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機這種東西,人人都有,就看動機跟時機。
動機顯而易見,時機嘛,也是湊巧趕上了,這些都沒什么好說的,眾人也都可以從秦魚簡單一句話里自行聯想。
面對這類局勢,他們也后來才想想最好該怎么處理。
直接干?還是 他們再想想秦魚的言行。
她壓根不問之前無闕弟子跟對方一撥人發生了什么言語沖突或者早有隱仇,直接擺出大格局姿態——打,可以,先擺出打的名頭來。
像解疏泠這樣直接來是可以的,但后續麻煩。
會被對方賊喊抓賊,占了便宜賣乖。
這挺好的,其實能直接解決問題,誰也不愿意耍口頭威風。
斗嘴,那是很低級的事情。
眾人也沒談太久關于天華宗的事情,反而問起水底下的虛實,當得知是陰厄養尸,眾弟子神色大變,紛紛詢問秦魚兩人接下來該如何。
以前很喜歡牽頭發號施令的解疏泠詭異沉默,于是眾人十分自然地看著秦魚。
隊長嘛。
秦魚還沒說話,邊上顏召發出了輕微的呻吟聲,而后緩緩醒來。
大概因為虛弱跟蒼白,越顯得 那模樣,極像是嚶嚶醒來的小媳婦。
眾人齊齊看著,表情微妙。
而醒來的顏召對上眾人的目光,懵了懵。
我在哪,我怎么了?你們要干嘛!
河里的陰厄養尸陣是必須處理的,雖然已經拆陣,但陣是可以修復的——只要有人修復那個陣眼。
“因為它的靈源一直都在。”
秦魚一說,解疏泠反應過來了,“那箱子里面是”
秦魚:“應該是邪能類寶物,那金樘陰木的作用就是為了隔離已經韻養邪能。”
難怪解疏泠對此不了解,但她信秦魚所說,那接下來該如何?
“如果要處理完這么龐大的陣法,以及查清對方的整體,我們這點人不夠,也得跟宗門申請吧。”
秦魚挑眉,“自然要跟宗門申請,至于我們,等人來就走。”
啥?眾人驚訝。
但秦魚沒有解釋,她不解釋,解疏泠也不好意思問——今天問題太多了,顯得她很傻乎乎似的。
眾人用術法發了宗門密信,因為涉及的危險層次不低,用的密信規格也高,加上還在大秦國境內,回應還是很快的。
宗門有些意外,但挺慎重,讓他們等著,自會有人來接管。
“多久?”解疏泠問得直接。
一個弟子遲疑了下,說:“一天。”
一天就夠了?
不可能來得這么快吧,除非來的都是高手。
但也有另一種可能——宗門本來就有人馬在附近。
秦魚很快就知道來的人是誰了。
邊暗暗嘀咕。
不過河洛都督顯然也知道秦魚這個人。
“孤道峰青丘于情,河洛有幸,當年竟也接待過你。”
河洛都督名聲在外,素有霸道強勢之名,人也如其名,的確高大威武,但人間地位在仙家看來只是次要的,顯然河洛都督也沒在眾人面前擺譜,只是他修道生涯久遠于眾人,該尊敬的還是要尊敬的,所以眾內門弟子也與之行禮。
只有秦魚三真傳弟子可以平輩相交——反正河洛都督修行數百年,模樣卻還是三十左右模樣的青年無疑。
河洛都督知道秦魚是隊長后,也沒露出意外的神色,只說了剛剛那一句話。
秦魚笑了笑:“也有幸被都督座下的河洛之人所救,既然都督正好在附近,而宗門也將此事交辦于你,那我等就先告辭了。”
河洛都督有些意外,這事兒不小,發現了是功勞,負責處理又是另一種功勞,秦魚這伙人說舍就舍?
但河洛都督也沒問。
“為什么我們不參與?”顏召全程躺贏,醒來就白拿了一個“發現”功勞,為此他有些澀然,因此想真正參與其中。
秦魚瞥了他一眼,“自帶一件任務,還是堅持初衷為好,畢竟分身乏術。”
顏召聽出了她的弦外之音,陡想起他們出宗的目的,頓時悻悻。
解疏泠卻是不置可否,比起尋找齊云冶那廝中毒的原因,她更想跟那些歹毒的邪修斗,不過既然秦魚都這么說了,就這樣吧。
眾人轉交了相關事宜——就是在移交那位已經腫成豬頭臉的邪修的時候,河洛都督跟他帶來的下屬們多看了解疏泠一眼。
顯然,他們知道是誰下的黑手。
離開他們后,河洛都督下水看了大陣,有些疑惑——大陣構造是成功的,為何無效?
邪修水平不行?
他大概詢問了邪修幾句,也句句切中要害,可能邪修是被解疏泠踹出心理陰影了,巨怕無闕宗里面的人都是這喪心病狂的本質,于是老實交代,包括解疏泠的殘暴,以及那位孤道青丘的 “如此厲害?!!金丹期而已當年不是隨便選的一個么。”河洛都督身后的幾個元嬰期高手震驚。
河洛都督則是若有所思,又看了眾人一眼,淡淡道:“五峰的真傳弟子就沒有隨意選的,何況那孤道峰”
想起自己在無闕宗內修行日子里聽說的一些事情,他沉默了。
一沉默,他忽然看向那箱子,這箱子好像不太對勁。
難道不是供給大陣靈力的邪能寶物?
不,是它,但不止它!
河洛都督立馬讓人打開箱子,竟發現里面真的不止一個邪能寶物,竟還有 “竊聽監察之靈寶。”
河洛都督臉色陰沉。
“她們恐怕要被盯上了。”
在兩撥人移交事宜,而后秦魚等人離開時,很遠的距離——遠在連河洛都督等人也絕對勘察不到的距離,正有一撥人隱在山巒疊嶂中,他們的確通過竊聽監察的法寶竊聽到了一切,不管是水下的,還是地上的。
之前如何反應暫且不提,現在最重要的是后果。
后果是他們的計劃被一個意外攔腰斬斷了。
但他們必須去修正這個結果,最起碼要補回損失。
“三個無闕的真傳弟子么?倒也夠了。”灰白頭發交加的消瘦中年男子喃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