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云霖是一個出色的軍閥政治家,也擅長在戰爭沖掠奪資源利益。
目前,他如果覺得跟日本合作是最有利的,那么犧牲一個秦魚也是無比順其自然的事情。
秦魚不覺得意外,也是此時,她腰腹的槍傷傷口崩裂,鮮血淋漓,更在此時,她也暴露在顧云霖手底下許多軍人的槍口下。
必死無疑。
都沒有九死一生這種說法了——除非她投降,并且主動貢獻地圖,讓顧云霖跟近衛XX達成13的資源升華。
沉吟片刻,秦魚開口說:“給我三秒鐘,我沒準可以想出這世上還有沒有什么英雄可以對我英雄救美。”
顧云霖:“我原本猜測你是一個不喜歡依靠男人,喜歡自救的人。”
只要交出地圖,她就可以活命。
“而且,我很欣賞你。”顧云霖屹立在月光之下,冷酷而強勢,像是對她的一點點憐憫。
秦魚沉吟,忽開口:“我也欣賞你。”
顧云霖挑眉,正要說話,秦魚說:“你的身材不錯。”
一群軍人差點沒握住手里的槍。
瞬時,顧云霖想起了那晚這個女人懂了他的合作暗示后,直接上前來跨坐在他腿上....
當時他其實是錯愕的,出于對自身安全不讓人近身的本能,他當時想推開她,但也因為外面就有人窺伺,他遲疑之下....這個女人已經把手放在了他胸膛,一手勾住他的脖子。
在那時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是完全的特工型人才,只要她有目的,就覺得會順從利益做出旁人所不能想的事情。
就是不知道有多少男人讓她順從利益。
一想到如此,顧云霖目光一閃,扣住了腰上的槍,但晚了一步。
老宅外側的林中飛來槍雨.....
有人來了。
槍戰來得突然,就像是一陣龍卷風,兩邊人槍彈酣暢,秦魚一個后空翻跳下屋頂,顧云霖反應極快,追出去的時候.....
秦魚不見了。
顧云霖頓足,瞇起眼,眼中隱光晦澀。
救人不如救火,救火必須救到底,救人,人到手就撤,絕不戀戰,也不知哪來的人,行動如風,迅如閃電,看秦魚已經脫身,就想借著夜色掩護離開,但顧云霖豈是一般人,正要讓人夾擊圍剿....
東南方向的山林忽起大火,滾滾煙熏繚繞而來,直沖著老宅撲卷。
一向冷漠自如的顧云霖一瞬黑了臉,無法追擊,只能急于撲滅大火,因為就算是他可以縱容某些人除掉與他背心的弟弟,卻無法容忍對方毀了祖基,這大概也是每個古今中外人從未改變的傳統。
滅祖基,如何對得起老祖宗,如何能擔當得起這族長之責!
因此顧云霖也只能看著對方靈巧脫身而去.....
“傷口發炎了,真是糟糕。”
“那怎么辦?這樣的條件根本撐不住.....還是可以救?”
“救不了,藥品工具都沒有…”
“舍?”
那女子似乎遲疑了下,后最終說:“帶走!”
被人背起的秦魚已經沒有知覺,只在大雨中隨著這些人行動逃亡,以避開顧云霖等人的追蹤,不過雖然大雨給她帶來了極為痛苦的體驗,但至少也洗刷了他們留下的痕跡跟氣味,讓軍犬難以輕易找到他們。
但真正被人放下,有人拉開她上衣往上掀一些的時候,她的手動了——握住掀她衣服的手。
睜開眼,一雙眼虛虛弱弱的,卻也另有靈澤,冰雪聰明玲瓏剔透的模樣。
“自己掀衣服跟被人掀衣服,就有那么大不同么?”
她說,他聽到了。
“主動跟被動。”蘇藺面無表情說,卻也沒閑著另一只手,在弄藥品。
“應該是被動環境都是別人想要謀害,主觀條件是自己想要保命。”她嘴角噙著笑,氣息微弱。
他窒了下,吐出:“尖嘴滑舌,說不過你,但你若是再矜持幾分,晚了救你的好時機....死人可是沒有被動主動之分的。”
嘴角輕輕泄了笑,秦魚放開手,淡淡道:“那就好好治吧,不枉你們救我一場。”
蘇藺皺眉,但也沒說什么,開始清理傷口,但要下手的時候,問了一句:“要麻醉嗎?”
“不用,麻醉的副作用太大,我沒時間。”
她說沒時間,仿佛料到剛逃出生天的自己即將有巨大麻似的,亦或者是她保持戒備——哪怕對他也是。
蘇藺垂眸,不再言語。
上次是發燒渾渾噩噩熬過一夜的,這次是強行撐過了一夜,那種精神上的疲憊就別說了,第二天天蒙蒙亮,外面的水汽未散,秦魚就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是蘇藺跟一個女人在說話。
她記得這個女人,昨晚的時候便是她在前頭引路,依稀還問過她是否需要扶著走.....
他們說話很小聲,包括這個女子剛剛帶人清理了一遍尾巴,保證不留下痕跡,也準備再次出發離開這個地方,免得被追上。
接著,他們還提到....正要說什么的時候,蘇藺側頭看向那扇門。
女子也挑眉,醒來了?她正要退出去,蘇藺說:“不用退,她知道是你。”
女子一愣,若有所思,“是知道是我,還是知道我是誰?”
這話很奇怪。
蘇藺卻不說話,而門咯吱推開。
虛弱慘淡的秦魚斜靠著門框,看向他們。
“陸曼麗,你很喜歡燕子?”
背對秦魚的那個女子轉過身來,自然是陸曼麗,而且是沒有遮掩容貌的陸曼麗,但穿了緊身方便的衣服。
這一轉身,秦魚吹了一聲口哨。
陸曼麗:“…..”
蘇藺:“…..”
難怪顧云霖要殺她。
太欠了!
不過有些問題還是要問的,比如——她說到了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