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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零六章 三章合一

茯苓舒展胳膊甩衣袖,穿著大紅喜服,摟住錢佩英,逗老媽道  “娘,您怎么哭了,那我不嫁啦?”

  錢佩英一邊抹淚,一邊拍茯苓一下,哽咽道“竟胡說,陸畔那樣的可不好遇見。”

  她已經聽老宋說了,陸畔連閨女往后的工作都給安排了,嫁人就當校長,就怕茯苓游手好閑,尋釁滋事。

  后面那句游手好閑、尋釁滋事,她自動過濾掉,那一定是老宋自己添的。

  所以說,那樣的女婿,她沒什么可不放心的。一百個滿意。

  只是舍不得,三口人一起過日子,過了這么多年,這就要分開了。

  “我哭是高興,再也沒有人煩我了。”

  門口傳出響動聲。

  馬老太手中的小冊子噗通掉地,臉上露出傻了一般的表情。

  婚服,金色金鱗的。

  那么長,那么美,如若不是親眼見,她連想象也想象不出來。

  就這,小孫女還沒有戴上頭飾和佩飾,已然讓她看傻。

  宋茯苓心想完啦,又來了一位激動到嘴哆嗦要哭的。

  她趕緊拽著裙擺上前兩步,彎腰撿起小冊子打岔“奶,這是什么呀?賬本?”

  “噯?別,我…”

  馬老太急忙從愣神中清醒,想搶過冊子卻來不及了。

  只看宋茯苓一頁頁翻,畫上是一男一女倆小人各種疊羅漢的姿勢。

  開始了,實在是控制不住。

  “哈哈哈哈哈哈。”

  笑的錢佩英這回不是捂臉哭,而是捂臉無奈。

  笑的馬老太都毛楞了。

  小孫女知不知道這并不是普通的話本子,不是讓你笑話畫技,哎呦,不管了。

  “你給我,那是壓箱底兒的。”

  馬老太從小孫女手里,一把搶過市面上目前最貴的冊子,帶小跑躥進里屋。

  然后掀開簾子,又看著錢佩英,沖藏冊子的地方努努嘴。

  意思是你當娘的,別忘了教那事兒。她做奶奶的,能偷偷摸摸買回來就不孬了,其他的可不管。張不開嘴。

  宋茯苓被奶神神秘秘擠咕眼睛那一出,惹得更是笑彎了腰。

  “奶,那倆小人兒,那是在干什么呀,是打架嗎?你快和我說說。我不想聽我娘講,我就想聽你說,你講的一定更繪聲繪色。”

  “你給我去一邊兒。”

  之前感動到想哭的場景,立即伴隨祖孫鬧到一起和錢佩英笑著翻白眼瞪閨女,沒正行,消失不見。

  備嫁的日子,對于宋茯苓本人來講,挺痛苦。

  因為她要給陸畔繡荷包,給陸夫人、老夫人和陸丞相繡新娘子送長輩的長壽襪子。

  倩碧悄聲對曾嬤嬤“噓。”

  噓什么,早上飯才吃完就睡。就是在躲懶。

  曾嬤嬤望著宋茯苓抱著繡一半的襪子睡著了,睡的那叫一個香甜,她硬起心腸,上前扒拉醒小姐。

宋茯苓起來就一臉欲哭無淚,抱著兩只手求饒  “嬤嬤,就讓別人代替我繡吧。反正我的好些物什都是代繡的,非差這一樣兩樣嗎?我昨兒繡完荷包,手都抽筋了。”

  可憐巴巴的,比了一個無影白骨抓的手勢。

  曾嬤嬤再次搖頭拒絕。

  必須繡。

  當陸家人不知曉小姐不擅女紅嗎?不知曉被面、枕面等大件繡品,全是老爺花重金雇人代勞的嗎?

  知道。

  正因為人家知道,更要以誠待人。

  繡的不好沒關系,全看心意,這幾樣最重要的,一定要由小姐親力親為。

  “聽話,小姐。”

  小姐就聽話了一個時辰,勉勉強強將襪子繡完。

  “小姐,再繡這個,您看,奴婢已經給您事先繡出輪廓了,您按照這輪廓,奴婢再從旁提醒您哪處繡多少針,今兒天黑前準能完活。咱們一鼓作氣,好不好?”

  宋茯苓拎起一塊白帕子,“這是什么鬼?”

