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脫離不了他對她的渴望。
萬年前,他癡癡傻傻在陽光下初遇她時的一面。
萬年后,他妖氣凜然穿透一界終再見她的一面。
但假的就是假的。
她利用他,徹徹底底。
為天選時都那般算計。
何況她如今邪化。
秦魚就是秦魚。
妖僧忽然笑了。
佛時,不容有愛。
邪時,必須無情。
他悟了,于是在最虛弱時拔出屠刀,直接插入秦魚心口。
這一刀也很干脆。
穿胸而出。
這是他最強的一刀了,上面留有邪佛同體最巔峰的力量,以及小位面一界的殺戮力量。
直接焚毀了秦魚的大半軀體。
秦魚看了他一眼,拔了下法杖...殺她?
不,只是直接推開了他。
妖僧一怔,緊接著被推了出去。
在暗金誅殺劫降臨的時候。
他被推出去了。
然后...轟然一聲。
秦魚一個人被兩種規則誅殺劫以及邪佛屠刀同時覆蓋。
妖僧怔了,站在虛空看著前方萬千光華。
地面上的眾人也驚呆了....
上官素僅本靠著柱子,此時站直身體,眉頭緊鎖,看著畫面里的一幕。
她天資強悍,這一路來從未有什么能困住她半分的,便是有些神明,她心中也并不放在心上,因她明白力量需敬畏,但并不值得恐懼。
因她遲早擁有。
然而...她無端覺得此時眼前一幕是她無法看破的。
秦魚,這個人她一開始并未太過在意。
妖孽無數,縱然自己未必比對方優秀,但同在一個階層,不該把身心都放在別人身上。
只是略有挑戰之心。
同為女子,同為天才。
她想看看這個人到底會做到什么程度。
但...從沒想過是這樣的結果。
她隱約覺得,期間隱著一種最可怕的奧秘,也許就是神明也看不透。
神明們自然看不透。
他們此時正在位面之外全體懵逼。
她...這前前后后,到底為了什么?
“自殺?想不開啊?她心理變態?”有一個邪惡神明嘀咕了一句。
邪選一方的人齊齊看向他。
靠,又是這個奇葩!
又是你!
你不是被踢出群了嗎!怎么又來了!
對了,踢群不代表不可以參戰。
媽的,失策了。
秦魚所為,的確是人跟神明都看不透的,但如奇葩所說——這種行為其實就是自殺。
這是最簡單的邏輯。
可若是自殺,那就必然早有預謀,也意味著她現在所承受的“殺”她的三種最可怕力量...其實也是她早早預謀好的。
再反推回去。
她用了無數陰謀,層層遞進,演技頻出,甚至不惜欺騙妖僧,兩道誅殺劫,一把屠刀。
她全承受了。
為什么?
沒人能問,問了也不會有答案,因為秦魚被覆蓋其中,軀體跟靈魂全數處于毀滅之境。
哪怕她有萬千仙植,哪怕她成神,哪怕她獨立成神,哪怕她吞噬了位面意志,哪怕她吞噬了妖僧的萬千亡靈血。
她都要被毀滅了。
扛不住的。
沒人扛得住。
蕭庭韻他們連靠近都艱難。
何況有人攔住了他們。
蕭庭韻臉色蒼白,喊她的名字,“阿瑟諾狄斯....”
阿瑟諾狄斯就反問了一句:“要團滅?”
三個字,掐中要害。
都是冷靜的領袖級人物,可以為救團長舍生忘死,但面對情勢...蕭庭韻的冷靜到底還是占了上風,轉而拉住了虬髯等人。
她跟秦魚最親近,她的話,眾人是聽的。
但他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能說什么。
太突然,太茫然。
蕭庭韻看著天上那一幕,陡然想起了很久以前...那時秦魚跳入巖漿口的樣子。
克制,冷靜,無能為力。
人的一生,可能就是在反復在抉擇中忍受痛苦。
因為始終失去。
不過就算是失去,也讓他們明白為什么好嘛?
否則太痛苦了,連狐思宇都蒼白了嘴唇,從奸商的角度出發思考,他覺得若非絕對的必要,秦魚不會走這條路。
所以到底為什么?
“她必須殺死自己,說明她知道自己必須死。又這么殫精竭慮非要引這么龐大可怕的力量,說明若非這樣力量,無法殺死她想毀滅掉...”
蕭庭韻跟阿瑟諾狄斯對視一眼。
兩個人幾乎同時脫口而出。
“她身上...附了什么東西。”
可怕極致的東西,非如此力量不足以毀滅。
而秦魚...始終擺脫不了。
毀滅之下,于秦魚是轉瞬點的光陰,她在其中無法考慮任何人的感受,包括虬髯蕭庭韻還是溫兮跟秦遠夫妻,她只知道,既然要做一件事,就必須按照原計劃徹底。
她不能被任何影響左右。
所以她全程都冷靜,無論情感還是算計,都卡在最安全的尺度。
直到目的達成。
接下來,就是等,等她擺脫不了那個陰影出現。
等她與之做最后的切割。
她的心很安定,因為這一天...她想過無數遍。
但她沒想過...她還沒等來它。
卻等到了一道光。
一道從宇宙的黑暗領域飄然而來的光,一道從蒼穹之頂神明之戰中施施然不懼兩種誅殺劫悍然降臨的光。
這光并不光明,反而很陰冷鬼魅,帶著無情。
充滿黑暗的氣息。
但它如黑霧繚繞,霧氣中伸出一只手,入了劫雷中,往上頂了頂。
秦魚所受的劫雷,有這人硬生生承擔了一半,但饒是如此,來者還是單手護在秦魚腦袋上面,且薄唇淺勾,婉言涼聲仿若林中魅影。
既涼冷,又輕薄,且清曖。
這次不是分身,是完整體,她親自來了。
“權利,欲~望,本以為你總要想一個,或者想兩者兼備,但沒想到你想死。”
“既想死,怎么就沒想想我尹幽呢?”
秦魚轉頭,目光滑過,終凝頓在對方光滑如脂玉的白細肌膚上,詭碧清瞳若是有光,這光也照亮了眼里鎖住的魅影素面。
說她素面,只是因為她是神明,無需粉黛,所以形容為素,但這個女人本質絕對跟素搭不上邊。
極致,第一個念頭。
也沒有第二第三第四念頭了,她讓人恍惚。
然后墮落。
快穿之我只想種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