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
“暮哥干什么呢?”
程暮肩膀被人拍一下,一個腦袋湊過來,奇怪的問:“這什么啊?你畫的?暮哥你什么時候會畫畫了?”
程暮把手機放回課桌里,避開黎環的視線:“沒什么。”
“暮哥…”黎環拖長音,狐疑的打量自家兄弟:“你最近有情況呀,是不是談戀愛了?”
“和…”程暮本來想說和你,但是想到曲岸,立即改了口:“鬼?”
“哎喲,咱們暮哥就是不一樣,鬼都能搞定,魅力無邊啊!”
“滾!”
“晚上出去玩兒啊。”黎環很識趣的告退:“暮哥你再拒絕,那可就是要犯眾怒了!”
程暮:“…”
2029年。
初箏拒絕郁父‘聊天’的申請,閃身回房,看一眼毫無動靜的鏡子,沉默的拿出東西開始工作。
她現在不僅僅要敗家,當個好人,還要努力成為一個國際設計師。
太難了。
她這輩子肯定是個不解之題。
初箏畫完一張設計稿,還算滿意的欣賞一會兒,抬頭看向鏡子。
鏡子里倒映出來的還是她自己。
十二點了…
好人卡怎么還沒回來?
不會是被綁架了吧?
被綁架都是小事,就怕好人卡那個便宜弟弟對他敢什么!
…聽聽這是說的人話嗎?被綁架還是小事?
就在初箏懷疑自己的卡是不是出了意外的時候,房門被人推開了。
一個男生扶著程暮回來,曲岸跟在后邊,但是他沒進房間,只是看著男生將程暮放在床上。
“哎,累死我了。”黎環扯著衣領透透氣,扭頭就看見那面極大的鏡子,嚇了一跳。
他老家有個說法鏡子絕對不能對著床,說是容易撞鬼,還會影響財運啥的。
暮哥房間竟然有這么大一面鏡子對著床…
黎環莫名覺得有點詭異,給程暮蓋了下被子,立即轉身出去。
曲岸見黎環出來,立即道:“麻煩你送我哥回來。”
“呵呵…”黎環干笑一聲,顯然不太待見這位:“應該的,畢竟是我暮哥。那我先走了。”
這是程家,黎環覺得曲岸不可能對他暮哥做什么,所以走得非常瀟灑。
等黎環一走,曲岸就進了房間,還將門給關上了。
鏡子另一邊,初箏臉色微變,眸光逐漸沉下來。
曲岸靠近床邊,打量程暮的眼神,像是在打量即將得手的獵物。
這眼神讓初箏很不爽。
那是我的!
狗東西看什么呢!
臥槽,你還想上手!!
初箏已經站了起來,目光緊盯著鏡子,恨不得將曲岸按在地上摩擦幾百遍。
然而她現在除了不爽,什么都做不了。
冷靜冷靜…
曲岸的手越來越近,差一點就能碰到程暮的臉,就在此時,敲門聲忽然響起,接著房門推開。
“小岸,暮暮怎么樣?”
“只是喝醉了。”曲岸自然的扯了下被子。
“哎,怎么喝這么多,我下去熬點解酒湯。”
曲岸目送自己母親離開,垂眸看著床上的少年,眸光閃爍片刻,還是不甘心,想要觸碰一下他心心念念、日日夜夜都想的人。
曲岸手指懸空,緩慢落下。
曲岸余光忽的里掃到那面鏡子,表情頓時僵在臉上。
——碰他一下試試!
血紅的字跡緩緩浮現,還帶著往下流血的特效,曲岸看見的那瞬間,頭皮發麻,雞皮疙瘩直往外冒,房間里的溫度似乎都下降了。
如果不是此時房間的燈開著,曲岸估計早就落荒而逃。
那自己寫完,又迅速消失,換上另外三個字。
——還不滾?
曲岸受到驚嚇,腳不受控制,看見那三個字,下意識的落荒而逃。
翌日。
程暮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坐起來,迷糊的視線落在鏡子里。
鏡面上‘還不滾’三個字,血淋淋的有些嚇人,程暮昏沉的睡意瞬間消失得干干凈凈。
還不滾?什么意思?讓他滾什么?他做什么了?
昨天…
程暮壓根沒想喝那么多,是被黎環坑了。
不會是昨天做了什么吧?
程暮下意識的將自己上下摸一遍,衣服都在身上,也是昨天穿的…還好。
那這三個字是什么意思啊?
他就算喝醉了,好像也不會撒酒瘋啊。
程暮下地,走到鏡子前,然后就看見桌子上寫了字的紙條。
一、不許喝醉酒。
二、不許夜不歸宿。
三、不許曲岸接近你十米。
三個不許,列得明明白白。
“憑什么管我。”他老子都管不著。
程暮抬頭看向鏡子:“你在嗎?”
鏡子沒有回應,程暮兩下揉了紙條扔進垃圾桶里,過了十分鐘,少年彎腰將那張紙撿了回來。
他一抬頭就發現鏡子上的字沒了。
——昨天晚上曲岸差點碰了你。
然后觸不及防看見這么一句話。
程暮連質問對方憑什么列條條框框管他都忘了,滿腦子都是昨天晚上曲岸那個王八蛋。
“他…做了什么?”
——我把他嚇跑了。
程暮松口氣。
“謝謝啊。”
——保護你是我應該做的,但是我希望你能保護好自己。否則出了意外,我在這邊除了看著,并不能做其他的。
“…我會的。”
——被子可以扔了,他碰過。
程暮回頭看一眼自己的床,眉頭皺出好幾道杠,眼底的厭惡越發明顯。
程暮抱著被單下樓。
“哥。”曲岸端著一杯飲料,臉上帶著笑意:“你醒了?有沒有感覺難受?”
程暮扔掉被單,過去就是一拳。
曲岸沒有防備,拳頭打在他臉上,鈍痛瞬間傳開,他身體踉蹌著倒在地上。
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程暮的拳頭又落了下來。
“哎喲,怎么打起來了!!”
傭人的驚呼聲引來曲岸母親,女人花容失色,趕緊和傭人上前拉架。
程暮揪著曲岸衣領,眸子里的厭惡不加掩飾:“曲岸我警告你,再敢進我房間,我弄死你。”
程暮扔開曲岸,大步離開。
“小岸,沒事吧?”女人滿臉心疼的撲到曲岸身邊。
被揍得不輕的曲岸,低垂著眉眼:“沒事。”如果此時細看,會發現他嘴角有上揚的弧度。
“怎么沒事,你看你都流血了。你怎么和他打起來了?我不是讓你避著他一點的嗎?這程家啊,以后還是他的,媽媽也不求別的,只希望咱們現在這個家能好好的。”
“媽,沒事。剛才是我惹哥生氣,你別和叔叔說。”
“你…哎。”女人嘆口氣:“委屈你了。”
“媽,能到這里來,我很開心,不委屈。”
如果不是到這里,他怎么能遇見他親愛的哥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