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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圖不軌這個詞兒是用在目標主觀上的,是對方將行而未行的罪惡,若是旁人看來,也就口頭或者精神上譴責鄙夷一番即可,但在未來受害人的女兒看來——將對方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秦魚可不是一般少女,哪怕還未融合那段夢境帶來的強大信息,或者這些信息也只是缺失模糊的,但她已然一部分具備了一個三十四歲女性該有的理智跟判斷。
所以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蹲下躲起來。
那貓兒顯然也不是蠢貨,一看她蹲下了就不叫喚了。
只有涼風冷氣在這秋時陪伴賴春。
“嘁,這鬼天氣,真冷,要到了冬天,還不得尿水柱子變冰棍~”賴春就是個痞子,嘴皮子臟污話多得是,他們村里女的上到婦人下到少女,沒少被他口頭占過便宜。
但那綠豆眼視力恐怕不太好,在外面道上往那廢地滴溜溜瞧了一圈,沒看到人。
不是他不想進去看,而是太臭了,此時正捂著鼻子呢。
“那小丫頭在哪呢....”
他又往內走了幾步,距離秦魚不遠不近,最終難忍惡臭,罵罵咧咧了幾句就走了。
等人走遠,秦魚也沒起身,而是一屁股坐在地上。
“誒,你還哭啊?能不能出息點,你現在首先要做的是.....”那小貓爬到了她身邊,卻沒看到她哭,只看到一張蒼白卻在愣神的臉。
“你這樣.....”小貓斟酌了下語言,說:“看起來更蠢了。”
說完自己哈哈哈地意得笑了。
秦魚幽幽看著它,覺得這廝是個智障。
或許是秦魚的表情太直接了,貓也笑不下去了,也坐在了地上,一人一貓面面相覷。
“你不是神?幫我弄死他我就幫你...”
“你別做夢了,我是不會幫你的~!”
一人一貓同時開口。
秦魚皺眉,貓卻很認真得解釋:“我們神是不能胡亂動用法力去幫神選者的,人生艱難,要一步步腳踏實地。”
“哦”秦魚倒也沒堅持,只是忽說:“你沒法力了吧。”
貓身上的毛都炸了起來,立馬否認:“怎么可能,沒有的事兒,反正你就說要不要跟著本殿下干?不然你就等死吧你。”
一副我是大佬我看得起你、可你竟然不知好歹敢拒絕我、然后我等著看你怎么死的不屑冷笑表情。
秦魚的回應是起身,拍拍褲腿上沾染的泥土,拿起剛剛扔下的鋤頭,轉身走了。
貓死死盯著她,難以置信。
秦魚頭也不回,背影孤傲。
那一瞬間,他們的心理活動分別是這樣的。
貓:本殿下就不信你不動心,你早晚要當本殿下的奴才!
秦魚:快降價,快降價,你喊等等你回來我就回頭,不然你等著賣不出去吧!
結果就是兩人真的分開了。
傲氣這種東西,少女少婦還是小貓都是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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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魚回家后拿起筆跟作業本,心思卻不在上面,而是在想到底要如何解決賴春這個隱患。
直接告訴大人——村里那些人?
用不著未來的那些記憶,關過去這些年這些村里人編排她父母的就足以證明這路子不靠譜。
結合魯迅先生的話,秦魚覺得中國人素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去揣度他人。
因很多人的優越來自于口頭貶低他人并且得到其他人附和,那是一種迷之滿足。
——快~感不下于饑餓時到手的一碗八寶飯。
狼吞虎咽,吃相難看。
當然,在那些男人嘴里,恐怕就不是這種隱含嫉妒的編排,而是實打實的占便宜了。
當年她母親就是在這種環境下痛苦不堪。
不能辯駁,只能忍受侮辱。
本想忍著,可她父親不肯忍,可賴春家里有人,他叔父是他們那個村的村長,又有點錢,叫了一班人呼嘯而來,反將他打了個重傷,而且那賴春當時還故意拿了酒瓶子砸斷了他的兩根手指。
一個木匠的兩根手指斷了,等于斷了生活的活計。
賴家又塞了一些錢給竹內村的村委,兩個村長碰頭帶人吃了一桌酒席,第二天這事兒就了了。
后來賴春屢來騷擾,就是村里一些男人嘴里也不干不凈,村委又時時刁難。
逼不得已,他們一家人只能離開村子,就如那貓說的。
這就是悲劇的開始。
——賴春是導火線,村子里那些人的愚昧自私是輔因,人的劣根性是根源。
噶擦!秦魚一用力,不小心折斷了鉛筆,嘴唇抿的緊緊的。
她必須改變這種悲境的到來。
夕陽微光就照進了窗子,她心里已經了有了些微輪廓,但還未成型。
秦魚起身熱了飯菜,沒一會就院子外有聲音。
是秦遠跟于笙回來了。
勞作一天,兩人自是累的,只是都是隨遇而安的樸實性子,加上一起勞作,兩人并不見生活艱苦的頹廢。
不過今天好像有些奇怪,因兩人進門后都看著秦魚。
于笙已經到跟前了,把手里提著的籃子遞給秦魚。
雖不能說話,但眉眼都是笑。
秦遠木訥寡言,此時就說了一句:“你媽媽看見的。”
于笙忍不住回頭看他,眼睛像是在說話:這不是你說要帶回來給小魚的么?
