庫爾也從里面走了出來,站在艙門前他抓著艙門的把手,猛地將艙門合住。艙門關閉的瞬間伴隨著金屬摩擦尖銳的刺耳聲,這種在黑夜里格外慎人。梁成順著艙門看去仿佛看到,庫爾握著門把的手,同樣也在微微的顫抖著。
艙門合上,機艙內彌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梁成默默地坐在陳小靜的身邊,看著她將自己的頭埋在雙臂間。梁成并沒有將剛剛發生的事情給陳小靜說,深怕她再受到什么刺激。
這時庫爾走過梁成的身邊,拍了拍梁成的肩膀示意梁成和他過去,隨后梁成們坐在了一個偏后的座椅上。
庫爾從口袋里掏出了一根煙,刁在了嘴邊。一簇火光跳過,緩緩地升起一陣灰白色的煙云。
庫爾深吸了一口氣,吐出一團亂棉般的煙團對著梁成說道:“尸變這種事情,真的是存在的。”煙的火光在黑暗中悠悠地一明一滅。
“大概是十年前,梁成在云南探險,親身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梁成是不會相信世界上會有這樣荒謬的事情。”庫爾悠悠地開始說了起來。
那是一個潮濕的春季,庫爾和探險隊一行人行走在云南的雨林中。因為剛下過一場大雨,所以雨林地面泥濘不堪。他們受國外一個公益機構支持,任務是尋找并拍攝中國雨林中特有的眼鏡王蛇,并帶回它的毒液樣本。
所謂國外的公益機構,明面上是做公益,發展醫療相關的藥瓶,比如血清、解毒劑、抗生素等,實際上卻是一個以販賣稀有野生動物為目的的龐大組織。
而這次庫爾一行人除了以上任務外,還有一個所謂“支線”的任務,捕獲眼鏡王蛇。
眼鏡王蛇,之所以稱之為“王”,不單單是因為它擁有是世上最長的體型。那是一種十分兇猛的蛇種,能快速分泌大量劇毒毒液,一般人被咬到如果不及時治療,會立刻進入麻痹狀態,然后在極短的時間內窒息死亡。而這次機構透露的成交價格,是庫爾所有任務中,遇到的最大的一筆。
因為這個價格足以讓庫爾的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于是庫爾與三個和自己交道已久的老友接下了這個任務。
在雨林中雖然路十分難走,但是這是對于尋找眼鏡王蛇是非常有利的條件。因為地面上很容易留下蛇爬過的痕跡。
“老大,快過來看。”同行的一個弟兄喊著庫爾。聽到同行人的呼叫庫爾沒有猶豫,快步走到了這個弟兄的身邊。幾十年的磨礪,讓他們幾個老友之間已經配合得默契無比。
順著這個兄弟手指的方向看去,這是一條十分粗大的蛇爬行過的痕跡,寬度足足有五厘米。庫爾蹲下身,用手指拈起一塊爬痕中的泥土,慢慢地搓了起來。
庫爾直起身,對著一旁的人說道:“十分鐘前爬過的…應該不會太遠。”
很快一行人便小心翼翼地拿著工具,沿著地上的痕跡追蹤了起來。庫爾依舊在領頭,用折疊式砍刀撥著草堆,一邊仔細地查看著爬痕的方向。又走了將近十分鐘,痕跡消失在一個草堆下比較隱蔽的地洞里。
地洞的洞口不是很大,估算了一下只有一個成年人拳頭大小而已,這里應該就是眼鏡王蛇的洞了。
一行人放下了背包,開始小心地用工具闊開著洞口。一位面帶傷疤的大漢一只手持著蛇網,另一只手拿著長長的捕蛇器,站在了洞的正前方,一切就緒后,刀疤大漢向庫爾使了一個顏色。
庫爾也沒有拖沓,點燃了一個木炭,木炭立刻就被冒出的濃濃黑煙包裹起來。把木炭放在了洞口,一個瘦弱的男人用一把簡易的紙扇對著洞口煽動著。
沒有多久黑煙就順著洞口涌了進去。很快洞中有了騷動,并發出幾聲很詭異的聲響。濃煙繼續往洞中蔓延,洞中的騷動也越來越大。突然,一個黑影從洞中瘋狂地竄了出來!
突如其來的異變,讓洞口早已準備好的大漢都微微向后退了一步!再凝神看去的時候,發現洞中竄出來的黑影,原來只是一只灰色的兔子。
“狗日賊娃子,原來是只兔子,嚇老子一跳!”刀疤壯漢破口大罵,但是突然覺察到有些不對勁!既然蛇已經爬進了洞里,洞里怎么可能還會有兔子!
在場的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一點!再看向刀疤大漢的身后,一條模糊的身影正垂在半空之中,雙眼正悠悠地盯著大漢!那是一條黑褐色的蛇,下半身身纏繞在樹枝上,上半身則是懸空下垂并昂起,一次次地吐著信子,發出駭人的茲茲聲!在它昂起的腹部之上,有著極為顯眼的黑色線狀斑紋,那是代表危險的斑紋!
在場的所有人心都瞬間涼了半截“眼鏡王蛇。”
“熊瞎子!”庫爾吼了刀疤大漢一聲,可惜已經晚了。蛇如彈出的子彈一樣,狠狠地咬住了刀疤大漢的脖頸,刀疤大漢的脖頸發出一陣陣骨頭斷裂的“喀拉”聲。
眼見刀疤大漢已經不活了,同伴都慌亂了起來。庫爾看到這種場景二話不說,果斷掏出了手槍,對著眼鏡王蛇的方向連開幾槍。可是由于目標太小,子彈并沒能打中眼鏡王蛇,而是全部打進了刀疤大漢的胸膛中,刀疤大漢只能悶哼一聲,便一頭栽在了地面上。
眼鏡王蛇也是十分機智,聽到槍聲便立刻松開了咬著刀疤大漢的嘴,迅速從樹枝上落到了地上,向一旁的草叢中逃竄,一瞬間就沒了蹤影。
壯漢倒在了泥濘的土地上,雙眼睜得大大地,瞳孔空洞地凝視著天空。庫爾面帶悲傷地蹲下身,用手將壯漢的眼睛閉合上。一起同生共死那么多年的兄弟死了,所有人都沒有進行任務的心情。
隊伍里一個健壯的男人背著已經斷氣的刀疤大漢的尸體,一行人順著河流一群人找到了一個已經荒廢的看林人小屋,才停了下來。小屋已經很久沒人居住,潮濕的屋內,墻角爬著各種小蟲,進入小屋后壯漢的尸體也被人放在了墻邊。
庫爾對著墻角刀疤大漢的尸體,喃喃自語道:“老弟,你和我闖蕩那么久,上刀山下火海,竟會命絕在此。”庫爾的話說完在場的所有人都流下了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