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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七十九章 你倆還知道回家啊?

  (女生文學)

  特大號的面板剛一抬出,就震到了家具師傅們。

  “我們京城那里,飯莊的面板都沒有這么大。”

  宋阿爺笑哈哈解釋,“俺們家是人口多,以前一二百口子湊到一起開火,面板不大,不夠費事兒的。”

  又一指面盆,水壺,以及放油鹽醬醋的罐子。

  京城來的師傅們這才發現,宋家的家伙什都是極大的。

  那面盆,快趕上有的人家,家里孫兒洗澡的澡盆。

  接著,富貴花樣抻面動作,又給京城來的一眾人看傻眼。

  就是顧忌身份不能多說話。

  要不然真能叫聲好。

  宋阿爺看著富貴拿金貴的白面耍寶,在心里翻白眼,嘚瑟。

  富貴卻不覺得自己是在嘚瑟。

  他這種情況,屬于實力不允許,低調不下來。

  宋富貴一邊甩動頭發,一邊翻動著手腕抻面,那面絲抽打在面板上啪啪作響。

  京城來的人又稀奇地問了,這么熟練,這是,家里的男人負責煮飯嗎?

  宋阿爺解釋道,“那不會,只是這二年,家里的小子們陸陸續續基本都學會煮飯了。婆娘們要是忙,他們都能伸手做。俺們家要說手藝最好的是福生,啊,就是知縣老爺,他沒在家,要不然,他都能給你們抻面吃。”

  “老太爺,可不敢。”

  “呵呵呵,沒啥不敢的,他也要吃飯,順手的事嘛。”

  另一邊兩口大黑鍋前。

  馬老太瞇眼攪動著胡辣湯,也在和京城來的嬤嬤們說話。

  “你們許久不做飯了吧。”

  嬤嬤們心想,她們哪是不做飯,她們是連根蔥都許久沒扒過了。

  今日摘菜、洗菜,動作很生疏。

  瞧瞧,人家問咱幾個,都是用肯定的語氣。

  幾位嬤嬤尷尬,“讓老太太見笑,是啊。”

  王婆子在另一口黑鍋前,邊炸豬血邊吐槽:嘖嘖,奴婢當到你們這種程度是真享福。

  其中一位嬤嬤好奇問馬老太,“看您家里已買了不少丫鬟,您老眼下還經常煮飯嗎?”

  馬老太告知,凡是自己不忙時就會煮飯,甚至忙起來,也會忙里偷閑盡量給孩子們做飯。

  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馬老太笑著說:

  她認為,孩子們有時想吃的其實是親娘的那份手藝,不是她親手做的,就不是那熟悉的味道。

  趁著自己身板硬實還能張羅,她多給兒女們做做飯。

  她也樂意看孩子們吃的噴香,那是她以前幾十年的心愿。那陣,就希望兒女們能吃飽。

  眼下是高興聽到兒孫們對她說,“娘,奶奶,我想吃你做的什么什么。”

  不知為何,很簡單實在的話,讓這幾位嬤嬤心一下子就變的軟乎乎。要記下,回頭講給老夫人聽。

  兩口大黑鍋前,負責燒柴的米壽和金寶對視。

  小兄弟倆在心里翻白眼:奶奶竟胡扯,什么熟悉的味道。全家齊上陣做飯,攪合在一起,哪里能吃出來是誰做的味道。

  馬老太那面還說吶:

  “我們家確實和別家不太一樣。

  有沒有丫鬟小廝,該家里孩子們干的,還是他們來。

  像是我大兒二兒子,這幾個孫子,都給我端洗腳水,給我燒炕。

  我到家,那炕總是很熱乎。

  我三兒那更不用說,給我燉雞湯,下面條。

  我這面趕車進院,他那面站門口喊,娘,進屋洗手吃飯,湯給你晾上啦,總是拌小菜讓我帶到店里去吃。”

  米壽和金寶添柴,無奈地心想:奶,我們不端洗腳水,你就會踢人,我們不是被你訓出來的嗎?

  后頭,連宋茯苓走過來都聽感動了,被自己感動的。

  因為她奶對京城那幾位嬤嬤說:

  “這像是我們家的一種傳承。

  我家這些子孫們,眼下又和他們父母一樣,能自己做的就自己做,什么活都會干。

  有個什么吃的喝的也是先給我們這些老人。

  像是我小孫女,她就更是了,甭管鼓搗出來什么好的新鮮的,第一口準保在我嘴里,硬喂啊。”

  米壽和金寶對視:奶,硬往臉上貼金啊?姐姐那是在拿你當試驗品。

  宋茯苓:我這人,確實是孝順,恩。

  在一邊的炸豬血的王婆子:艾瑪,平時不覺得啥,被老姐細說完,真感人吶。要是都能自動自覺的做到那種程度該多好。

  幾位見多識廣的嬤嬤卻覺得,這就是真的。

  她們眼神暖暖的看向宋茯苓。

  為老夫人將來能有一位孝順的孫媳而開心。

  想必回頭和老夫人講述,老夫人腦中會勾勒出被茯苓姑娘喂吃的一幕,會更盼著進門。

  更為少爺將來有這樣溫馨的岳家而開心。

  這份溫馨,它不是書面上的,也不是外面那些人追求的好名聲。

  它實實在在的出現在生活中,每日都會發生,怎就那么接地氣。

  連她們這些府中老人,只想象少爺在這樣的家庭里爽朗的笑,就心暖的不行,更不用說老夫人了。

  開飯了。

  馬老太剛要伸出戴金戒指的手,示意嬤嬤們不分桌吃,嬤嬤們就笑呵呵的坐下了。

  她們覺得自己在外,代表著國公府。

  國公府待人,一向最大的禮貌就是客隨主便,要依據主人家的習慣,讓主人家感到舒適。

  “對,來了這里就要如此,我們家講究團團圓圓。來,那個誰,富貴啊,給撈面條。”

  宋阿爺也笑呵呵的示意那二十多位師傅和隨馬隊來的小廝們,“吃飽喝足。”

  吃飽喝足,是他們老宋家最真誠的待客之道。

  與此同時,將軍府。

  柳夫人站在花謝長廊里,望向遠處道:“嬤嬤,我以為男耕田女織布,是窮苦人家的不得已。可你看宋知縣和他夫人,沒有不得已,卻也夫唱婦隨。”

  老嬤嬤能看出柳夫人是羨慕了,心里一嘆,嘴上回道:“是一景,是挺奇怪的。可是,夫人,聽嬤嬤的,別想太多,這世間之所以被稱為稀奇,就說明這樣的人和事極少。”

  要知道,連那鄉下泥腿子人家,莊戶男人下田回到家都會擺老爺譜,哪有給做飯給扶下車的。

  更不用提,大多數稍稍富足的人家,就連那小戶日子才有些盼頭都會納小。沒有這只一位妻,連男娃也不生還待的如此好。只能說,那位宋夫人是福氣極厚受老天眷顧。

  柳夫人笑了下:

  “恩,嬤嬤,我沒有多想,只是覺得往后應多叫宋夫人來坐坐,讓我也能多聽聽這些稀奇。原來這世間啊,還有另一種日子。”

  柳夫人不知宋夫人還敢罵宋大人呢,要是知曉,恐怕會更驚訝的不得了。

  馬車上。

  錢佩英說宋福生:“出門前我就說,別拿兩瓶辣椒醬,多磕磣,你非不聽,膈應人。你看看人家給拿的啥,搞的我很沒面子。”

  宋福生打個酒嗝頂嘴:“辣椒醬咋了,辣椒醬也是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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