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菜肴接連端上,半小時后,四人酒足飯飽地離開了餐廳。
報名處在洛馬爾斗技場側面一個不起眼的小門內,此時正是午后,兩個穿著白襯衣的工作人員正靠在座椅上悠閑地聊天。
“我跟你說呀,早上那個鐵237......”
“咳咳”,刻意的咳嗽聲從他們門口傳來,被打斷聊天的工作人員不快地回頭,發現來者是本尼后,又帶上了一副惶恐的笑臉:
“大人,來這里有什么貴干嗎?”
另一名工作人員也連忙坐直了身體,做出一副仔細聆聽的樣子。
本尼笑了笑,他走到二人前面的工作桌前,在他的眼神示意下,工作人員很快抬過來了一張椅子。
“下午上場的斗技者統計好了沒有?”他慢慢悠悠地問道。
“已經統計好了,請您稍等。”
在一陣小跑后,工作人員氣喘吁吁地將一份報告放在桌前。本尼將其拿起,微微皺起了眉頭。
沉思一會兒后,他用手指點了點上面的兩條信息:
“這兩個人移至明天的場次,我這里有更好的人選。”
他招了招手,讓還在門外的兩名黑袍濃妝少年進來。兩名工作人員不由得看呆了,其中一位小心翼翼地問道:
“大人,您真的不是來整我們的嗎?”
“嗯?”本尼玩味地看著開口的男子,后者心虛地低下了頭,他微笑地說道:
“我很佩服你的勇氣,但是我也沒在開玩笑。”
他將身旁的悲哥兒拉至身旁,慢吞吞地介紹道:
“這位呢,是我前幾天發現的寶藏男孩,花了我不少的代幣。”
“在戰斗方面,我對他有著十足的信心,明白了嗎?”
兩位工作人員像雞啄一樣點了點頭,見到這一幕,本尼突然玩心大起,他看似隨意地接著說道:
“我還給他取了一個好聽的名字,叫做......小毛驢。”
聽到這個名字,正老老實實站在另一邊的格雷爾差點笑出聲來。
這個名字明顯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一旁的悲哥兒不由得瞪大了雙眼,若不是偵探指定他服從本尼的命令,可能這時候他已經將懷里的強酸潑了出去。
而嚇壞了的工作人員顯然沒能了解其中的深意,他在登記冊方方正正地寫下名字:
“小毛驢。”
“其他的話,你們就寫是自由城某位大人的手下吧,我不想透露自己的身份。”話說完,本尼又拍了拍身旁銀發少年的肩膀,不顧他好似想殺人的眼神,繼續說道:
“這位也差不多,呃......就叫他胡蘿卜吧。”
“其他信息的話,”他苦惱地敲了敲太陽穴,“寫什么呢.......要不你們倆看情況隨便填填吧。”
“不敢不敢。”工作人員卑微地回道,但在本尼極具威懾的眼神下,他又連忙改口:
“一定會完美完成您的交代,大人。”
......
......
由于沒有毒辣的陽光,自由城的午休時光總是十分短暫。兩點過后,陸陸續續有觀眾進入了斗技場。
斗技場的選手準備處有兩種,一種是供尋常斗技者使用的普通房間,而另一種專供那些有名望的斗技者,裝修十分豪華,稱作貴賓室。
很顯然,本尼給兩人安排的房間是,一樣一個。
他的男性友人小毛驢,自然被分配到了舒舒服服的貴賓室,而可憐的胡蘿卜,只能在一間獨立的普通房間內孤獨地等待......
一打開門,胡蘿卜......哦不,是格雷爾就感到一股刺鼻的汗臭味撲面而來。
這個房間陰暗又狹窄,四面墻壁長滿了霉菌,進門的左側是長椅,旁邊是衣柜,角落里還擺放著一張臟兮兮的小床。
格雷爾關上門,先查看了下衣柜內的情況。里面的衣服倒是齊全,這是為了供選手偽裝而放置的,但好像每一件都散發著汗跡的臭味。
我終于明白那位烈王馬為什么只穿短褲上場......像這樣的衣服誰敢穿啊。格雷爾在心里吐槽,順手將衣柜門關上,癱在了長椅上。
作為關系戶,他自然知道自己下午即將要面對的對手,那是一位女性:
名叫瑪莎,自由城原住民,某位有錢人的仆人,年齡約四十五。
八卦的工作人員還補充了幾句:她有一位漂亮的女兒,被風流的主人看上了,這也是瑪莎出戰斗技場的原因。
如果她失敗了,身為自由身的女兒就會和她一起變為奴仆,而如果勝利了,她能得到一大筆金錢,同時贖回自己。
至于為什么讓格雷爾參加這場戰斗,本尼解釋道,這場戰斗只是讓格雷爾在競技場上露個臉,而且對手從來沒進行過人體改造,也沒展示過超凡能力。
像這樣的人因為一個可笑的賭約來參加斗技,本就是一件十分可疑的事情。
回想起報告上那張普普通通,長滿皺紋的慈祥女性面容,格雷爾不由得閉上眼睛,在心里無聲感嘆道:
為了女人挺身而出的,不一定是騎士,還有可能是英勇的母親呀。
......
......
洛馬爾斗技場下午的斗技于三點開始,還沒等觀眾席坐滿,大屏幕上方的廣播便迫不及待地宣布道:
“歡迎大家來到洛馬爾斗技場!”
“今天上午的斗技十分精彩,但下午的斗技同樣不容錯過。”
“下午的第一場斗技,來自于兩個默默無聞的新人。我的措辭絲毫沒有侮辱的意思,這里每一位留下史詩的英雄,誰還不是從默默無聞過來的,大聲告訴我說,是不是!”
觀眾席上傳來熱烈的回響:
“是!”
“好的,依照慣例,我們要來介紹一下這兩位新人,”他停頓了下,再次抑揚頓挫地說道:
“這一場,首先介紹的是一位出生于自由城里的自由斗士!”斗技場內一時有點冷場,廣播不由得干咳了一聲:
“我懂,大家對這個詞不是很感冒。這意味著在此之前,我們從來沒聽說過她的名號。”
“但沒關系,相信這次的斗技能讓大家牢牢記住她的名字,她的名字是——”
“瑪——莎——”
還沒等觀眾回應,廣播又迫不及待地介紹道;
“而另一位,是來自遙遠的東方國度,在斗技場了解到的信息中,他既神秘又強大,據說連名字都擁有著不可思議的威能!”
“而為了憐憫對手,他不得不使用了一個可愛的假名來稱呼自己,那就是——”
“胡蘿卜!”
這個介紹真是有夠爛俗的,觀眾會信這種鬼話嗎?
披著黑色斗篷的格雷爾一邊吐槽,一邊從擂臺旁的大門緩緩走出。而擂臺前方,已經站著一位身著米黃色長袍的中年女人,她朝少年溫婉地笑了笑,格雷爾也微微低頭,表示了自己的禮貌。
“雙方選手皆已入場,現在開始倒計時。”廣播聲響起:
“3、2、1,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