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你不拿這錢,我就去你單位鬧。”
初箏一睜眼就看見一張略顯尖酸刻薄的臉。
這張臉屬于一個女人。
此時這女人正指著她吼。
“看什么看?這么些年,供你吃供你穿,讓你拿點錢,你那么費勁。”
不知道什么情況初箏沒吭聲。
女人冷哼一聲。
“你趕緊把錢拿湊齊,不然有你好看的,過幾天我來拿,聽見沒有死丫頭!”
女人扔下這句話,氣勢洶洶的離開。
吱呀——
一個年輕女人扒拉著房門,先觀察下房間,見沒人,這才走出來。
年輕女人皺著眉,帶著點說教的意味:“我說阮老師,你這舅媽三天兩頭的來,嚇得我都不敢回來,這也不是事,你最好趕緊解決。”
“嗯。”
初箏打量下房間。
這是客廳,不算大。
旁邊是衛生間。
除了這個年輕女人出來的房間,就只剩下一間。
初箏轉身進了那個房間。
初箏關上房門,這次松口氣。
原主姓阮。
從小父母就沒了,跟著舅舅舅媽長大。
常年寄住在別人家,原主從小性格就有些自卑。
原主也算有出息,大學畢業后,進了一家公立學校做老師。
這是鐵飯碗的工作。
然而舅媽隔三差五就問她要錢。
原主覺得舅舅舅媽將她撫養大,其實每個月都有打錢給他們。
可是舅媽明顯不知足。
原主能有什么辦法,所以基本上每個月的工資都交給了舅媽。
舅媽的兒子要結婚,女方要十萬塊彩禮。
舅媽又來問原主拿錢。
原主的錢都給了他們,現在還問她要,哪里還有錢。
為這事,舅媽直接鬧到學校去。
當著那么多老師和學校領導的面,說他們好不容易把她養大,供上大學,現在讓她回報一下都不肯。
原主鬧得很難堪。
原主東拼西湊,給了舅媽三萬塊。
這是她最大的能力了。
舅媽雖然不滿意,可也不想一下子就把她逼死。
舅媽還是每個月問她要錢,原主要還錢,還要給他們錢,被逼得焦頭爛額。
她只能做兼職,給學生補課。
一開始收益還不錯。
但這個是學校不允許的,即便是這些學生不是本校的也不行。
這違反教育局的規定。
原主不知道這件事是誰告到學校的,她雖然沒被開除,但是挨了罵,還受了處分。
這件事沒多久,舅媽又開始攛掇著給她介紹男朋友。
原主不想談,可舅媽一個勁的在催。
她只好去,見了兩三個都沒感覺。
舅媽對這事非常上心,不斷的給她安排。
那天原主去相親,因為心情不太好,加上沒休息好,恍恍惚惚間,認錯相親對象。
然后就和偶像劇里發展似的,兩人你來我往一段時間,還真就好上了。
舅媽知道這件事后,一開始反對,打聽到對方家境不錯,就改變態度,支持她,也不找她要錢了。
原主本以為自己總算找到自己真愛。
兩人談婚論嫁,進展非常快。
卻沒想到,最后這個男人會和自己的室友搞在一塊。
室友還理直氣壯。
原主還知道,當初自己給學生補課的事,也是室友告的狀。
室友和她攤牌后,就搬了出去。
不僅如此,還在老師里敗壞她的名聲。
說她缺錢在外面亂來。
這種事不管真假,只要傳的人多了,最后就會成為真相。
最后這事都傳到學生那里。
學校以影響不好,將她開除。
連個讓她解釋真相的機會都沒有。
原主失戀又失業,還沒緩過來,舅媽又來找她鬧,繼續問她要錢。
舅媽的兒媳婦生孩子,要錢。
舅媽的兒子買車,要錢。
要錢。
要錢。
除了要錢還是要錢。
原主聽見舅媽跟被人談,要讓她嫁給一個男人,因為身體略有殘疾,一直找不到對象。
她舅媽連人家彩禮錢都收了。
原主實在是受不了,吞安眠藥自殺了。
初箏接收完記憶,無聲的吐出一口氣。
這都什么鬼畜人生啊。
舅媽完全就是個吸血鬼。
要榨干原主身上的所有血。
現在的劇情還早。
剛進展到舅媽問原主要錢,給他兒子出彩禮錢的戲碼。
原主可以說是被她舅媽給逼死的。
可憐的啊。
初箏嘆口氣。
還是可憐我自己吧。
初箏搓搓胳膊,打量下房間。
房間不算大,擺完床和衣柜,還有一張桌子,就沒多少空間。
這房子是學校安排的,她和室友蘇合一起進的學校,而且正好又是兩個女生,所以就安排在這兩室一廳的房子里。
蘇合就是后面搶原主男朋友那個室友。
初箏搖搖頭。
隨手翻了翻桌子上的東西。
桌子上放著各種書,還有教案和學生的作業,旁邊有一臺開著的筆記本。
原主成績很好,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她應該還會繼續念書,而不是教書。
原主現在教高一的語文。
初箏想想自己要去當老師,有點頭皮發麻。
辭職好了。
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
小姐姐,我不建議你辭職哦。
為什么?
你懂的。
我不懂!
我不想懂!
我還只是一個孩子!
初箏往床上一倒,還翻個滾。
啊啊啊啊啊!!
叩叩。
門響了兩聲,蘇合直接推開門進來。
初箏已經坐在床邊,大佬似的拿著本書看。
蘇合站在門口,也不打算進來:“阮老師,你電腦借我用下。”
“沒有。”
“那不是嗎?”蘇合望著桌子上的筆記本,她索性自己進來拿:“我就用一下,你這么小氣干什么。”
初箏把書放下,幾步過去,按住筆記本:“不借。”
蘇合挑眉,似意外,又似驚疑。
轉而蘇合就想明白。
“阮老師你怎么了?你舅媽找你,你心情不好,也不用拿我出氣吧?”
初箏身高比蘇合稍微高一些,此時睨著蘇合,頗有幾分盛氣凌人的氣勢:“我的東西,我想借就借,不想借就不借,你管我。”
蘇合氣笑了:“大家都是同事,我現在有急用,你借給我用一下怎么了?”
初箏將筆記本抽出來,手指一松。
筆記本掉在地上,屏幕直接碎了。
“現在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