  看了幾眼,啊,反應了過來。

  不就是落紅帕嗎?

  她就不明白了,這種帕子繡什么花。

  不咯屁股嗎?

  “不行,我渴了,嬤嬤,我先出去一趟。”

  曾嬤嬤看眼茶桌上擺的四個盤,瓜果梨桃,旁邊茶壺,招呼一聲就有用梅子牛奶淋汁的冰沙。

  這冰都是姑爺派人給送來的。

  姑爺大婚前不能見小姐,卻什么吃喝都往這里送,再這么送來送去,全城百姓就快知道王爺慣著小姐了。

  應有盡有。

  小姐非要出去喝水,就是借喝水之名又要遁走。

  這么點兒做活,曾嬤嬤想哭,最近磨破了嘴。

  就在這時,窗外傳來宋阿爺說話聲,“胖丫啊,能聽見不?你看,太爺爺給你買回來門釘肉餅啦。”

  宋茯苓一躍,坐上窗臺,“太爺爺,我在這呢。”

  只要不讓繡東西,她就活潑,一邊打開油紙包聞聞,一邊打聽“太爺爺,如果我沒記錯,您老是上午出門,怎么這時候才回來。”

宋阿爺曬的滿臉是汗,推開茯苓遞過來的肉餅,告狀  “別提了,你大爺爺帶我走丟了。都找不著車了。我說趁著沒丟太遠,趕緊打聽打聽,他非說直覺會給他指引,靠自己能找回來。”

  “后來呢?您又是怎么回來的。真是直覺指回來的?”

  “直覺那東西最不靠譜,越指越遠,徹底迷路。

  問旁人咱家在哪,人家不認識這么大官,以為我倆有毛病,還嘲笑我們。認為我倆老糊涂是在吹牛。

  我和你大爺爺就只能先打聽會寧特產店,一路摸過去。

  進去問,有沒有人知曉戶部右侍郎家在哪。你隋伯伯正好在店里與客商談事,給我們送回來的。”

  曾嬤嬤眼睜睜看著她家小姐,坐在窗沿上悠著腿,又吃又笑的和老爺子聊天。

  笑病又犯了,急忙端水讓小姐慢些吃。

  隔天,宋家迎來從四面八方趕回的親眷。

  第一撥就是獨眼宋福壽抱著兒子小四季,帶著媳婦出現在宋家。

  給葛二妞和宋大伯喜的呀,頭回見小孫兒,一直說要去秦城,一起也沒去成。

  兒媳從生到做月子,全是宋福壽的丈母娘打理。

  宋福壽給媳婦買兩個丫鬟,家里也有漿洗婆子,臟活累活用不著丈母娘干。但丈母娘伺候,他不讓白伺候。

  以老爹老娘名義,給丈母娘買禮物,就說自己爹娘非讓買的,感謝岳母一家受累,還掏銀錢給老丈人家修了個氣派的門房。

  他從不直接給銀錢。

  宋福壽和福生、富貴他們嗑瓜子說“我給銀錢,誰能看見?蓋那么大間房,都知道是大姑爺給蓋的。”

  所以,福壽的媳婦從見到葛二妞和宋大伯這個公爹就很親。

  真以為夫君送她娘家的那些禮物是公婆囑咐買的。

  即便這次見面,公婆喜的直奔她兒子,好半晌沒看她,只雇逗孩子,還是叔婆提醒才看向她,那也一點兒想法也沒有。

  福壽的媳婦給大戶人家在外面的鋪子站過柜臺,在秦城尚算能說會道,但當見到宋福生和錢佩英,她一句也沒說出來。滿身透著拘謹。

  宋福壽笑罵,這婆娘,一到關鍵時刻就癟炮。

  宋茯苓出現時,福壽的媳婦更是直接看傻。

  原來,這位就是王妃,真像王妃。

  這對于宋茯苓來講是最好的夸獎,聽見沒?她終于裝的像了。

  繼福壽一家歸來,黃龍和奉天也都回來人了。

  葛二妞這一房可以是說喜事連連,小孫和外孫都有了,翠蘭生了個大胖小子,才生,這次沒來。

  翠蘭夫君來啦。

  宋福壽不是好眼神看他“我妹坐月子,你不在家伺候著,你來干啥?”

