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室是不是隔音張志并不怎么在乎,畢竟現在這座別墅里只有他自己。即便有什么其他看不到的,估計也在滿滿的燈光中遁形了。
工作室中設備很全,從樂譜到琴架,光是電吉他就有很多種。
在一面墻邊,擺放著一臺電腦。張志慢慢走過去,點上一顆煙之后,開啟了電腦。
當熟悉的藍天白云景象出現在電腦屏幕上時,張志將另一只手中的CD塞進了光驅中。隨著光驅界面的彈出,張志慢慢的將手放在了鼠標上,深吸了一口手中香煙。大團的煙霧噴了出來,與屏幕上的藍天白云相映成景。
一分鐘后,藍天白云中間的位置多出了一個畫面。
那是張志的專輯。
做為一個歌手,最大的夢想大概就是如此了。
MV做的很好,完美的凸顯了張志簽約公司的實力。尤其當張志的聲音從電腦音箱中傳出時,做為原唱者的他不禁也感到了驚訝。
這是他第一次如此認真的聽自己的歌,只不過是在他找不到黑領結的時候。
張志是會彈吉他的,專輯里的曲子他早已閉著眼睛可以彈出來。但演唱會要的不是吉他手,人們要看的也不是音樂劇。所以在深夜十二點五十分開始,張志就這么坐在電腦前一遍一遍的聽起了自己的歌。
人們要的是張志獨有的嗓音,所以現在張志要試著去模仿。
模仿他自己的聲音,在沒有黑領結的情況下。
時間過的很快,轉眼之間便到了天亮的時間。張志從煙盒里摸出了最后一根煙,看著煙盒上吸煙有害健康的字樣點燃了香煙。
淡青色的煙霧從張志的嘴里噴了出來,絲絲縷縷盈盈繞繞。
他還是沒能模仿出自己的聲音。
這聽上去有些滑稽。
“夜漸醉,人不寐,青絲白發,等與誰…”
再次吸了一口煙之后,張志念起了屏幕上的歌詞。
不知是不是張志唱了很久的緣故,亦或是他抽了太多的煙。總之當張志念到等與誰的時候,嗓音忽然變得有些沙啞了起來。
張志忽然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手中只剩下一截的煙屁股。
他想到了一個完美的借口。
“如果我嗓子啞了,是不是就可以應付演唱會了?”
喃喃低語之后,張志抹了一把臉上的油膩,將手中的煙咬在嘴里,敲擊了一下空格鍵,絲絲青煙噴出,張志繼續對著電腦屏幕唱了起來。
那種完全不顧及曲調以及高低音的唱法。
張志想用這種方法把自己的聲音弄得嘶啞一些。
但他卻忽略了小美以及小荷的存在。
上午六點四十分,住的還算比較近的小美以及小荷一起來到了別墅門口。由于還不到夜班的換班時間,所以看門的并不是小李,而是一樣住的很近的孫大爺。
“孫大爺,這是給您帶的早餐。”小荷將一個袋子從亭子的窗口遞了過去,孫大爺楞了一下,還是伸手接了過來。嘿嘿一笑,指了指張志所在的別墅。
“快去看看吧,不知道大明星又在搞什么名堂。晚上十二點就把燈全開開了,我老人家以為他要出門,就一直盯著,可誰知道到現在也沒個動靜…”
小美和小荷相視一眼,俱是在對方的眼中看出了驚訝。由于張志在前一天便有些反常,所以二人顧不得和孫大爺再說什么,直接朝別墅的方向跑了過去。至一層門前時,小美匆忙在自己的包里翻出了鑰匙。小荷直接拿了過去,咔噠幾聲,別墅的門開了。亭子里的孫大爺伸著脖子一直看著,直到小美小荷進了別墅才提過小荷給他帶的早餐。
“嘿,豆汁!”
進了別墅的小美以及小荷飛一般的順著轉梯上了二樓,正要趕往張志的臥室之時,二人的目光轉向了張志的工作室。里面一陣若有若無的歌聲傳了出來,小美小荷聶著腳湊了過去,正聽到里面張志沙啞而又怪異的歌聲。
“這…這是張先生?”小美驚訝的看向小荷。
小荷沒有回答,輕輕的拉開了一條門縫,一股子煙味飄了出來。
“咳咳,是張先生。”小荷捂著鼻子點了點頭。
“可是我聽著這聲音怎么像我爸喝多了時候呢?”
小美是聽過張志唱歌的,對其優美的聲音以及獨具特色的轉音驚嘆不已。也正因為如此,小美會經常有意無意的跑去和張志閑聊一些有關于音樂的話題。但只有小美自己知道,她對音樂一點也不感興趣。
小荷依然仔細的聽著,直至一個高音唱完。小荷才抬起了頭,眉頭緊皺。“小美。”
“恩?”
“我聽著張先生好像嗓子啞了?”
“好像…是有點。”
“快!小美你去把別墅里的燈全關了,我這就給米姐打個電話。”
小荷原本是想直接進去勸一下張志的,但一想到她只是管理別墅的衛生以及雜物的,這些事情還是和米姐說比較好。如果她冒然的去和張志說什么,依張志這兩天陰晴不定的脾氣沒準會把小荷趕出去也說不定。
小荷需要這份工作,也需要錢。雖然清掃工作聽上去不怎么樣,但她的薪水已經足夠抵得上一名白領的薪水了。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米姐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詢問張志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小荷猶豫了片刻,只是說張志在練歌,但嗓子卻啞了。
“什么!”米姐的聲音瞬間提高了許多,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給小荷下達了命令。“攔著他!別讓他再練了!”
“可是…”
“沒有什么可是,有什么問題我擔著!”
“好吧。”
掛斷了電話的小荷撇了撇嘴,也是這時別墅的燈光全部暗了下來。當然,這其中也包括工作室里面的水晶吊燈以及電腦。
原來小美一時匆忙竟是忘記了去挨個屋子關閉開關,她想到的只是一層轉梯旁的電源總空開…
所以,在整座別墅黑下來之后,張志的聲音也慢慢止住了。
“咦?停電了嗎?”張志抬起頭,嘶啞的聲音像是一只烏鴉。
“不是的,張先生。”
工作室的門慢慢被推開了,一身簡單搭配的小荷膽怯的站在門口。