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佩英一屁蹲坐地上,哭了:
“這啥破空間啊,手機不讓用還能理解。
可冰箱明明通著電卻不能再凍東西。
我又沒欠電費水費,憑什么自來水不給出水啊。
這個賊老天,尋思給個空間是疼憨人,結果是個摳摳搜搜的,要是摳門就別給。”
宋福生嚇一跳,第一反應是趕緊先看天,看完一把捂住了錢佩英的嘴:“噓,媳婦,你冷靜點,別罵了,別再給空間真罵沒,那咱的啤酒飲料礦泉水也得瞎。”
錢佩英吸了下鼻子,拍開宋福生的臟手,一天一宿沒洗了。
宋福生以為媳婦情緒能穩定了些,沒想到空了一分鐘,錢佩英又再次哭上了,且是一副悲從中來的樣子。
“老宋,我擦的哪輩子熱水器啊,我要恨死我自己了,都賴我。”
“老宋,其實擦熱水器那陣,閨女她洗手巾是打開衛生間的水龍頭了,她用流水洗抹布,是我進去又手欠給關上的,給她特意換個盆裝水,說她浪費水。”
宋福生摟著錢佩英給抹淚,聞言:“…”
都這時候了,他說媳婦你手確實欠,也沒用不是?以前刷碗就總嫌他爺倆費水。省吧,一天天瞎節省,給省到古代來了,那頭的錢還沒花了。
唉,可互相指責抱怨有啥用?都是命啊。
再說他也舍不得埋怨媳婦,懷里這個來了大姨媽,這么熱的天,媳婦也挺遭罪。
來大姨媽?
宋福生一愣,愣完忽然也悲從中來,心想:
在現代,媳婦先是拿大姨媽,后是拿大姨媽沒了又快要更年期嚇唬他。
說讓他少惹乎,不開心,敢惹乎大勁就撓他。
這來了古代,又再次年輕了,他娘滴,合著他還得再重新感受一遍先是大姨媽后是更年期唄?
不對,眼下尋思這個干啥,這不是重點。
重點是當務之急缺水,一旦要是前面還沒有,他又該怎么把水拿出來,給大家每天分半水囊吊命。
往外拿水的關鍵就是他那個古代娘,那位老子娘心賊細,守水守糧食恨不得眼珠子就是尺子。
“媳婦,哭沒用,你得頂事兒,你快點,快幫我想想,咱拿水到時候我?”
就在這時,高鐵頭在遠處喊道:“是三叔嗎?”
天剛蒙蒙亮,從高家人那里就傳出“宋福生為了大伙,愁的一宿沒怎么合眼”的話來。
宋里正聽聞,沖大伙比個動作,讓蒸干糧的動靜都小些,別吵醒正在瞇覺的宋福生。
牛掌柜聽聞,和四壯咬耳朵嘀咕:“也不知這些人值不值得姑爺如此費心,”說這話時,表情是說不出的心疼。
宋茯苓在她爸媽前面醒的,尿憋醒的,很意外爹娘竟然還在睡。
猜測是累著了,沒忍心叫她娘起來陪她上廁所,給錢佩英蓋好被就湊到馬老太身邊,小小聲道:“奶,你陪我去那什么。”
馬老太心話:這什么毛病,蹲坑還得搭一個,沒看我引火呢嘛。
“你姑母醒了,讓你姑母?”
“不的,你陪。”
沒錯,在宋茯苓心里,除了爹媽米壽,最親切可靠的就是馬老太,桃花都敵不過馬老太。其他人又不熟,得對不熟的人客氣那種。
也不知是什么時候這么想的,反正等意識到就這樣了。
馬老太放下稻草,嘀咕了句“冤家”,被小孫女扯著去蹲坑。
小孫女事多的很,還不讓她瞅。
當這對祖孫在往回走時,宋茯苓小手里就被人塞了個咸鴨蛋。人家是沖她爹面子給的,感謝宋福生為大家操碎了心,愁的一宿沒睡覺。
要知道,眼下咸鴨蛋可是頂頂金貴物,貴在它一是蛋二還咸。鹽啊,極其重要。
馬老太邊走邊和宋茯苓小聲吐槽道:“以前我就知道王婆子那人啊,哼,不怎地。她家收蛋,專挑那幾個窮村落路不好走的收,騙那些人說鎮里價壓得很,豈不知。你看看,那娘們真趁,眼下還能拿出這個。”
“奶,現在還說以前做什么,人家特意截住咱倆,偷摸給咱好東西,你就別背后說人壞話了。喏,給你,回去切了,我們幾個小孩子分著吃。”
幾個孩子分吃一個?
馬老太心里轉悠了下:大孫子二孫子、宋金寶,再加個胖丫,切四瓣?
但只在她心里轉了一圈,就搖頭道:“揣好,你自個兒吃,反正他們也不曉得有這回事,就當沒有。千萬別讓金寶瞧見,那小犢子跟狼似的,不給打滾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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