秦遠管自己收拾衣物鞋子,說:“也吃不了多少東西,如果小魚你無聊的話可以養一養,看著還算可愛。”
秦魚低頭看著籃子里窩著的小貓,應該被于笙洗過了,看起來干凈了一些,但是....
一人一貓再次對視。
秦魚:并不無聊,并不可愛,很丑。
小貓:彼此彼此,你更丑,還蠢。
兩看生厭,但秦魚也沒說什么,故作開心接下了籃子,一家人和和氣氣吃飯。
瞄瞄瞄~~籃子里的貓不安于籃,提醒三個人它也餓了。
于笙一貫善良,頓時歉意,起身撥了好些飯菜要喂給它吃。
秦魚看她自己還沒吃多少呢,便說:“媽媽,我來吧。”
然后她去倒了一杯水。
咦?兩夫妻驚訝,秦魚溫溫吞吞解釋:“自然科學書上說這貓兒才出生沒多久,不能吃這些熟菜,喝水就行了。”
你特么才喝水就行了!你家科學老師的棺材板是誰按的?
貓兒瞪著她,秦魚溫柔地看著它,一邊給它喂水....
水倒進它鼻子里。
貓生艱難,你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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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夫妻洗澡去了,帶著小貓回了自己房間,把門鎖好后,秦魚才對它說:“顯而易見,你很需要我幫忙,但你還沒提出你的合作條件。”
貓是聰明的,也發覺到秦魚其實不蠢。
“第一,你看到的未來不是齊全的哦,你自己肯定也發現了,你現在知道的只是目前這個階段你家經歷的事兒,后世的都快進了對吧,那是因為你的靈魂脆弱,大腦容量不夠,想要得到真正逆襲的殺手锏,你需要我的幫助,我可以讓你真正完全擁有未來的記憶。
第二,....”
還有第二?是什么?
飛升成神嗎?
它挺挺胸膛,“我將來會長得超級無敵可愛,你一定會把我當成你的小祖宗供著。”
秦魚:“.....”
有片刻尷尬,秦魚睜眼說瞎話,三分敷衍七分隨便:“看來我們都對彼此很有期待,那現在我們就需要開始合作的第一步了。”
現在就開始?
貓兒愣了下,搖擺了下尾巴,有些戒備得瞧著她。
“不用你施展什么法術,就是讓你多走幾步路,鍛煉下身體。”
才十六歲的少女,表情和煦,語氣溫柔,加上天生窮苦自帶的樸素氣質。
看起來也不能能壞到哪里去啊。
貓表示自己那一刻是信這個鄉村少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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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人一貓到了隔壁上溪村的村頭東邊,其實也就幾分鐘的路程,天氣不錯,陽光暖暖的,站在大樹后面,兩人都看著不遠處的三間連著的二層小樓。
村長嘛,家里比秦家好多了。
貓:“你到底要讓我做什么?說好了,不能....”
秦笙:“偷內衣。”
簡潔明了。
貓:“!!!!”
秦魚解釋說:“在我的記憶里,這個賴春很得他叔父也就是上溪村村長的疼愛,可后來他在外面生事被抓判刑,連帶著也被查出跟他嬸嬸有一腿,而且持續了很多年....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貓:“你們凡人有些真的很不檢點。”
秦魚:“.....”
貓:“這事兒有點毀我聲譽,作為一個神....”
秦魚:“今天媽媽發現桌子上的剩飯剩菜被吃光了,我覺得我需要坦白一下。”
貓:“內衣是嗎?我記住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何況收服手下,當頭兒的不得展示下肌肉么,干!
秦笙還十分謹慎嚴肅補充:“記得要偷兩個小饅頭連著的那種....”
“知道啦知道啦!”貓翻著白眼,到了賴家墻角下,腳下一點,輕輕一躍,跳上了0.2米高——撞在了墻上。
落地,沒關系,姿勢優雅就行,它爬起來拍拍屁股,鉆了狗洞。
秦魚:“.....”
還真是一只能屈能伸的貓神,過去必有出息,將來必成大器。
秦魚一邊腹誹,一邊靠著樹等待貓神凱旋歸來,但忽然,她的肩頭上落了一只手。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