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貝街在薩斯丁街的北部,雖然沒有后者那么繁榮,但其較為低廉的生活成本還是吸引了大量的外鄉人,百年前這里才剛剛開發,而現在的居民數量都快趕上了薩斯丁街。
在柯貝街的東部出口,有一家有著上百年歷史的柯貝旅社,以嚴格對入住客人進行保密而聞名。當然,這只是表面的說辭。
這家旅社早在十年前就已經落入了復興會之手。在這里,他們肆無忌憚地收集客人信息和進行各種交易,并逐漸對自由城的各股勢力進行滲透。
今天,柯貝旅社迎來了一位陌生的客人。
即使有完善的通風系統,但地下生活還是比較悶熱的。但這位客人,卻穿著密不透風的灰色長袍。除此之外,眼睛之下的部位,用面巾牢牢地圍住。那雙芝麻大小的黑色眼睛,時不時轉動,看上去十分可疑。
當然,在他將代表復興會成員的銀卡拿出來后,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
前臺的接待小姐帶著諂媚的微笑,帶著他來到了頂樓的一個豪華房間,臨走時,還大膽地在面巾里塞了一張帶著聯系方式的粉色小卡片。
陌生人抬起一只手,輕輕地敲了敲門。
門自動打開,他踱步而入。距門不遠的餐桌前,那里已經坐著兩道身影,正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新人,你遲到了。”說話的是身著一絲不茍的黑色西裝,臉上腐爛了一半的金發男人,他的大腿上蓋著一件剛剛脫下的長袍,告示了他復興會成員的身份。
“列車,晚點了,據說,有一隊,暴徒劫持了,上一班,列車。”陌生人脫下長袍,掀開面巾,儼然就是剛剛加入復興會的“羅格”。
“沒關系。”半臉腐爛的男人笑著說:
“這樣的事情每個月都會發生一兩次,總有人不相信灰衣幫執法能力。
他看著向自己走來的“羅格”,伸出手:
“介紹一下,我叫哈維特。”
偽裝成羅格的格雷爾伸出手,和他輕輕一握:
“你好,我叫,羅格。”
收回手的格雷爾將目光移向餐桌上的另外一道怪異長袖襯衣的身影,后者將長得不像話的右手伸出,和他交錯在一起,同樣介紹道:
“我叫孟斯奇,我們是你這次任務的隊友。”
耐心聽完隊友的介紹后,哈維特收回了客套的笑容,板起臉,嚴肅地問道:
“這次任務的信息,在終端里說過了。你有好好地記得嗎?”
看到“羅格”點頭,他臉上的表情才舒緩了些:
“終端上的信息只是一部分,剩下的部分由我來解釋吧。”
“瑪莎,前幾天在斗技場出現過,我看了當時的回放,她似乎能將攻擊反彈,這是最棘手的能力。”
“想要抓住卻不傷害她,這個任務十分艱巨。”
這我當然知道。
當事人格雷爾做出一副聆聽的神態,故作好奇地問道:
“反彈,那還,怎么抓?”
聽到這個回復,哈維特很是受用地點點頭,沉聲道:
“但據我對錄像的觀察,這個女人的能力,有一個破綻。”
“還有,這種事?”
“在持續地進攻后,她的體力大幅度消耗,能力也基本無法維持。”哈維特語氣中充滿壓抑不住的驕傲:
“如此一來,我們可以看出,這個女人并不能長期使用她的反彈能力。”
“我們任務完成的關鍵,就是抓住她沒開啟能力的瞬間!”
一旁持續沉默的孟斯奇突然開口:
“我贊成哈維特的看法。”
看著眼前一唱一和的兩人。格雷爾臉上并無表情,內心卻很不爽:
是怕我這個新人奪走他們的權威嗎?復興會也沒他們口中的那么“團結”呀。
“如果你有什么意見,可以大膽地提出來。”見到“羅格”不開口,哈維特急切地問道。
“我,沒意見。”
“那就好,有什么新的點子記得隨時提出來。”哈維特笑著說:
“瑪莎和她的女兒住在薩斯丁街區,關于詳細住址我已經從組織里拿到,下面是我覺得比較容易能下手的兩個點。”
“第一,和一個普通的家庭婦女一樣,她每天會出兩次門,在早上的七點和下午的四點。”
“第二,她的女兒是薩斯丁平等大學的學生,住在學校里,但過幾天就是她畢業的日子,也是我們的一個突破點。”
一口氣說完了一連串話,哈維特問道:
“我覺得直接下手會比較好,你覺得呢?”
格雷爾假裝思考了下,回道:“我沒意見。”
“好,”哈維特點頭:“這次的任務要做的隱秘,一定不能引起灰衣幫的注意。”
他看了下手腕上的手表,繼續說道:
“現在是早上十點,看來只能挑在下午動手了。”
這話說完,他的半邊爛臉突然蠕動,嚇了格雷爾一跳。
只見哈維特伸出同樣腐爛到極點的右手,一滴滴的灰色粘液從暗色的血肉滲出來,匯聚成一團。
他拿起餐桌上的白色瓷杯,將這一團液體投入。伴隨著縷縷黑煙和烤肉般的滋滋聲,杯底變得焦黑,破開一個大洞。他伸出手,再次將粘液接住。
這一系列的動作有如魔術,哈維特解釋道:
“如你所見,我的能力是腐蝕,在這次的行動中,我主要負責輔助。”
一旁拖在地上的長手突然跳起,一把手槍從袖口滑落,落入手中。
孟斯奇一邊在天空中靈活地舞動著右手,一邊說道:
“這是一把組織特制的麻醉槍,只要命中瑪莎,我們的任務就算結束了一半。”
兩人目光齊齊投向沒有開口的“羅格”。
“我的,能力是,強化,雙腿。”格雷爾將準備好的說辭全盤托出:
“我能,干什么?”
不知是不是錯覺,哈維特的眼中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狡黠,他重新掛上笑容:
“任務完成后,我們要將瑪莎帶離街區,這不能有絲毫的疏忽。”
“所以,你負責的任務是最艱險的。”
“怎么說?”格雷爾有不好的預感。
哈維特將手中把玩的瓷杯放下,沉聲說道:
“將薩斯丁上的灰衣幫成員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