  翠蘭夫君態度特別好,先解釋翠蘭有一堆人照顧,整個懷孕期間都順心順意,坐月子就更是了。

  又解釋翠蘭做姑的因為生娃沒來參加侄女成親,就已足夠遺憾。他家要是再不來人,說不過去。他這才作為代表…

  宋福壽想起老娘說的,妹妹確實說過的很好,周家不敢惹。娘說,路過奉天,發現他妹妹脾氣倒越來越大。

  還能耐了,他妹妹發現公爹和莊子里好些小媳婦有茍且之事,給那些小媳婦五花大綁要沉塘,差些見官,給她公爹嚇的直嚷嚷是純潔的男女關系后就暈厥過去。周家老婆子也徹底沒有精神頭管賬,將賬本交給了翠蘭。

  你就說那是什么破家吧。

  不過看在妹妹還在好好過日子,宋福壽這才沒有繼續訓妹夫。

  大郎、水田、虎子他們也回來了。

  大郎沒帶媳婦,他媳婦身子沉了,經不起折騰。

  大德子也來京了,看著妹妹寶珠頂著七八個月的大肚子。

  大丫宋蘇子也是七八個月的大肚子。

  另外,除了宋家人,任公信正領著二兒兩口子、大白胖婆媳倆、連看馬老太一眼都不敢看的任三叔、任七叔,以及二鵬子、九嫂子等村里幾位代表正和宋阿爺說話。

  任公信說“我家老三子浩,我給去信兒啦,他說正日子那天會從駐地回來。我特意囑咐他,要是敢去王爺那頭,成為那面的人,我擰掉他耳朵。”

  宋阿爺笑哈哈抽著煙袋“都是一家人嘛。”那話怎么說來著?天下一盤棋。去誰那里都一樣。

  任公信又說“老爺子,不用安排村里人吃住,更不用惦記。我們這幫人能鯉魚老打挺,在有生之年能轉轉這三品大院,就不白活。一會兒我們轉轉,完我就領他們去老大那里住。已經和老大說好來接,正日子再來。”

  宋阿爺客氣“不再這里住嗎?住吧,為俺家事來的。那也要吃飯。”

  任三叔說,“不的,這不老任家還有個任子笙嘛。從他出息,俺們就沒借過光。這回必須借借光,五品也是品,住住他那院子。”

  任子笙特意早來一會兒,在廳堂里說了會兒話。聽說岳父侯府那面都去陸家,他表示那日會攜夫人早些來宋家幫忙。

  然后才領著爹,抱著最小的妹妹,就老爹娶那位小的生的,任公信像導游似的比劃小旗,帶著任家村人跟著大兒離開。

  至此,一直到成親前,家里都沒有斷過人。

  宋福財瞪著二郎和金寶,指著米壽問道“米壽那是在作甚呢。”

  “練力氣。”就差胸口碎大石了。

  米壽揮汗如雨,在后院悶頭練習臂力和腿部力量,想背姐姐出嫁。

  宋福財一聽,這不扯呢嘛。

  米壽十歲,那小胳膊小腿背十八的茯苓可不中,再給小侄女在人多時摔嘍。

  他擼胳膊挽袖子,叫來二弟,倆人合伙干起木匠活做出一個滑車。

  新娘子上轎前,腳不沾地才吉利,如若三弟真就讓米壽上,不用大郎他們,就讓茯苓站在滑車上,拿裙擺一蓋,倆手摟住米壽的脖子,米壽拽著走能輕松不少。至少不摔。

  三日后。

  宋家連主子帶丫鬟全忙了起來,一車車鮮花運來。

  目前,別說京城,京郊鮮花都沒有了,被陸宋兩家承包。

  定這么多鮮花打算掛花籃。

  布置院子,也要用大量的鮮花,最主要的是布置出嫁房間。

  錢佩英嗓子有點兒啞,正在指揮怎么掛紅幔,掛整個棚頂一層層的紅飄帶,掛紅線簾子,掛床上從棚頂一直落地的紅紗。到時女兒坐在紅紗里。

  宋福生站在院落,雙手叉腰訓斥工匠,“怎么就不可能做到,好好想想,我就要那種效果。”

離不遠,宋富貴耳朵夾著筆,拿著一張紙,紙上是各種路線圖,他正背對福生一邊看圖,一邊腦中演練,侄女從哪里出來,怎么走  “噯?噯?福壽,你等等,再去訂花。京郊沒有,再向遠跑跑。這池塘邊的石頭都要用鮮花簇擁著,迎親賓客能看見。這烏黑的石頭多難看。到時要讓侄女像是從花海里走過來,明白不。”

  “明白,山、水,花,美。這就安排。”

  馬老太正給綢緞莊等各鋪子管事結賬,忽然發出驚呼聲,眼睜睜看見窗外落下一人。哎呀,這個笨蛋,老大爬房子掛花籃從梯子上掉了下來。

  “沒事兒吧?我就說你不中用了。大郎啊?孫子們上!”

