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楚驚訝,低頭瞥了下對方攥著自己的手,抬起臉,若有所思,“什么東西是你看得,而我看不得的。”
秦魚也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未婚小姑娘看不得。”
明楚:“”
她默了下,失笑,“仿若你已成婚?”
秦魚:“沒成婚,但我已有孩子。”
嬌嬌在那一瞬間驚了,“魚,你是要給方方師姐蓋黑鍋嗎?”
人家一未婚大女神,活生生被你搞成未婚生子大齡女青年?
明楚估計也沒想到,愣了下才道:“那我先恭喜你然而這跟我不能看那口井有何關系?”
秦魚一時倒也不好解釋,加上墨白的氣質那樣,她只能松開手,“那你看吧,漲漲姿勢也好。”
明楚狐疑,上前低頭看,只一眼,她看到了井底的虛實。
井下有水。
血水濃郁,卻泡著白花花的軀體。
新鮮豐滿,乃是花季女子美好的酮體,卻被固定于血水中擺出極丑陋的姿態,當然,另外還有一具男尸 明楚錯愕之下面色飛快染上一些緋紅,而后側開一步,皺眉道:“怎會如此?”
秦魚倒是很平靜,道:“陰合蟒交邪術,有人在利用這口井孕育尸童。”
尸童未必比無頭厲尸厲害,但無頭厲尸是一種工具,已是成品,不會有上升空間,但尸童不是,它的誕生難度很高,潛力也很大,堪比小鬼王。
“我聽說過這種可怕邪術,卻不知是這樣的但這環境真能孕育尸童?”
秦魚:“不能。”
這種東西糊弄下大部分正道人士還行,她卻是對邪門異術有過了解的,排查周遭環境跟古井的設置,就知道這種養尸童的路數不對。
明楚:“”
不能?那 明楚反應也是快,眸色微斂,重新走到了古井邊上,“那就是故意用這樣不堪入目的事兒來阻攔別人下這口井了。”
正道之人都愛惜羽毛,若是見到了這口井里的男女,不能認出的自引以為辱,不會理會,充其量把兩具尸體撈出埋了,若是認出的,也只會毀掉尸體,絕不會下那污穢的井底,免得沾染上不潔的東西,哪里會想到下面還有什么玄虛呢。
兩具尸體撈出,明楚幫他們驅散了邪氣,也毀了軀體上刻錄的符文,再火化掉,免得埋在這里沒多久就變鬼尸。
她這邊弄好,秦魚也已經把下面的血水用吸水靈珠吸了一些。
吸水靈珠于掌心懸浮,邪惡詭秘。
明楚看了一眼,不太明白她要做什么。
要下井是不容易的,她原來以為秦魚要把井水勺干,結果吸了血水有何用?
結果秦魚掏出兩件外袍,似是法器,但看不出有什么威能,上面密密麻麻都是秘流印記。
她將血水取出,祭入法袍之中,血水填充秘流縫隙。
弄好后,秦魚把一件遞給明楚。
“這是隱幕衣,隔離同質環境的,法袍中祭入一層血水,如同變色一般融入環境,井底下血水中的邪惡之氣就會認定我們與之同一物質,不會侵襲,否則你我若是下了血水,術法屏障也很難抗住多久——尤其是在外面還不知道這水有多深的時候。”
她冷漠,但認真解釋的時候,固然看不見面具下的臉,明楚卻也覺得這個無意間君子之交的朋友骨子里應當是一個挺溫柔的人。
至少很會照顧別人感受。
當然,也遠比她想象的要厲害許多,仿佛無所不能。
“多謝。”
兩人穿了隱幕衣下水,這血水果然污濁,在水下,兩人無需洞察就能感覺到它其中包含的各種惡心東西。
但水也遠比她們想象的深 足足半個小時,就在隱幕衣都差不多效用減弱要被這極深的血水給侵蝕的時候。
秦魚兩人總算見到了一個水下洞窟。
兩人當即游了過去,水幕遮蓋,進去后里面卻頗為干燥。
解下幾乎報廢的隱幕衣,秦魚沒有直接走,而是收集了另外的血水,一連做了好幾套,明楚在邊上瞧著,覺得這么多套,估計不止是她們兩個原路回去的時候用,還是為了給別人預備的,現在做好,是怕到時候遇到什么兇險逃亡來不及。
從這點上看,這個墨白真真是謹慎細致到了極致。
“你不怕我們兩個死在里面出不來么?”明楚問道。
秦魚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能這么輕描淡寫說這種話的人一定不是烏鴉嘴。”
嬌嬌跟黃金壁莫名覺得屁屁跟墻壁刷刷中了好幾箭。
,跟劍道女神聊天還不忘損他們,忘記自己是啥人了?
明楚失笑,“好吧,我的運氣的確還行。”
秦魚很快就完事了,這才跟明楚走進山洞。
說真的,對山洞,她是有點心理陰影的。
大概是天藏之選各種山洞搞出來的,一環套一環,啥牛鬼神蛇都有,迷宮專業戶,沒完沒了的。
但這古井路數有點直接,這水幕進去后,直接開門見山一個很大很寬闊的空間。
里面就一東西。
上百個大崗瓦缸。
秦魚跟明楚:“”
秦魚想到了地球上的江西老陳醋制造廠。
人家那大缸里放的是釀醋的糟,這大瓦缸里 秦魚跟明楚對視一眼,這一次,明楚上前,秦魚在后。
明楚手指一掃,無聲掀開蓋子,也沒冒出什么可怕玩意兒,安安靜靜的,湊過去一看。
頭顱。
里面泡著好些個頭顱,而明楚看一眼的時候,這些頭顱也都睜開了眼。
“是無人厲尸的頭顱,小心!”
明楚的話剛說完,瓦缸里的頭顱刷刷全飛起,且墻壁內也飛出許多怨靈體,飛入頭顱之中就變成了窮兇極惡的無頭鬼。
這特么數百個無頭鬼可還行?
渡劫期也扛不住啊!
但就在明楚跟秦魚要被這飛在半空呼嘯殺來的恐怖無頭鬼咬死的時候,秦魚下手十分果斷,直接將朝辭劍出鞘,被她一手甩射出去。
鏗!!!
一劍插入墻壁,噗!墻壁中噴出血水來。
嘩啦,數百無頭鬼仿佛失去了動力似的,嘩啦啦全部掉在地上。
嬌嬌早已嗷嗷嗷叫喚,帥呆了!
怎么說呢,饒是女子,也同為劍客,明楚也真心覺得這一劍可太漂亮了。
殺伐果斷。
她的劍如此,她的人亦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