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宋福生坐在木墩上回眸,沖宋茯苓擺手:
“你咋還不上樹睡覺。放心吧,不就等著泥包底下八個窟窿燒紅了,就用泥巴給它們烀上,然后再給頂口也封上嘛,我會。也記得你囑咐的等泥包徹底冷缺再開窯,快睡覺去吧,我看著。”
宋茯苓披著濕頭發跑了過來,圍著泥包轉了一圈。
看到頂口的煙呼呼的冒,知道這是引發的上升氣流,排發氣體在燃燒。里面的火也會逆著氣流方向往下延燒,火會消耗掉上升氣流的氧氣,只有這樣,最上面燒好的木炭才不會直接被燒成灰。
要不然全成灰了,還玩什么,哪有木炭。
“我在這晾頭發。爹,您也去洗洗,帶著米壽,叫上四壯。我也不好意思讓四壯和牛掌柜去洗澡,反正你們都洗洗吧,盡量干凈點。爹,你看看你都造成什么樣了。”
閨女不說,宋福生也知道自己造的沒人樣。
就笨琢磨吧,又掰苞米又蓋帳篷,玩泥巴燒木炭,上山下河哪能有好。
宋福生低頭看了眼自己衣裳,扒了兩下頭發,笑自己,心想:
這可真是指甲短,凈受傷,手指扒的硬邦邦。
一天下來,腿發酸,手發麻,膝蓋疼的直咬牙。
牙發黃,臉沾灰,頭發造的像草堆。
大拇腳趾露著頭,腳趾蓋子造卻黑。
“那行吧,我也去洗洗。我告訴你閨女,你就只能擱這坐著,現在天黑了,十米外都不安全。你要是上廁所喊你娘,別,你娘就算了,她除了尖叫啥也不會,喊你姑母陪著。先拿手電筒照一圈。咱這地方有火光又冒煙,一般野獸不能來,但是那蛇啊它…”
“哎呀,爹,快別啰嗦了。”
沒一會兒桃花也來了,大丫二丫也來了,她們之前用宋茯苓給的澡豆也簡單擦洗了一下。
澡豆就是古代人洗臉洗澡用的,宋茯苓很大方,不僅給她們澡豆用,還把從古代家里揣來的面油拿出來給幾個姐姐分著用。
這不嘛,幾個姐姐只經過一天時間,就越來越把宋茯苓當最親的妹妹,聽說宋福生離開了,這面就剩妹子一人,紛紛跑了過來。
“你們怎么還不去睡覺?大丫姐二丫姐你們不累嗎?”
在宋茯苓看來,大丫二丫是真不容易,雖然她這一天也沒招消停,但是她是自己找活,而大丫和二丫是馬老太安排,一刻不得閑。
馬老太讓大丫二丫和其他幾戶人家的丫頭們挖野菜曬野菜,挖不著了,不放心往遠走,就讓在附近拾柴火撿干樹葉。
這要是真下雨沒干柴不完了嘛,而且誰能知道下雨下多久,自然是能撿多少柴火算多少。
大丫姐和二丫姐只喝了兩碗苞米面粥,一人吃了一個拳頭大的干糧,一干干一天。
干糧還是錢佩英給她們的。
兔子肉?想啥呢,沒有,一人只用筷子頭挑了點高屠戶家之前送的肉醬。倒是宋茯苓、宋金寶和錢米壽吃到了,兩個堂哥也沒吃著。
就這,大丫和二丫也很滿足。
這不嘛,二丫正和宋茯苓嘀咕:要是每回分飯都是你娘分就好了。
大丫也說:胖丫,你這木炭要真能燒出來,奶就不用罵了。她現在不是心疼木炭了,是罵你折騰三叔,說不讓三叔睡覺。
宋茯苓笑了笑正要說點什么,就聽到有牛車的聲音,洞口那面也有很多人說話,好像是有新的人家來了。
幾個小丫頭站起身一起探頭探腦:
“誰來啦?”
“怎么住啊?”
“就是啊,洞里沒地方了,新蓋的帳篷也勉強才夠住,臨時搭的棚子是給牛和騾子遮擋的,柴火還沒地方放呢。”
誰來了?
宋福生的大伯一家趕到了,外加村里的另外六戶人家。
總共又來七戶。
在天卻黑卻黑時來了,確實啊,這個時間又不能接著蓋庇護所,怎么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