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張志真正從小陳那里了解到直播的一些專業術語以及收入之后,他才真的驚訝起來。
因為在他眼中,直播只不過是是另一種形式的街頭賣藝,即便是有收入也不會太多。
不過這種想法也只是持續到了小陳給張志看了一張圖表便飛到了九霄云外。
那是小陳這一個月直播收到禮物的數量曲線圖。
看著曾直線上升的曲線,張志的心中更加確定了做直播的念頭。
小陳倒是沒有勸阻張志,他只是笑著給張志看著手機上的曲線。“志哥,要不是你我哪有怎么多禮物。那天你在那廣場上出現的時候,我就想著怎么會有人點那么一首歌。當時我就想和志哥說了唱這首歌的人沒什么本事,虧了那天沒說出來。要不然哪有這么多禮物,哈哈哈哈。”
小陳家附近的一家餐館中,小陳開始回憶起與張志認識的事情。一邊說,小陳一邊給張志倒上了一杯酒。
張志很想說自己已經戒煙戒酒了,但看著小陳興高采烈的樣子便沒有推辭。就著小陳的話題調侃了幾句之后,腦海中關于演唱會的煩惱減少了許多。倒真應了那句何以解憂,唯有杜康。
但其實酒并不能真正的消愁。
酒能讓人暫忘掉一切,包括憂愁在內,這雖然這不是永久的,但在喝酒前,我們還是期望著,期望酒可以讓我們忘掉一切生活中的種種憂愁,追求那種酒醒了,愁沒了的境界,但事實卻是。
酒醒了,愁還在。
于是每每遇到憂愁時,人們一次次地嘗試,一次次地希望,也一次次地絕望,生活就這樣過了幾千年,借酒消愁也就過了幾千年。
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放在別處,是一種生活積極進取的美德,但用在借酒消愁這件事情上,那就成為了一種絕對的以對生活的妄想,酒就是酒,它最直接的作用就是能麻醉身體,而我們卻一次次地希望它能排解我們心中的苦悶與憂愁,希望它能夠為我們做到它不可能做到的是,這確切地說,就是我們的一廂情愿,上升到一種高度來說,就是我們對酒的一種精神層面要求。愁和酒,永遠也不會分開,借酒消愁,還會一直持續下去,愁不會消,酒卻也能常在,在對二者進行剖析的同時,我們也要知道,酒和愁雖然不是生活的常態,我們不能天天憂愁,也不能日日縱酒,但從整個人生歷程著眼,這二者卻也是生活的常態,因為沒有任何一個人一生無煩事。
生活常在,憂愁就常在。
吃完了飯之后,小陳和張志兩人漫無目的的在街上閑逛了起來。似乎是天氣的緣故,又或是小陳家附近住戶較少。二人繞過了幾條主街區,正看到了一處露天公園。
公園中花草的芬芳濃郁如斯,直讓小陳與張志停下了腳步。環顧四周,二人找了一個還算干凈的地方坐了下來。
一陣陣微風吹過,淡淡的花香飄了過來。
漸漸的,張志感到了醉意。看著眼中逐漸模糊的景象,張志有了唱歌的沖動。
歌是老歌,人是舊人。
借以這濁酒,悠悠聽逍遙。
于是他便開了口。
在這個陌生的地方唱了起來,身旁的小陳默默聽了幾句。點頭贊了幾句,兀自打了一個酒嗝,順著張志的歌詞唱了起來。
夜漸醉,人不寐。白發青絲,等與誰。
天將冷,月無形。紅塵一笑,聽逍遙。
這幾時任逍遙,誰人癡癡笑。
風蕭蕭云遙遙,秋葉隨風飄。
我把那人生寫成詩,知曉知曉。
誰又在樹上作新曲,知了知了。
夜漸醉,人不寐。白發青絲,等于誰。
天將冷,月無形,紅塵一笑,聽逍遙!
直至一曲唱完,張志與小陳才像兩個江湖劍客一般對視一眼。頗有一種惺惺相惜之意,宛如笑傲江湖中琴簫合奏那二人一般。
不過當張志與小陳注意到不遠處一個捧著足球捂著耳朵跑遠的孩子之后,這種惺惺相惜之感瞬間消失于無形。
自嘲的干笑了幾聲之后,張志開始尋找起了花香的源頭。身后的小陳似乎也覺得剛才就這樣在公園里面唱歌有些許的不妥,也只得跟在了張志的身后。
尋香。
幾分鐘后,當一片斑駁五彩的花田出現在張志與小陳的面前時,二人的酒意不禁少了許多。
或許是花香解酒,又或是眼前的一幕讓高歌完一曲的二人有了另一種興致。
那一刻,張志恍若置身于茫茫花海之中。而其身周的風,便是他的翅膀。
微風攜帶花香伴著鼻息,樹樹繁花映亮困倦的眼睛。
白的清雅,粉的嬌媚,黃的艷麗。圣潔,活潑,熱情。清雅脫俗,媚而不妖。
面對你,她們沒有絲毫的羞怯,而是大膽地迎向你的臉龐,在上面嬉笑打鬧。似乎你輕輕抬手,就能觸碰到她們在陽光下盛開的快樂。玩耍得還不盡興,索性調皮地闖入你的眼睛,一直沉到你的心底,而且一路留香。心靈便在她們的馨香中更加生動,生命也在清新的自然中更加平靜。
那一縷花香。
張志又回到了那種半醉半醒的狀態,他不再去想什么體育場演唱會。眼前的五彩繽紛瞬間如雪花一般飛起,揉亂了張志的視野。
而其身旁,一邊看著花田一邊揉著眼眶的小陳則是左右四顧了起來。
“志哥,你去哪了?”
“唉?你怎么倒下了…”
第二天,清晨。
感到一陣頭痛的張志慢慢睜開了眼睛,看了一眼周圍的布局以及身上的衣服,張志開始回憶睡醒之前的事情。然而想了許久,他只是記得那個捧著足球跑遠的孩子以及會飛的花朵。
似乎還有一縷清香。
一陣推門聲響起,小陳走了進來。
“志哥。”小陳如是說道。
張志再次打量起了周圍的布局,當看到墻上掛著大量的素描圖之后不禁楞了一下。
看出了張志神情的小陳干咳了幾聲,將張志的注意力吸引了過來。
“隨便畫的,只當做打發時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