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魚坐在白骨上等待,過了大概半個小時后,方有容上來了,撒下幾十個儲物介子。
這么多!!
“應該都是這么多年闖入綠洲被這鯨魚吞下的修士遺留之物,里面東西如何未可知,我只挑了一些上來,其余的埋藏太深,若是翻卷,恐引起這鯨魚反應。”
方有容是謹慎的,面對如此巨大財富,她也冷靜決斷。
但她沒提自己在下面遇到一些兇險,既然已經應付了,自然沒必要提。
秦魚也沒問。
嬌嬌:問個啥,她的洞察緊跟著方有容下去的好么。
“很好了,它的呼吸時間也快到了,我們走吧,天藏境的考核一向很有深意,埋藏的底子應該不在這鯨魚身上,定有其他安排。”
這些儲物介子,秦魚隨手撈了三分之一,其余自然給方有容。
方有容也沒說什么,把其余介子裝進了囊袋里,在秦魚從身邊走過的時候忽然扣了她手腕。
秦魚掌心還沒捏緊就被塞了一個囊袋。
“阿?師姐,這可不是我們無闕的規矩。”
“鐵血一戰,你損耗的資源不少,這是補償。”
“算是宗門給我的?”
“我給你的。”
方有容是一個寡淡的人,也一向堅定信念,對于她而言,沒什么比無闕更重。
但連嬌嬌都察覺到了她最近的搖擺跟茫然,她的糾結跟為難,她的試探跟后悔。
秦魚自然也明白為什么。
但即便如此,這個人也向來是想對她好的。
只是...有時候人的一生就是為難二字。
秦魚垂下眼,笑了下,手指闔上,跟掌心一起捏緊了囊袋,笑道:“那就謝師姐賞。”
方有容沒看她,只是御劍向鯨魚的呼吸口。
那是一條很漫長的黑暗,秦魚帶著嬌嬌跟在后面,他們一直沒說話,直到見到白澤三人...當然也還有其他人。
“不愧是深海大靈鯨,一口吞吸,一下子把十幾個人給吞進來了。”
他們可不是待在一起被吞的,而是處于一個區域,卻被一并吞入,但顯然都不是菜雞,也齊齊找到了出去的法子。
只是秦魚目光一掃,在兩個人身上逗留了下。
一個是魏蕤,一個是晚溪沙。
后者是因為神秘莫測,前者是因為——秦魚察覺到這個女人身上有一只眼。
一只別人都看不到,但她能隱隱感覺到的隱秘之眼。
一種很可怕很奇怪的術,哪怕是以秦魚如今的洞察瞳視天賦,也只能隱約感覺到——因為這只眼在觀察自己。
魏蕤背后有誰?
秦魚不明,但心里微微在意,卻也不顯露,只跟方有容過去跟無闕三人匯合。
值得在意的是西部有人。
秦鄲這個人。
“能相聚此地也是機緣,不知方姑娘跟青丘姑娘收獲幾何?”
還能是什么收獲,自然是靈悟芙蕖,但這種問題誰會問,又有誰會答呢?
一般情況不會,除非不一般。
比如...秦魚五人轉頭看去,對上秦鄲笑盈盈的面孔。
對方非好意,顯而易見。
“應該比你的少,怎么,秦鄲前輩要支援一二嗎?”
秦魚也同樣笑盈盈說道。
從秦鄲身上拔羊毛?
那是不可能的。
秦鄲輕笑了下,看似沒有發怒的樣子。
畢竟是西部第一,他不動手,別人就不會動手。
深海大靈鯨的呼吸時間很快就到了,那一呼吸,巨大的鯨魚內空間氣流游動,漸成風暴。
而且風暴其實也是諸多液體凝聚的,是水柱。
眾人御劍而起,順風暴水柱而上,很快就看到了鯨魚的呼吸孔。
相比鯨魚龐大的軀體,呼吸孔算是很小的,但對比秦魚他們,這呼吸孔卻是猶如兩扇偌大的天窗,只是窗口下面似乎有一層奇異的七彩薄膜。
在氣流往上擢升之時,眾修士也跟著上去,肉眼可觀那七彩薄膜開始分開,氣流往外走,外面天日可見,大概這大鯨魚已經浮上了水面。
刷刷,眾人乘機掠射上去。
這一脫身竟十分順利,眾人歡喜,但白澤陡感覺到凌厲的氣息,猛一看。
“小心!”
只見一道詭異的流光纏住了秦魚的腳踝,將她往下拽。
這一幕太詭異突兀了,眾人措不及防,白澤飛過去伸手去拽卻也來不及。
“青丘!”
眾人飛出那薄膜空間的時候,聽到驚呼,往下一看,且見到被奇異流光拖拽的秦魚墜落,剛好落在那已經開始閉合的薄膜之上。
那薄膜是什么個東西,眾人未可知,當很快他們就知道是什么了。
因為...秦魚落在上面,剛一接觸,瞬息就被薄膜咕嚕一下包裹一口吞。
媽呀,這什么啊。
眾人驚駭無比,但晚溪沙目光在方有容跟第五刀翎兩人身上稍稍停留。
小師妹被吞了,沒點反應?
沒有,那就說明被吞的不是。
果然,下一秒,眾人聽到上頭傳來一道綿軟清澈的聲音。
“還走不走?”
往上看,剛剛被吞的人活生生出現眼前。
她在最上面,高高在上看著眾人,且帶著幾分嗔怪,仿佛在說這么危機的時候,你們還不跑,看個啥子?
眾人還沒弄清是怎么回事,但也感覺到氣流游走在外,這一次呼吸之后,若是不出去,恐怕會被回吸。
眾人齊刷刷飛出最后一段,隨著磅礴的水流噴出呼吸孔,也是一眨眼,眾人重見天日!
芙蕖之海,蔚藍無邊,陽光灼灼,水光粼粼。
雖在鯨魚腹內也就困了一兩天時間,但因為是生物體內,到底還是有一種不安感——怕被消化。
真正出來了才是自由的。
自由到....
巨變發生!
嗡!二十四把飛劍劍陣飛梭降臨在秦鄲周身四方的時候,劍道困陣。
方有容出手了,猛然就對秦鄲出手。
秦鄲眼睛一瞇,單手扣住腰上的劍柄,劍出!
西部第一劍的劍是可怕的,這一劍半吞這一片芙蕖沙海的海靈力,半吐金系劍意,劍意大成的劍意!
金罡巨變,幾乎一劍就撕裂這劍陣。
而同一時,第五刀翎拔刀了,刀鋒含極道銳光,天上星辰墜落山海堆砌而起的石川,霸道,磅礴,摧毀!
刀與劍相撞。
刀,裂了!
但劍光仍在,它強大,銳利,似荒野燎原中踐踏光火而來的雄獅,嘶吼著。
這一劍朝著第五刀翎迎面而來,且還伴隨著秦鄲輕笑又輕蔑的話。
“不知死活。”
這一劍,足以殺第五刀翎。
不知的人,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