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晚上的,外面強者云集,機遇無雙,同處一室的一條邪魅狂狷憨憨龍、只喜歡跟人談交易的現實主義前城主以及還處于“今晚大吉大利一直吃雞是不是老天瞎了想給我埋坑”的秦魚,委實不太可能有風花雪月的事情發生。
茶室四方桌案,坐在蒲團上的血龍跟嬌嬌再吃鹵料夜宵,時不時看看正在談正事的秦魚兩人。
瀚海朝伊是一個很有品味的人,一邊泡茶,一邊談事,兩不耽誤。
不過秦魚沒想到她當面殺過來的一句會是這樣的。
“你有沒有覺得自打你進入天樞秘境后,運氣尤其好。”
秦魚眼皮子動了動,而嘴里塞著鹵制藕片的嬌嬌猛點頭,嗚嗚嗚,對的對的。
你咋知道?就因為竄進魚魚房里搶到一顆天啟碎星?
端看秦魚跟嬌嬌反應,瀚海朝伊就得到了確定的回答,“你覺得這是運氣?”
秦魚既認真了,回應也很銳利,“跟我自身有關?旁人看我如何奇異,其實我比起這里滿大街都是的英杰來說,禁靈環境下,也就兩點特異。”
瀚海朝伊一手將茶葉放入茶壺,一手微抬,示意秦魚繼續。
“1,我的體質走生機不死路線,加上是仙靈體,得天獨厚,而天樞秘境的特點也恰恰在于生靈活性,山石都可蘊靈修煉成精,造詣深厚,對我這樣的體質有天然親近感,一如我對它們的感應也極為強烈。”
“2,我有靈魂音攻直到,有靈魂天賦,但這種天賦看起來強悍稀罕,但我覺得包括天藏世界在內,四界云集此地的人,靈魂天賦這怕是接近兩位數,我不算最特別的。“
何況她走成長秘流路線,這種天賦更親近對外感悟,并不增進外加對她的親睞。
狗屎運這種事,她天然不具備資質,除非有另外的影響。
既然否決2,那就是1了?
“從你的表情來看,顯然12兩點都不符合,那很明確了,跟我身上另一個特點有關。”
瀚海朝伊看著她,替秦魚說出:“魔種。”
秦魚:“也只有這種可能了,但魔君也有魔種,幾個樓主也都有,你是不是應該告訴我,你是否對魔種一道有特殊了解,或者說,對現在擁有魔種的我有過另外研究。”
話題一下子就轉到魔種了?其實血龍也對秦魚入魔道有過揣測,但他本就是妖道龍族,沒有偏見,所以無意深究,現在看來,她的魔種有什么奇異嗎?
瀚海朝伊也沒賣關子,只淡淡道:“你的魔種若是不特殊,魔君為何容忍你?其實你自己心里也有懷疑,既然你不說,那我便替你說——你的魔種之所以跟別人的魔種不同,就在于你沒有接引魔種之前就已經可以掌握魔紋力量,這種能力自遠古圣人時代開始,哪怕是魔道高手于萬年浮沉中妖孽疊出,也鮮少見過,何況你既有體質天賦,又有靈魂天賦,資質強大,最終導致你容納魔種后達成了十分高的親和度吧,我想效果一定很可怕,以至于”
她頓了下,笑看秦魚,“以至于你都不愿在人前顯露。”
“這里禁靈啊大姐。”秦魚提醒她。
瀚海朝伊意味深長看著她:“魔種無需靈力驅使,如同本體天賦一般永恒驅使,生機不死,魔種不滅,所以才讓人恐懼忌憚,這種機密,小蓬萊還是知曉的。”
血龍驚愕,秦魚卻瞇起眼,這女人在小蓬萊混得很牛逼啊,才進去多久,這種核心機密都被她知道了。
秦魚攤開手倚靠著身后軟墊,似不做抵賴,“行吧,它跟我的融合度的確很高,怎么說呢,自我得到它那一天,就如魚得水一般,好像它天然就該屬于我的,那種感覺就好像你掌握瞳眼天賦一樣,與生俱來。但你知道,我墮入魔道本就是無奈之舉,加上魔道人人喊打,我是一個內心缺愛的人,可不愿意顯露太多魔種力量引正道把我列為靶子——有魔君擋在前面擋靶子,目前我還是安全的。”
“不過”秦魚忽然盯著瀚海朝伊,若有所思:“小蓬萊難道還教過你天樞秘境竟是親近魔種的?否則為何對我如此親睞,若這是事實,那你們正道怕是要原地爆炸吧。”
這等于信仰跟秩序的逆叛,會毀三觀的。
“當然不是,天樞秘境不是親近魔種,恰恰相反,它厭惡魔種,甚至創造出來之時,當時的圣人就已經自發往內烙入了滅魔秩序力量——可能在保護天藏世界根基力量之前,滅魔才位列第一要務。”
啊,這種反向說法 秦魚手指摩挲,唇齒微抿,“既要毀滅,還非要給這么多好處啊,是養肥了再殺?還是這些好處其實都帶著標記烙印,最終會讓天樞秘境的規則力量對我形成毀滅性打擊?”
瀚海朝伊用燒開的水開始泡茶,一面道:“據我的綜合分析,我個人認可這種說法。”
這句話可以暴露一些信息,比如小蓬萊里面有類似這樣的案例,但并沒有提點其中蘊含的機密,小蓬萊也沒有給注釋,可能這是因為這種事不能外泄,畢竟小蓬萊也是主張滅魔的正道部門一環。
若是有魔道入天樞秘境,尤其是擁有超強魔種的魔道妖孽,都用不著正道自己出手,天樞秘境本身就有毀滅對方的力量。
這秘境可能是魔道墳墓。
“那就有意思了,不知道我的那位魔君大人知不知曉這個秘密。”
瀚海朝伊不咸不淡道:“據我所知,這位魔君掌管魔宗,繼承魔道傳承歷史最完整的魔道第一宗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件事,你自己心里有數。”
言外之意是認定魔君知曉。
嬌嬌急了,“魚魚,那他知道你魔種天賦比他還高嗎?不對,他應該是知道的,所以容忍你不會是拿你當靶子吧!有你在前面擋著,他在天樞就不會被毀滅!可以安心拿好處!”
是有這種可能,那狗男人可不是什么好東西。
秦魚眼神略微妙,“我覺得,我的價值應該遠不止于此,他有更高的圖謀,但我可不能告訴你哦。”
這話她是對瀚海朝伊說的。
后者清第一遍茶水的手頓了下,饒有意趣問道:“不信我?”
“你現在是小蓬萊的人,這種事,你不宜知道太多,這是政治問題,否則有通敵嫌疑,我也是為了你好。”
秦魚這話是真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