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
初箏從花叢里走出來,繞著她翻飛的紫蝶隱進她衣服中。
“嗯…”他停頓下,“我想起我叫什么了。”
“哦。”初箏不怎么感興趣,好幾秒后才慢吞吞的問:“你叫什么。”
“蓬羽。”
初箏點下頭,“還記起來別的了嗎?”
蓬羽搖頭,“沒有。”
他只想起自己應該叫這個名字。
“我怎么到這里來了?”他記得之前不是這個地方。
“我帶你過來的。”初箏往小樓走,“那邊不安全。”
蓬羽看一眼花海,轉身跟著她回去,“你住在這里?”
“嗯。”
“這附近只有你嗎?”他剛才看過,附近除了彼岸花,就只有這一棟小樓。
“嗯。”
蓬羽有很多疑問,初箏偶爾答一句。
蓬羽想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被追捕,為什么會出現在客棧那里。
可這些都是初箏無法回答上來的。
“我只是撿到你而已,其他的我不知道,你問我也沒用。”
蓬羽:“這樣啊…”
蓬羽沒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就坐在一旁出神。
初箏一開始沒注意,等她發現,蓬羽看上去已經很虛弱了。
“你怎么了?”
“不知道…”蓬羽聲音微弱,“感覺…感覺很熱,又感覺很冷。”
蓬羽現在就是感覺冰火兩重天。
初箏:“…”
應該是因為那些忘川水。
蓬羽本身就受了傷,再被忘川水一搞…
初箏有點想拔狐貍毛。
可是忘川水…
“你先好好躺著,我去想想辦法。”初箏把蓬羽安置在樓上。
蓬羽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聽沒聽見初箏說的話。
初箏在原主收藏的一些東西里,找到關于忘川河的資料。
靈體被忘川水侵蝕,想要恢復過來,得用幽冥泉水。
幽冥泉水…
“箏姐姐,箏姐姐。”雪狐竄進來,嚷嚷起來,“箏姐姐,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初箏不以為然,繼續查幽冥泉水的資料,“有人鬧事?”
“不是不是。”雪狐化作人形,“第八層地獄被破開了,里面關押的惡靈,都跑出來了。”
初箏心底略驚訝:“越獄了?”
“越獄?”雪狐想了下,“應該算吧?”
十八層地獄,不能以層數劃分實力,每一層里關押的惡靈有強有弱。
第八層突然被破開,里面關押的那些惡靈越獄,現在到處作亂。
至于怎么越的獄,現在還不知道,大家都忙著抓他們。
“那邊讓我們也去幫忙。”
“我還管抓鬼?”我還有這個業務嗎?
“數量太多了,所有人都得幫忙抓。”雪狐皺著小臉,“沒辦法的事。”
這些惡靈在地府里還好,要是讓它們想辦法,跑到上面興風作浪,那到時候這責任可就沒人擔得起了。
所以現在不管你是做啥的,都得參與這次行動,為地府的和平出一份力。
“沒空,不去。”她還得找幽冥泉水,哪有什么時間去抓鬼。
“可是箏姐姐,萬一那些惡靈跑到我們這邊來了怎么辦?”
現在不齊心協力把惡靈全部抓回去,任由惡靈亂竄,倒霉的不還是他們。
“我…”
初箏話語一頓,指尖點著那一排字,片刻后合上破舊的書,改了主意,“去看看。”
外面亂成一團,到處跑的惡靈,以及后面追捕的鬼差們。
初箏往十八層地獄那邊走。
“箏姐姐,我們不是去抓惡靈嗎?”
“我說了?”
“…”雪狐眨眨眼,“你不是說…”
初箏:“我說去看看,沒說要抓惡靈。”
好像是這么說的。
十八層地獄入口此時重兵把守,不少惡靈被抓回來,正往里面送。
初箏站在外圍看一會兒,朝著那邊過去。
“初箏大人。”
“初箏大人…”
外圍的小嘍啰只是行禮,并不阻攔。
靠近里面,有主事的鬼將在,將她攔了下來:“您來這里是?”
“下去看看。”
鬼將不解:“初箏大人,您想下去看什么?”
初箏負手而立,神情嚴肅:“那些惡靈怎么跑出來的?”
鬼將稍微遲疑:“這…還在查。”
初箏:“我下去看看查看一下,有什么問題?”
鬼將沒接到消息,不讓初箏這種級別的大人下去,所以鬼將不好阻攔。
“大人,您小心些,第八層里還很亂,可能會有危險。”
“嗯。”
初箏帶著雪狐往里面走。
十八層地獄并不是由上而下那種,而是十八扇巨大的黑色石門。
石門上刻畫著不同的場景,一一對應每一層。
此時只有第八層的門開著,有人把守著,里面隱約傳來各種嘶吼聲。
“箏姐姐,我們到這里來干什么呀?”雪狐抓著初箏衣服,跟個掛件似的。
“找幽冥泉水。”
“找幽冥…找什么?”雪狐不由自主的提高音量,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幽冥泉水。”
雪狐聽過關于幽冥泉水的說法。
聽說在第八層地獄最高的山峰上,有一泉池水。
可是那地方沒人上得去。
雪狐:“箏姐姐,你沒事吧?”
初箏冷漠臉,“怪誰?誰讓你把他塞忘川水里的?”
正常情況是不會有事的嘛。
她忘了當時他受了傷…
“箏姐姐,你再考慮考慮,很危險的。”雪狐拽著初箏衣服,不讓她往前走,“那個人跟你又沒什么關系,你干嘛要為他做這些。”
跟我沒關系就好了。
麻煩精一來就給她找麻煩。
初箏:“你在外面等我。”
“可是…”
初箏把雪狐拎開,大步朝著第八層地獄過去。
守門的鬼將聽初箏說要進去,有些詫異。
他們都是把惡靈從門口推進去就算完事,誰沒事要進這里面去?
“初箏大人,您確定嗎?”
“確定。”
兩個鬼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其中一個鬼將挺害怕的:“那您要是出什么事,可別怪我們呀。”
“嗯。”
初箏答應下來,兩個鬼將這才讓初箏進去。
初箏踏進那扇門就感受到一股寒意,從里面呼嘯出來,拍在身上,像被人砸了一塊冰,又痛又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