾悲傷的神色。“如果山本先生在,肯定會為顧二少的遭遇感覺痛苦,那種無無法救治對方的感覺山本先生覺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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