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珩沉默片刻,后才幽幽問道:“剛剛好像聽人說這是什么《孤雁》身法?”
俞慶笑說:“天策閣的《孤雁》,高不成低不就,難度還不小,也少有人學,但如今看來,是看人的不同出不同的身法,小魚公子須臾幾天就將之學了大成,天賦超絕,開眼了。”
天策閣的人一時也不知道說什么好,總有一種膈應的感覺——高不成低不就,連他們閣內的人都這么認為,可偏偏有一個他們最看不上的采花賊學得如此好,打臉生疼。
江望野也看了秦魚一眼,暗道這么一個小子若是走正道多好,非要坐那茍且之事。
但他又一想,這藺珩何嘗不是百年千年難得一出的曠世奇才,少年得志,把一干朝中老饕都拿捏玩弄于掌心,如今帝國王朝無人與之抗衡,便是帝王也畏懼于他,這樣的人,亦是走了那邪惡之路。
這人呢,命難說。
這些大佬們浮想聯翩,秦魚卻得到了黃金壁的提醒。
——你的賣力表現有了成效,支線隱藏任務吃魚激活,現在你只要吃了魚肉就等于完成了任務,但引起了他的注意,值得嗎?
秦魚的判斷是對的,她一早就覺得這玄玉旗屢屢出現在她跟前,這樣的至寶,又引起了天策閣跟江湖朝堂乃至于藺珩等人的到來,它的意義不單單是吃不吃,更該是一種契機。
她抓住了契機,果然激活了任務,但也得付出代價。
這藺珩盯上她了,黃金壁覺得她的小魚公子身份隱藏不了多久。
“一開始就知道這是我的第一任務目標,你覺得我哪一次任務是能成功避開第一目標的嗎?還不是莫名其妙各種巧合跟對方糾纏上,而且十有八九都是要殺我的。”
——就好像那個尹幽,她一開始好像是要殺你的,后來又不殺了,因為想利用你,那么,這個藺珩也一樣?
“估計是吧,我這樣偷雞摸狗的,正道人物看不上,但對藺珩來說還是有可用之處的。”
如果她沒猜錯,這藺珩很快會派人接觸她。
不過首先,得讓她吃魚。
這魚肉自然是吃到了,而且還給了椅子坐。
但問題來了,她戴著面具怎么吃魚肉?這個問題參考下那位戴著帷帽面紗的上聞小姐。
后者很優雅,輕撩了面紗下端送入口中,細嚼慢咽,舉止端方,一點都不作,反而很唯美。
那秦魚該怎么辦呢?
她的操作很讓人窒息。
因為她摸了下面具,上面竟有一條暗紋是滑動的,一滑,魚紋就變成了露出嘴巴的一個口子。
哦,嘴巴露出來了,接下來就可以吃了。
眾人:“”
上聞泠韞也看到了,不知道為何,她覺得對方這一手讓她有一種膝蓋莫名中箭的感覺。
但她也多留意了一下,只一個念頭。
這個采花大盜的唇形有點粉嫩,倒像個女人。
秦魚沒在意蔣慕辰跟秦少羽那復雜吃人的目光,她低頭自顧自吃著魚片,一邊吃一邊感受著這些玄玉旗王魚肉入口即化,沒一會在腹部化作熱流,進而變成內力。
“這么厲害!”
秦魚雖猜到吃了這魚肉可以增強內力,卻不知道效果這么好,幾片魚肉下去,丹田處小珠子大小的一團內力就翻了兩三成,預估吃完這一大盤魚肉,她的內力至少得是原來的兩倍,雖還是遠遠比不過蔣慕辰秦少羽等人,但離趙蓉這類的也差不了多少了。
內力達到二流江湖人物水準吧。
——這是因為這盤魚肉是給藺珩的,份量足,否則你得不到這么大的好處。
秦魚當然知道,所以看藺珩也分外順眼。
不過藺珩沒理她,倒是她吃著吃著,察覺到有兩個人在若有若無看她。
一個是大師兄連炔,一個是上聞泠韞。
這兩人 秦魚心中略狐疑,還是借著不經意間抬頭看去,先看的連炔。
后者目光深沉,似有什么猜疑。
目光對上,秦魚本在想這人以前應當跟這個秦三小姐有些接觸。
“但應該接觸不深,我出嫁那天這人都不在秦家,聽說時常在外辦事,跟秦家幾個子女并不熱絡,所以~~”
秦魚正跟黃金壁說這樣一番話,黃金壁沉默了下,回——你確定?
“什么確不確定?你知道他跟我有什么關系?”
——你自己看吧。
突兀間,秦魚腦海里閃出一個記憶片段。
一張床,一個男人壓著一個女人,呻吟,糾纏,兩條細長腿纏著男人的腰肢,被他帶著上下聳動。
女子體態修長玲瓏,膚白似雪,而男子古銅陽剛,像是一尊磐石。
磐石與蒼雪的糾纏嗎?
這特么的是活春宮啊。
“你給我看這些,莫非”
秦魚腦仁猛然抽痛起來,不想再看,但她還是看到了。
那女人從他肩頭露出一張臉來,分明跟她秦魚一模一樣,她的臉上有燥紅,也有動情的隱忍跟溫柔,她看著正瘋狂要她的男人,她的眼里有淚光,像是歡喜,又像是燃燒的灰燼,只在最巔峰的歡愉時輕輕喚一聲。
“大師兄”
連炔沒有說話,只掐著她的腰肢,甚至不看她的臉。
冷酷極致,帶著一股恨。
于是她眼里的灰燼燃燒干凈。
夾在筷子的魚肉隨著手腕一抖落在盤里,連炔留意到了,微微皺眉,若有所思,而秦魚很是自然得朝他頷首示意,然后偏過臉看向上聞泠韞。
剛剛看到一個渣男,趕緊看看美人洗洗眼。
美人上聞泠韞倒是沒想到這位小魚公子會忽然看自己,一個隔著面紗,一個隔著面具,誰也沒法看清對方表情。
但秦魚看到了上聞泠韞身邊的蔣慕辰跟上聞家高手那冰冷的眼神。
誒,美人也看不得啊,秦魚果斷收回目光,又對上了藺珩的眼睛。
她心里跳了下,想起一個事來。
話說,這藺珩知道自己老婆跟她大師兄睡過嗎?
如果知道 秦魚低下頭夾著一塊放進嘴里,半點味道也吃不出來了。
那相爺夫人果然做不得,不然遲早要被藺珩剝皮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