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小美的名字,張志不禁盯著小李的手機屏幕看了起來。
果不其然,給小李發來消息的,正是小美。
“看不出啊小李,什么時候加的。”張志繼續調侃道。
小李微微笑了笑,將手機轉向了自己的方向,手指繼續在屏幕上點了起來。“就在志哥你搬出去后的幾天,小美專程來找我要的微信。”
“哦?有戲啊。”張志回道。
“哪有志哥,沒可能的。”
“那她為什么要專程來加你的微信啊?”張志笑著問道。
小李的頭微微抬了一下,語氣中多了一絲惆悵。“她加我只是想讓我在這里招人的時候告訴她。”
聽到小李的回答之后,張志不禁楞了一下,想要說什么卻也只是動了動嘴唇。畢竟是因為他才讓小美以及小荷沒了工作,也是因為他米姐在公司的地位有所降低。
一時之間,張志竟是不知道再說什么。看著依然在回復消息的小李,張志將視線轉向了窗外。
他知道小李是喜歡小美的,但張志也明白,小美并不適合小李,原因大抵是小李給不了小李想要的生活。
他很想勸勸小李,但張志還是沒有開口。畢竟他現在只是個普通人,是一個剛賣掉跑車滿身酒味的普通人。
又在門崗中坐了一會,困意上涌的張志向小李辭了行。小李一陣挽留,卻依然拗不過張志的堅持。無奈之下小李只得陪著張志來到了大門外,直到張志上了一輛出租車之后才返回門崗。
別墅區到張志租住的郊外并不算遠,加上路況良好。出租車只用了幾分鐘便到了張志所在的小區,付清了車錢之后,斜背著皮包的張志晃悠悠的下了車,慢騰騰的朝小區中走去。
由于這座小區在設計的時候就想到了居住人群可能會以老齡居多,所以在小區里隨處可見木質的長凳以及小亭,小亭中有石桌。其中有幾處石桌上,不知道被什么人給刻上了棋盤,除了極個別的圍棋棋盤外,其他的全都是標注了楚河漢界字樣的象棋棋盤。
走過了幾個小亭的張志并沒有回到自己的住處,他只是在一個亭子一個亭子的尋找,直至一張有著圍棋棋盤的石桌出現在他面前時,張志才挨著石桌坐了下來。一只手在包里摸了幾下,拿出了香煙點上了一根。
之所以找有圍棋棋盤的石桌是因為張志不想被打擾,因為按照現在的時間看,那些有象棋棋盤的石桌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占領。
果然,在張志抽完了一根煙之后,幾名手捧著盒子的老大爺紛紛從小區里面走了出來,為首的一名老大爺左右看了一圈,快步朝一個小亭走去。
就這樣,那些有著象棋棋盤的亭子里面人漸漸多了起來。唯獨張志所在的亭子以及其他沒有棋盤石桌的亭子冷清了許多,偶爾有幾名來回走動的大爺認出了張志。也都是相互點頭致意,便算作打了招呼。
時間,總是過得很快。手捧著皮包的張志竟是不知不覺間在亭子里打起了盹,腦袋里不停的浮現出最近遇到的事情,伴隨著周圍的沙場征戰聲又一點一點的揉在了一起。加上一點酒,便成了一團漿糊。
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背包中還有現金的張志驟然驚醒,左右看了一圈,天色已至黃昏。
“我不能就這么頹廢下去,我還可以寫歌。沒有人聽,我就自己聽!”
小亭中,張志挨著柱子看向亭外的天空。一股名為自信的力量不知從何處涌了上來,卻又在瞬間消散于無形。
活動了一下發麻的雙腿之后,張志再次站了起來,環顧四周的精兵猛將,張志挑了一條沒有阻礙的小路,迂回著朝小區超市的方向走去。
他買了一瓶酒。
并非他很享受現在的感覺,之所以買酒是因為他想大醉一場。
于是乎當天空出現了點點星辰的時候,出租屋中的張志頹然的坐在了窗前,點燃了一根香煙之后,擰開了酒瓶的包裝。
吸煙有害身體健康,飲酒傷身一類的話突然在這一刻涌上了張志的腦海。
“恩,吸煙有害身體健康。”猛吸了一口煙的張志低聲念道,當一個個煙圈朝窗戶飛去的時候,張志拿起酒瓶猛灌了一口。
“咳咳…咳咳!”
本想大醉一場的張志不想卻因此劇烈咳嗽了起來,胸腔中的辛辣之感讓張志不得不掐滅了手中的香煙。視野一陣模糊,眼見是落了淚。
張志忽然想到了一句話,眼淚是心靈的海洋。雖然他是被嗆得,但還是落淚了。
一瞬間,張志變得有些呆了。瓶中的酒液依然在輕微搖晃著,像是在提醒張志它的存在一般。
但張志并沒有去看酒瓶,環視一周,他拿起了一旁的煙盒,怔怔的看了幾秒,用力的將煙盒扔向了窗外。直至一聲煙盒落地的聲音響起,張志才重新拿起酒瓶灌了一口。
似乎是之前被嗆到的緣故,放下了酒瓶的張志非但沒有感到醉意,反而感到有些精神起來,唯一有些不足的是胃里的燒灼感,連帶著胸腔的不適讓張志沒敢再喝下一口。
他忽然想到了在小亭里面曇花一現的自信。
“我還可以寫歌…”
昏暗的出租屋中,張志轉身看向了墻上的吉他。
一分鐘后,吉他出現在了張志手中。
借著窗外的星辰之光,張志的手指輕輕的在琴弦上劃過。陣陣叮鈴之聲悠然傳出,使張志的不適感少了許多。
下一刻,張志左手托起吉他,右手繞過琴箱,按在了琴弦之上,左手四指壓住和弦,另一只手同時輕輕彈了起來。
這是一首不知名的曲子,連張志也不知道這首曲子為什么會在這個時候出現。或許是傷感,亦或是他現在的心境。
既然有曲,那就應該有詞。
靜靜彈奏無名曲的張志慢慢抬起頭,注視著窗外的星辰張開了嘴。
“啊…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星辰不見風,畫樓煙雨中。
彩鳳飛來去,天涯自飄零。
不見風,煙雨中。
飛來去,人飄零。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許是張志嗓子沒有完全恢復,又或是他被嗆到的緣故,其嗓音竟是異常的沙啞,雖說曲子的旋律倒還可以,但是這沙啞的嗓音總讓人聽了有了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尤其當張志最后一句唱完,其身后不遠處靜立的一名白衣長發女子再次給這種意境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