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文學)
宋福生帶領眾人在全速前進時,云崖關這面一破,人流就如奔涌的潮水般向關內涌動。
先是傳令兵的隊伍騎乘快馬,分三支小分隊向陸畔所在的方向駛去。
特意前后派出三支隊伍,就是為確保陸畔無論身在哪個給養地點也能收到消息。
接著向關內涌動的是,早就在等待通關后給陸畔的送糧隊伍。
云崖關這里,安排后勤的幾位大人全是從戶部派來的官員。
這幾位戶部官員的嗓子早已喊啞。
就在通關前,他們還在爭執同一個問題,到底要不要讓送糧隊伍還趕往一號二號三號四號給養地點。
有官員說:
一定要按照約定去送,這可是我們來之前,上面明令要求的,無論陸將軍眼下還是否需要。
否則,問責,誰來擔?
有官員說:
你不能死腦筋,通關晚了好些日,我們已經錯過了和陸將軍的一二三四號約定地點。
那就不要再多此一舉,陸將軍指定不會在那幾個地點原地等待。
不如讓本該送往一號二號三號四號給養地點的糧草隊伍,通通也隨著五號六號七號出發。
也有官員說:
不行,陸將軍用不了那些糧草。
那要按照你那么說,只要正常的五六七號糧隊能按照規定到達不就行了?
眼下都什么情況了?我們要能省則省。
我們不能眼里只要作戰的陸將軍,現在誰最需要?
通關后,各路將軍那里更要一鼓作氣攻進關內,并且同時分幾個方向攻打追擊,他們隨隊帶的糧草極少,我們必須要留有一定數量的人,補給各路將軍。
“陸將軍隊伍的口糧和其他將領的口糧一樣嗎?”
“什么口糧不是吃。”
“那炮呢,炮彈呢,也通用啊?陸將軍那里是銅炮!”
“你不會撤下來,讓這幾支糧隊帶走?”
“你看還能放下嗎?!”
如此爭執,誰說的都有理,吵的人崩潰,就看站在哪種角度來分析了。
只恨,這里離奉天城太遠,連個敢拿主意的人也沒有,快馬加鞭回去請示相等于天方夜譚。
最后,是戶部來的這幾位官階最大的官員下的決定:
讓五六七號糧隊,在云崖關一破時就進關,且同時進關內,以保證陸將軍無論身在哪個指定地點等待,也能等到補給。
任何人任何事也不得耽誤。
至于之前沒法按照約定送達的一二三四號糧隊,這位大人先看了看自己手里現有的糧隊名單,還有陸續要到的正在趕路往這里來的各城糧隊名單。
這中間銜接出了點問題,沒跟上。
出問題,可以說是多方面原因造成的,最主要是來自于到底什么時候能攻破云崖關,這個具體時間沒人能說清,誰知道什么時候能打通?安排上就一定會出現問題,致使供給隊伍有斷層現象,不能源源不斷的跟著幾路將領后面立即出發。
這位大人深思熟慮后,一咬牙,才下的決定:
一二三四供養隊伍,炮和弓弩箭等軍用物資撤下來,城關攻破后,糧草先挪給其他幾路將領。
兩日后,有其他糧隊到達,看情況再繼續派往陸將軍的指定地點。
由于以上的插曲,在傳令兵的后面,第二批向關內涌動的是給陸畔送糧的幾支隊伍。
四只浩浩蕩蕩的糧隊同時出發。
可以說,戶部的幾位官員,真的有第一時間就派出救濟隊伍。
什么時候能打通云崖關,不是他們能掌控的。
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讓陸將軍那支隊伍,甭管此時是在五六七號哪個供養地點等待,都不會白等,都能見到“自己人。”
而其他幾路將軍,甭管是沖皇上的口諭、沖陸丞相,還是沖對陸畔父親一代將軍的敬仰之情,或許還有陸畔會喚他們一聲世伯。
他們年紀已經很大了。
這些常年馳騁沙場的將軍,不用任何人告訴就知陸畔在魯東打得夠狠,心中對陸畔的贊譽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這面攻城壓力才會如此小。
所以,他們不但沒有爭搶后勤這一塊。
要知道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眼下攻城入關后,本就兵馬先動了,后勤補給隊伍就是立即在后面出發,都有可能會造成他們的兵餓肚子。那他們也沒利用身份下令爭搶。
而且,每一路將軍也都心急如焚,都想要盡快去完成自己的任務,去回援陸畔。
莫將軍,就是他當初想讓小兒子求娶陸家四小姐。
這位老將軍在云崖關一破,就身穿帶血盔甲一刻不停,帶隊向西追打吳王,一路追一路打。向西最主要的任務也是收復京城。
周將軍,陸畔父親曾經的手下,這位將軍今時今日可以說是陸畔的父親一手提拔起來的。
周將軍是在云崖關一破后,身上帶傷,更是帶隊馬不停蹄包抄,向晉州城進軍,堵住吳王向西后路。
梁將軍,也就是貴妃的哥哥,帶眾將領在云崖關攻破后,一路向南,直撲中原,搶占黃河渡口。
另外還有幾位將軍,踏上了更遠的征途,要防止長江以南的閔王趁機作亂。他們更是將在外,即使有心回援陸畔也回不來。
所有的將軍心里都明白,一定要將這口氣撐下來,他們等待收復河山這一日等待了太久。
戰場上瞬息萬變,決不能給那幾位王爺留有喘息機會。
與此同時,在東面的陸畔,不知道已經攻破了云崖關,沒有回援,連供給隊也沒見著。
他已經在問順子一個以前他從不會問、不屑問的問題:“你餓了吧?”
“少爺,我不餓。”肚子咕嚕咕嚕響,順子為了讓陸畔聽不見,特意用大嗓門壓住肚子響的聲音,“少爺,這是泡的米糊,你快吃。”
將軍的口糧和旁人不一樣。
陸畔端過米糊,向重傷員的方向走去,隨手給了一名小兵,用大手按住小兵的肩膀,制止推辭。
他自己從懷里掏出巴掌大的列巴,用力的咬了一口,用力地嚼。
順子坐在他身邊也吃列巴,夸張的說:“真香啊。”
陸畔看了他一眼,又再次看了眼傷兵的方向。
不行,五號供給地點不能多停留,這里別說海了,連條河都沒有。
必須去能暫時自給自足的地點。
舍掉六號,直接去七號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