  大郎扶起他爹,快起來吧爹,他來。

  馬老太盯著綢緞莊女掌柜,“六車不夠,再來四車紅綢子。沒有就緞子。”

  打發走這些人,馬老太鎖好裝銀錢銀票的大箱子,她又去叮囑二兒子,“哎呦,這個笨吶,讓你黏土做個造型都整不明白。”

  宋福喜快腰肌勞損了。

  咋回事呢?打比方陪嫁的鋪子什么的,都要像黏出小房子似的。

  老娘讓他按沙盤造型整,哪里有鋪子,哪里插個小旗,小旗旁觀整個房子。哪里有地,那片地不僅要標明在哪里,有多少畝,還要讓他“種上。”要秋收的效果。

  宋家大門外。

  四壯這體格竟累的直喘,巷子口早就堵住,全是商家運來的訂制大箱子,用箱子裝嫁妝啊。

  十里紅妝,哪是那么容易的。

  他已經一氣兒連續扛進院二十多個。

  與此同時。

  如果說錢佩英是嗓子略顯沙啞,陸夫人就是真啞了。

  秦嬤嬤又來見陸夫人了“老夫人說,那院落應該…”

  聽聽,一會兒一個主意,還不一口氣想創意。

  她兒子那面也是。抽冷子就來一句“母親,試過煙花,不夠絢爛,再訂。”

