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箏現在過來的時間還算早,路茜剛住進她家里。
現在正是春節,大伯拖家帶口過來過年。
每年都是這樣,說是來過年,實際上會在這里住好幾天,每次他們一來,原主母親和父親就只能將房間讓給他們,自己睡客廳。
可是大伯一家卻覺得理所當然,住就算了,還指使路母,今天吃這樣,明天吃那樣。
路茜是跟他們一起過來的,順便把行禮也拿了過來,以后就要住在這里。
今天這些人剛到,路茜就趁原主出去買東西的時候,溜進她房間,穿了她一條洛麗塔小裙子。
不僅穿了,還弄臟了。
小裙子屬于絕版系列,現在已經買不到,高價收都很難收到。
原主回來就看見慘不忍睹的小裙子,氣得和路茜大吵一架。
路茜不以為然:“不就是一條裙子,有什么大不了的,賠給你就是了。”
路茜每次弄壞原主的東西,都這么說,可沒有哪次真的賠過。
要么是事后路父重新給原主買新的,要么就是路父給錢讓她自己買。
但這條小裙子原主那就是原主心頭好,價格也并不便宜,被路茜弄成那個樣子,她一點歉意都沒有,讓原主很生氣,和路茜動了手。
兩人推搡間,路茜失手將原主推到旁邊的柜子上,直接撞到額頭。
這件事本來就是路茜的錯,現在原主還受了傷。
大伯一家和路茜一樣,不覺得他們有錯,并覺得是原主小題大做。
最后上升到路父路母不歡迎他們。
一說就是當初拿錢供你讀書,你現在有出息了,就嫌棄看不起他們云云。
路父本來就是心軟的人,除了息事寧人還是息事寧人。
所以這件事最后不了了之,原主連個道歉都沒得到。
初箏呼出一口濁氣。
原主的父母這是什么極品包子,被人這么隨便捏!
初箏用藥膏給自己額頭上的包抹了抹,她豎耳聽外面的動靜。
大伯母在數落她,什么這么大個人,還買那種裙子,像正常人穿的嗎?
大伯母那聲音尖銳刻薄,只聽聲音,就能想象出她是個什么樣的人。
初箏扔下手里的藥膏,將原主房間打量一遍。
原主擺出來的手辦,以及衣柜里的各種裙子,這些錢加起來,估計能付個房子首付。
這些東西也不是原主一次性買回來的,都是她一年又一年,慢慢攢下來。
過年的壓歲錢,考試考好后的獎勵,以及一些獎學金存下來買的。
原主的喜好,原主的父母很少干預,對于她拿錢買這些,也沒說過什么。
現在大伯母在外面指點江山,那架勢,就跟她在這家里當家做主似的。
好在大伯母并沒說多久,外面似乎有人來了。
初箏又聽了片刻,來的應該是路父的弟弟,原主的小叔。
這個小叔好吃懶做,這么大的年紀,也沒個對象。
和大伯一家差不多,也把路父這里當成補給站。
反正沒一個好東西。
初箏琢磨會兒,沒有再關注外面,再將原主的記憶整理下。
篤篤篤…
“小初,出來吃飯了。”
路母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
緊接著是大伯母的刻薄的聲音:“她愛吃不吃,你這么慣著她干什么,女孩子不都是別人家的,這么不懂事,她嫁人以后誰還慣著她?”
路母沒說話。
房門打開,客廳里的聲音忽的一靜。
初箏最先看見的是站在門口的路母,拴著圍裙,頭發挽著,雖然已經上了年紀,可還是不難看出,路母年輕的時候是個美人。
路母家境不差,家教良好,常年浸染出來端莊優雅,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快出來吃飯吧。”路母輕言細語的,又看初箏的額頭:“都腫了,媽媽一會兒帶你去醫院看看。”
大伯母立即找存在感:“一點小傷也要看醫生,這是多嬌貴。”
路母:“…”
初箏瞧見路母臉上閃過的憤怒,但最后又忍了下去。
這么多年,她已經習慣了。
和大伯母這家說不清道理,你說什么,她都能大喊大叫將你的聲音壓下去,再熱鬧不少看熱鬧的鄰居。
對于這樣的父母,初箏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他們肯定是愛原主的,可是面對這些親戚,又總是讓原主退讓,息事寧人…
她只能說,有些人的思想就是親戚關系大于一切。
特別是大伯以前供過路父上學,這就是恩情。
初箏往客廳看去,沙發上坐著兩男一女。
女的就是剛才說話的大伯母,翹著腿,嗑著瓜子,五官都是刻薄相,盛氣凌人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這里的主人,路母是保姆。
挨著大伯母坐的是大伯。
另一邊的年紀稍微年輕一點的是路小叔,大伯和小叔在抽煙,搞得客廳烏煙瘴氣。
餐桌那邊坐著個和原主差不多大的少女,那就是路茜。
路茜正玩著游戲,背景音很大聲,配合上電視里的聲音,簡直就是噪音。
初箏越過路母,直接走到路茜那邊。
路茜察覺到有人過來,抽空瞄了一眼,見是初箏,又不理會,繼續玩游戲。
初箏按著路茜的腦袋,直接撞在桌子上。
路茜手機哐當一聲掉在地上,客廳里詭異的安靜一秒。
下一刻,大伯母的尖叫聲傳來:“路初箏你要死啊!”
大伯母從沙發那邊沖過來。
初箏已經松開路茜,退開幾步,給大伯母留出發揮的場地。
“茜茜,你怎么樣?”
路茜大概是被撞懵了,大伯母詢問好幾句,她反應過來,腦門上的疼痛也瞬間傳開,哇的一聲哭出聲。
“媽,好痛。”
“不痛不痛,媽看看。”
大伯母一陣緊張的檢查。
初箏控制了力道,頂多是和她一樣起個包,不會磕出腦震蕩,但疼是肯定的。
畢竟原主都這么疼…
這事不能我這么一個弱小無助的小可憐一個人承受吧?
這么好的事,當然要姐妹分享。
…見了鬼的姐妹分享。
“路初箏,你是不是有病!”大伯母檢查完路茜,立即將怒火對準初箏:“你怎么能對你妹妹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