  想,誰都會想象,誰去實施?陸夫人。

  惹的陸畔的外祖母心疼道“歇一歇吧,我看這已然很好了。”從進院,她就咂舌。

  陸夫人搖頭,啞著嗓子說“我就這一個兒子。”話外音,就這一次,要極盡所能,決不有遺憾。

  八月十五,月圓之日正是過禮日。

  三書六禮,三媒六聘,官媒來了。

  陸家讓宋家不但一個都不少,而且還比別人多一道指婚圣旨。

  這日,全城百姓圍觀。

  沿途酒莊、飯莊、客棧房間也爆滿,窗前站滿了人。

  國公府頭車已到宋家,最后一抬車還在國公府里。

  不提各類奇珍異寶的大物件,不提園林田地,只代表房屋的土,就有二十四個。

  二十四個房子,遍布京城、奉天、蘇杭、魯州、西安等各地。

  百姓們豎起大拇指順口溜“房子一亮相,丞相就是丞相。”陸家頂級豪門這時候才算看出來。平日里太低調了。

  宋家人也沒有背著媒人,急忙告訴,訂箱子,這回訂大一些的。最大號,八人抬的那種。不是湊不夠一百二十八抬了,是硬塞才能塞下。

  八月二十六日,送妝日,全城百姓再次涌動。

  京城府尹有了上回的經驗,早早派出衙役沿路維持秩序。

  前幾日過禮,全是王爺的私兵和陸家家將在維持秩序,怕百姓互相推搡,衙役們趕到時,已經沒有下腳地兒了。過后,總感覺相爺有不是好眼神看他。

  有幾位一品大員家的閨秀,就是那種曾經有可能會摸到陸畔、有可能會嫁給陸畔的幾位閨秀,正在包下的房間里擰帕子,一邊看樓下的車隊,一邊擰。

  那帕子讓她們擰成了麻花兒。

  而百姓們圍觀,再次咂舌,我的個媽呀,陸家給的,宋家讓女兒全部帶走,再加上皇上賞賜給王妃的在最前面,宋家自己又添了許多。實實惠惠的給嫁妝。

  “那是甚?”連有些看熱鬧的官員也探頭瞅。

  大沙盤抬出來,它太扎眼。

  上面遍布各地各縣的點心鋪子,一大半一大半的都擺在那上面。

  這說明,馬老太點心店的一大半收入全歸茯苓。

  別以為這只是抬出來瞧瞧就算了,全部上文書,包括陸家過禮的那些,比如二十四套院落,全部轉為宋茯苓名下。

  宋茯苓意見不想要。

  一,不要點心店了,全歸奶。奶百年后,愛給誰給誰。她不差錢。

  二,陸家過禮的那些,她想留些房子田地園子什么的。何為過禮?那就是給她宋家的。她想爹娘嫁她一回,發達一把。

  但她的意見不重要,被作廢了。

  代表馬匹馬車的沙盤、牲畜沙盤,兩抬首飾,鍋碗瓢盆意思一下,只塞幾個,被褥、鞋子衣襪…那家具海了去,正打衙役們圍成一條路中間路過。

  跟在一百二十八抬嫁妝后面的是,長長的家具隊伍。

  宋福生連給女兒女婿畫室里的家具都設計了,畫室陽光充足,那就不能紅木那種莊重的了,必須簡歐。

  小夫妻一起用的桌臺,他都有。

  可想而知,好些老百姓都沒見過,看的眼花繚亂。連著之前將帕子擰成麻花兒的幾位,也經丫鬟提醒再看。

  “那是什么啊?”

  馬桶亮相了。

  白瓷的那叫一個干凈漂亮。

  “大水杯。”

  “什么大水杯,一看就重,你看四個人抬,怎么喝呀?那是,大水缸。”

  過禮,送妝,老百姓們還在津津樂道,感覺像是發生在昨日。

  九月五日,錢佩英勸退了大肚子的寶珠和大丫,帶著二丫、大嫂、富貴媳婦、忠玉媳婦,顏老夫人和大伯娘葛二妞,來了陸家。

  馬老太是最該出現的人,可是這日她沒來。

  馬老太說,她不全了,早早沒了夫君,不是啥有福之人,就不鋪床了。

  而錢佩英到達王府時,陸家早就將宋家送來的家具,按照宋家意思布置好。

  錢佩英被親家母陪同,站在新房里,她都被嚇著了。

  看來陸家還是低調了,要不然這九千九百九十九顆紅珠寶串成的簾子,要是送到宋家,估計一路上會震撼死個人。

  女兒和女婿的新床上面,是用紅珠簾制成的窗幔。

  “這也太?”

  陸夫人攥了一下錢佩英的手,憋不住笑,眼神里似在說“是啊,也掏空了,盡力了。”

  “你辛苦了。”

  “你也辛苦了。”

  兩位做母親的互相拍手安慰。

  錢佩英將大紅床單被褥鋪好,跪在床上,一點點給順平。

  九月八日,別的新嫁娘老老實實,茯苓還帶著米壽金寶他們偷跑去玩了一天。

  回來被逮個現行,不提金寶,只米壽就差些挨揍。

  米壽可憐兮兮說“姑父,揍可以,別揍臉,我姐成親,我該不好看了。”宋福生就沒下去手。

  想想,十號成親,八號還出去玩,茯苓要有多沒心沒肺。

  楊明遠和顏系涵都看見她了,他倆人結伴逛書肆,是無意中抬頭看見茯苓的。

  楊明遠當時半張著嘴,眼睜睜見茯苓一身男裝,領著倆弟弟躥進酒樓。

  可是八號一過,九號這日,只差臨門一腳。

  宋茯苓一把抱住錢佩英“嗚嗚嗚,娘,我以后還能和你總住在一起嗎?就咱倆,一被窩,你摟著我睡覺。”

  眼淚大顆大顆的掉落。

  馬老太捂著嘴站在門口又哭又笑,竟說傻話,你都多大了,還要讓你娘摟著睡。

  倒是宋福生笑著呵斥“你哭什么,陸畔哪里不好?你不是還埋怨嗎?前兩天看見二丫見到那姓關的小子,你還說,都多久沒見陸畔了。再者說,你又不是不回來。你非得給大伙惹哭,還不如之前沒心沒肺。”

  宋茯苓擤著鼻涕“行,啊?你行,爹,心腸真硬。該哭的時候你又不哭了。”

  她嚇唬威脅宋福生“您可考慮清楚了,您就我這一件小棉襖。就一件。”

  “我有貂皮兒。”

  我貂呢,宋福生回頭,一看他的小貂米壽,敷一臉蜂蜜面膜,哭的比棉襖還邪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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